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若遙跟你去。」嚴雪華說道。
「跟他去?」若遙眼楮瞪得比銅鈴還大。
「這是給你的處罰,你必須照顧它們,直到完全痊愈為止。」她無情地下命令。
「我的天!」若遙大叫一聲。
第六章
若遙真是無語問蒼天。
看著籠子里病懨懨的狼犬,盡避心里有著千萬的抱歉,但對雷子誥的不追究,她不但毫無感激之意,反而更加確定報復之意。
唉!真是百般無聊至極,這三天來,每天都與狗相望,而那些狼犬好像挺懂人事,知道是若遙故意下藥害它們,所以,雖在病中,仍怒目對著若遙,只要她一靠近它們,它們立即警覺的站立,注意若遙的一舉一動。
若遙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不可能笨到像雷子誥一樣用手去撫模它們,相信只要她一雙玉手伸進去,馬上是一攤白骨出來。
「顏小姐,你吃不吃晚餐?我順道幫你買回來。」護士小姐問道。
這三天早晚的待命,不僅獸醫和護士小姐皆認得她,還可以閑話家常,不過,話題總繞在動物們身上。
「待會兒雷先生來時,我再出去吃好了。」她可不想雷子誥來時見不著她,認為她怠忽職守。
護士小姐出去不久,雷子誥便來了。
「今天沒異狀吧?」他又像往常一股,安慰似的撫模它們。
「我又不是醫生,問我又得不到答案。我想出去吃飯,如果你不放心沒人照顧它們,等我回來你再走好了。」若遙沒好氣地說。
走到外面,就看到雷子誥的車,亮晶晶的,應該今天才送洗打蠟的吧!
她囫圇的吃完飯。多開心得到的解放,在外用餐,就不用遵守唐家莫名其妙的禮節,吃起來也特別好吃。
她回到醫院,雷子誥的車仍在。他真把那些狼犬當作心肝寶貝,就好像對他的車子一般,疼惜的不得了,這就是沒女朋友的男人的悲哀。
般了他的愛犬沒引起軒然大波,這會兒搞他的車子總該有反應了吧!他會是那種一忍再忍的人嗎?
若遙拿出背包里的瑞士萬用刀,狠狠地,嘴角露出笑意地劃下第一道刮痕,不錯嘛!線條滿直的。
她接著又畫了只烏龜,故意不把頭畫出來,表示縮頭烏龜!又在上面發泄似的寫了幾個字︰臭王八,鳥王八,王八大羔子。
若遙滿意地看著她的杰作,一輛漆黑的BMW頓時面目全非,不僅從車前至車後,甚至車身兩旁,全有她杰作的烏龜。
「不相信你不生氣。」她在心里暗暗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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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若遙,這時,你有什麼冠冕堂皇的話好說?」
雷子誥出門後看到自己的愛車,氣憤地將她拉至車前。
「哇!」她夸張地贊嘆。「世界經典之作嘛!全世界大概只有你的BMW跑車的烤漆是最有特色,且獨一無二的。」
雷子誥根本不理若遙的反諷,面目接近猙獰地瞪著她,雖隔著厚重的太陽眼鏡,若遙仍感覺一道利鋒似的逼近她,她本應該要有報復的快感,但為何心口感覺如此燥熱?
「你怎麼知道是我?」她逞口舌之快。
「難道不是你?」其實,答案早已在他心里。
若遙高傲地挺起胸膛,一副好漢做事好漢當的模樣,堂堂中原幫的明珠,又是傲鷹堂的堂主,怎可畏縮呢!
「就是我,你能拿我怎麼辦?送警嗎?大概連警察都不敢收我,我的檔案大概跟百科全書一般厚了。」
「你別想考驗我的耐性。你對我另有價值。」他不跟她耍硬的。
「另有價值!」若遙不敢置信的睜大眼,是奸、是殺、是綁,還是……
「你傷了我的愛犬,我可以忍;破壞了我的愛車,我也可以忍,畢竟它們皆不及我的家人重要。」他原本憤怒的神情漸漸緩和。
「家人?」若遙丈二金剛模不著頭,她跟他家人又何干?
「明天我踫巧要回高雄,你就同我一道回去。」
「憑什麼?」她又潑辣起來。「你叫我跟你回去,我難道就得乖乖听你的?」
「別忘了你欠我一個約定,現在又刮壞了我的車,這理由足夠了吧!」他不想跟她多說話,他認為她只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不僅沒有若絹的溫柔婉約,也沒有莉薇的善體人意,他本自認是非常大男人主義的,但一踫到若遙,卻總被她一些稀奇古怪的行為弄得啼笑皆非。
「這……」她吞吞吐吐著,想起舞會那一晚,她親眼看見他摟著那女郎離開,
自己也的確承諾過他,君子一言九鼎,這又是她從小奉為圭臬的話,現在怎可反悔呢?
「可是,我母親規定我要照顧狗兒到出院為止。」她連忙另找一借口。
「我跟唐夫人說一聲便可。」
「那……好吧!我勉強答應你。」若遙百分無奈中卻有一丁點竊喜,真不知自己又是哪根筋燒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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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繼業終于如願以償地約到了若絹,前一晚剛掛斷電話時,他還像十五、六歲剛初戀的少男一般,心頭如小鹿亂撞,高興得差點失眠。幸好是晚上的約會,如果是白天,又是一大清早的話,他肯定得頂著兩個黑眼圈見人。
多日來的願望終于達成,他開著心愛的敞蓬跑車去接佳人,看著若絹穿著粉紅色的洋裝走下來,何繼業更加認為自己的選擇沒有錯,幸好沒有展開攻勢追若遙,否則,他現在可能是鼻青臉腫回家,還是端莊嫻淑的若絹較討人喜歡。
「謝謝你來接我。」
「這是應該的,我對這工作不僅求之不得,還盼望了好些時日。可以做你的司機是我的榮幸。」他的嘴巴果然甜。
若絹輕輕笑了起來,甜言蜜語果然是人人愛听。
「我們先去听音樂會,再去吃消夜,這安排你還滿意嗎?」他發動引擎後問。
「可以。老實說,我很少跟男生這樣單獨出去,你是第二位。」若絹顯得羞澀不已。
「第一位是誰?」他直接的反問,當第二名被壓下頭的滋味挺不好受。
「是子誥哥。他剛到唐氏工作時,曾約我出來吃飯、看電影,他說我感覺像悶女圭女圭,需要多出來呼吸新鮮空氣,可是,後來他的工作加重,忙里又忙外,就沒再約我出去了。不過,他挺鼓勵我和姊姊出去,他還說如果我有姊姊十分之一的活潑,他就不用擔心我了。」若絹的眼神泛著光彩,似春天的西湖。
又是雷子誥,難道我一輩子鐵定輸他嗎?何繼業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听到雷子誥的名字已經夠嘔的了,還听到若絹長篇大論地談著他,好像他就是神,他的話就像聖旨,令人無法違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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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遙一大早就隨雷子誥返回高雄,她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是工作抑是找人,或者什麼都不是,他根本就是要賣掉她……也不對哩!要賣在台北賣就好了,難道帶到高雄會賣得比較好的價錢?
見他一語未發地專注開車,除了確定此行很平安絕不會出車禍外,她一點也看不出端倪。
「說話呀!你為何帶我來高雄?」她終于按捺不住地發問。
「等到了高雄再告訴你。」他在心底忍不住想笑,從上了高速公路後,她的坐姿就千奇百怪,看得出她已無聊到了極點,一雙美眸更是轉呀轉,一副想說話的樣模,但一看到他又停住了。他真覺得帶了個小麻煩出門,要不是家里那位有威嚴的爺爺說話如軍令,他也不會匆匆忙忙帶她回家。至于為何要帶她,合該是緣,誰教眾多紅粉知己中,就只有她欠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