若遙推門進去,就看到雷子誥埋首于桌前,連頭也不抬起來看她。
「喏!你要的東西。」她故意將文件丟到他面前。
「是你。」他有點吃驚,「我沒想到你會親自送來。」
「張伯的車在路上拋錨了,他拜托我親自送過來。」
「謝謝。」他迅速打開紙袋,仔細地審閱文件。
「坐一下,我叫秘書送杯咖啡過來。」他雖向若遙說話,但眼楮仍離不開文件
「不用了,我待會兒就走。你辦公室視野挺不錯的,可以俯瞰台北市。」她撫模著落地窗,心曠神怡地瀏覽著周遭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
雷子誥按下內線電話。「曾秘書,請你送兩杯咖啡進來。」
「你又喜歡自作主張了!算了,今天我不跟你計較,你若不嫌我在辦公室妨礙你,我就稍微停留參觀一下。」她實在不想離開玻璃窗。
曾秘書送來兩杯咖啡後,有意無意地看了若遙一眼,想不透如此亮麗可人的小姐跟雷子誥是何關系?雷子誥最討厭別人干擾他辦公,他竟還留這位小姐下來。
「是不是全台灣的辦公室都像這里一樣大,而且,還有整面落地窗?」若遙很是新鮮的問。
「不一定。」雷子誥簡潔有力的回答。
「喔……」她好像有一點了解了,繞回到他桌前的椅子坐下,準備問更多的問題。
「你很忙嗎?」她看他很專注的在審核文件。
雷子誥專注在文件上,本還可以應答若遙的好奇,但似乎是踫遇到了問題,眉峰深蹙著,根本無暇招呼眼前的若遙。
若遙見狀只有聳聳肩,百般無聊地瀏覽四周,她才不想無聲無息地離開,至少她要雷子誥說聲請,她才肯大搖大擺地走。
她坐在他的對面,倒方便仔細端詳他的臉孔,此刻她才發現,原來他的眼楮是如此好看,從未看他放下墨鏡的模樣,今天他換上普通眼鏡,才看出他眼楮有如智者般深邃,勇者般剛強。本來她還以為是小里小氣還向下垂的老鼠眼哩!
他的鼻子挺得好像假的,會不會去隆的呀?否則,為何可以像西方人般的挺直呢?
鐵定是假的,下次要問看看。
嘴巴給人的感覺就如莉薇所形容,抿薄的嘴唇看得出其剛正不阿的個性。
最好看的就是下巴,像雕塑家刻般的剛毅,真想親手模模看。
她像個般垂涎眼前的美色,目不轉楮地想親手去觸模眼前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他真的很好看,跟宋逸亭比起來多了分霸氣,跟喬飛比起來又多了分睿智,難怪那麼受女生歡迎。
她從未有遇如此反常的行為,她只有對喬飛產生近乎夢幻般的幻想,對其他的男人,她根本就是不屑一顧,尤其是雷子誥這類型,她簡直是唾棄到極點。
她今天是怎麼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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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鐵定是瘋了,若遙在床上輾轉難眠,腦海中淨是雷子誥的臉孔在晃動,不再是冰冷不近人情,而是專注思考的雷子誥。鐵定是今天在辦公室瞧多了,影像暫留的錯覺仍揮之不去。
怎麼會如此反常呢?若遙起床至廚房找水喝,然後呆坐在飯桌前,一直想不透這問題,就算她托著腮,敲破了腦袋,喝了一瓶的礦泉水,還是想不透。
「姊姊,你在做什麼?」若絹一進飯廳就見到若遙的不對勁。
「我在思考問題。」
「思考什麼問題,怎麼又敲腦袋又扯頭發的?」若絹不明白她為何要如此激烈。
若遙回給她一個「你不懂」的表情。
「說不定我能幫你,我最近讀過幾本心理學的書,或許能解答你的問題。」
「真的?!我今晚真是煩透了,不論睜開眼或閉著眼,腦中淨是想著一個人。」她臉上的表情苦惱極了。
「誰呀?」若絹睜大雙眼的問。
「你不認識呀!」她趕緊撇清,要是說出雷子誥的名字,她不惡心才怪。
「好吧!那是男的或是女的?」
「男的。長得很討人厭。」讓她難以成眠的人,她會喜歡才怪。
「應該不可能,如果你真的很討厭他,會恨不得忘了他,怎麼可能還一直想他呢?根據我的猜測,你應該是有點喜歡上這個男的。」若絹點點頭,有點滿意自己的推論。
「喜歡!這絕對絕對不可能,把我的頭砍下來,我也不會喜歡他的,那個自私狂妄的家伙。」她十分不相信若絹的看法。
這個形容詞好像有點熟,好像是姊姊每次用來罵雷于誥的話,雖然若絹心里如此想著,可是一眨眼,這念頭就消失了,姊姊絕對不可能喜歡雷子誥的。
「否則,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解釋?你非常討厭子誥哥,你會一個晚上淨想著他嗎?」
「不會。」她答的既迅速又干脆。
若絹的表情就是事實勝于雄辯,證明她剛才的推論沒有錯。
「我不陪你了,等你想通了,記得帶那個男的回家喔!」她俏皮的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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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遙眼睜睜地一夜未眠,突然念頭一轉,她是討厭雷子誥的,所以,要做些能讓雷子誥發火的事。只要看到他被氣得火冒三丈,自己應該有數不盡的快感。
听到那幾只討厭的獵犬在狂吠,一個小計畫在她腦海中成型,漸漸茁壯……好極了!就這麼辦。
這一整天,若遙就為這檔事忙得不亦樂乎,她已迫不及待等著晚上看好戲。
但是,事情在傍晚時就爆發了,令她措手不及。
不僅雷子誥趕回來,連嚴雪華也一起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看到眼前的情景,雷子誥的臉比鬼還難看。
「我不知道……我回來時,才看到的。」張伯面對嚴厲的質問,顯得過份緊張。
「難道沒有觸動到保全系統嗎?」嚴雪華也不敢置信。
「沒有。而且,里里外外我都檢查過了,沒有損失一點東西,只是……」
「馬上送醫,它們快支撐不住了。」雷子誥看它們痛苦的表情,內心比它們還難過。
「大小姐跟二小姐呢?」嚴雪華問著。
「我沒有驚動她們,這時,可能在她們房內。」張伯一邊回答,一邊指揮來人搬運狼犬。」叫她們下來,我有話問她們。」嚴雪華的表情十分凝重。
若遙和若絹正準備下樓,若絹的表情充滿疑惑,因為母親從未上班上到一半突然跑回家;若遙則一副輕松的模樣。
「你們今早有听到異樣的聲音嗎?比如說狼狗狂吠得十分厲害。」嚴雪華問著。
若絹搖搖頭。
嚴雪華相信她,轉頭看向若遙,等著她的回答。
「一樣呀!不過今天好像叫得比較凶,我猜它們是不是肚子餓了,就到廚房去弄了些吃的。」
她講得輕松自在。
「那你就喂了它們?」雷子誥的口氣像在審問犯人。
「沒錯,還多虧它們早就認得我,否則,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喂了些什麼?」他先按捺住怒火。
「我在冰箱里翻到了牛肉。」
「那就沒事了。」他嘴里雖說沒事,但臉上的表情是悲憤交雜。
「沒事!狽都送醫院了還說沒事。」嚴雪華不諒解的說。
「送醫院?不會那麼夸張吧!」她本來只是要它們瀉瀉肚子,讓雷子誥心疼一下,沒想到藥劑放太重了。
「否則,你以為我們為何趕回來?本來以為是不肖人士做的,想不到又是你干的好事。」嚴雪華真是愈想愈氣,本來若遙只是不懂禮節,現在竟調皮搗蛋起來,這下子,她可無顏將若遙送還給顏超龍。
「姊姊應該不是故意的。」若絹也在一旁替她講好話。
雷子誥不想理這家的家務事,想趕去狗醫院探個究竟。「不管顏小姐的背後用意如何,我想先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