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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養夫 第10頁

作者︰寄秋

「誰是婆娘?」她不快的一瞋。

「我的顏兒……」

他不滿足只是抱著,心頭一熱朝蹶起的粉唇一覆,貪心不足地一吻再吻,好一會兒停下了,兩人都有一點氣虛,四唇一分開,水眸與黑瞳對視,同時臉頰發燙地笑出聲。

「你是我見過自制力最強的人。」

「遇到你便不戰而降,兵敗如山倒。」她不曉得他得用多大的力氣克制才能不逾矩,忍住對她的種種綺念。

溫顏輕揚唇角,笑得如花綻放,「變壞了,就會哄我。」

「不哄人,我說的是心底話,這輩子能與你相遇,我都覺得是上天的垂憐,讓我遇見這麼好的你。」他輕握柔白小手,心有濃情的借由手心交握傳到她心中,讓她听見他的心只為她跳動。

她心想,如果在另一個時空,他肯定是撩妹高手,撩到她心坎里。

溫顏嗔了聲,「好了,別鬧了,我剛想起我在鐵鋪里訂了一套刀具和一組銀針,明兒個你陪我去取回。」

以前沒銀子,她不做多想,反正用不到,等攢夠銀子再說,她不急,又沒打算行醫濟世。但是那一回在醫館救人,她發現真有不足處,救別人可以盡人事听天命,保持心情平和,要是自己人出事呢!她不準備周全的工具救命,眼睜睜看他們斷氣不成。

她在縣城找鐵鋪問過,老鐵匠很生氣的將她趕走,毛發細的銀針考驗工匠手藝,他做不出來,全縣城也沒人會做。

不死心的她輾轉又問了多人,最後有人告訴她在府城有一名手藝人是宮里出來的,听說沒什麼東西是他做不出來的,叫她不妨去問問,也許能找到她要找的人。

正好到了府城,溫顏送未婚夫進了考場便四下打听,走了一天才找到門面不大的鐵鋪,老鐵匠六十有余了,打鐵的是他收的義子,她求了好久又給了他自繪的圖紙,看到內含機關的老鐵匠兩眼一亮,勉為其難為她開爐打鑄。

「刀具和銀針?」她想做什麼。

見他面有不解,她解釋,「刀具是用來切開皮肉,以便治傷和切除異物,它們和一般的刀不一樣,比匕首小但精巧,而銀針用來針灸,我想試著用針灸通穴,日後誰病了就能針灸救急,少喝些苦得要命的湯藥。」

「你是為了我娘?」她的病是心病,治不好。

溫顏不點頭也不搖頭,由著他誤解。她岔開話題,「你還有幾天放榜?」

「七日。」

「那就看完榜單後去鐵鋪取貨,然後回村。」府城雖熱鬧她卻待不住,她習慣小村子的平靜和寧和,歲月靜好。

「你不怕我沒考上?」風震惡朝她鼻頭一點,裝出考得不如人意的沮喪神情,有可能馬前失蹄。

她眼一瞅,往他手背一拍,「要是連你都名落孫山,那就沒人能中秀才,除非舞弊。」

「對我這般有信心?」他笑問。

溫顏把人推開,瞧瞧他俊逸面容,故意板起臉道︰「你是我看中的,若是此回沒上榜,回家跪搓衣板。」

聞言,他放聲大笑,再次將她抱住,「顏兒,你太有才了,娶到你是我三生有幸。」

還沒成親呢!樂個什麼勁。

溫顏懶得糾正他,見他笑了,也忍不住一笑,「得了,別樂過頭,陪我上街逛逛,到了府城不買些東西回去說不過去,買支簪子給你娘,省得她跟我們嘔氣,再買一刀宣紙,給我爹揮毫,還有你的硯台都磨平了,該換個新的……」

听著她喋喋不休的扳著指頭數著,想的盡是身邊的人,連村長的小孫子都想到,買幾顆糖給他,她事事周到,唯獨沒想過為自己買件衣裙,多朵頭花,或是姑娘家用的胭脂花粉,素面朝天,甘之如飴。

會心一笑的風震惡眼底藏著愛意,他喜歡看神采飛揚的溫顏,有她在身邊的每一天他都有如置身蜜罐里,甜得胸口滿滿只有她,願從此比翼連枝,化做蝴蝶雙雙飛。

第六章  報仇的信念(1)

「中了?」

「是中了。」

「案首?」

「嗯,榜單上第一名的名字是風震惡。」如假包換,無可取代,明明白白的三個字清晰可見,沒人涂改。

「真……真的是我兒,他是案……案首……頭名……」興奮到說不出話的容嫻玉兩眼發出異彩,似在打著什麼主意,面色紅潤到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什麼天大的好事要發生。

中了案首,不只村里人高興,紛紛上門恭賀,送上賀禮,鎮上的商家、大地主、大戶人家也人到禮到,將風家里外擠得水泄不通,門庭若市。

就連知縣大人也命師爺送來紋銀一百兩,祝賀風震惡高中榜首的同時也勉勵他再接再厲,中個解元,他是縣里成績最優異的學生,又是府城第一,考上舉人易如反掌。

看到塞滿屋子的賀禮和不該收的贈金,風震惡是倍感頭痛,有些禮實在太貴重了,不是現在的他承受得起,想退卻又不能退,全是人情,退了一人若是不全退,他受之有愧,可是退了別人的好意又會得罪人,叫人進退兩難。

做人難,難如登天,他在收與不收間左右為難。

可是他母親卻恰恰相反,滿到裝不下的禮金、禮品讓她笑得嘴都闔不攏,一下子病全好了似,不僅能下床招待客人,還一臉神清氣爽病容全消的精神樣,逢人便說自己兒子是世家子弟,很快就要回京,讓大家有空去京里找她。

此情此景看在溫顏眼中,有了不好的預感,未來婆婆的舉動太過異常,恐會招來禍端。果不其然。

在半個月後,容嫻玉收到一封來自京城的信,她喜孜孜的拆開信封,可信上的字字句句讓她臉上的笑意漸失,最後蒼白如紙,看完之後淚流滿面,淒厲地大叫一聲——

「不——」

她吐出一口淤血,人往後一倒不醒人事,樂極生悲,不到三天便撒手人寰。頓失親娘的風震惡忽覺孤寂,無所依恃,如同大海中一艘孤舟,搖搖晃晃不知方向,在海面上漂流。

雖然他曉得母親被藥毒侵害的身子撐不了多久,但身為兒子的孝心仍希望她多活上一段時日,他可以苦一點,忍受她時不時的無理取鬧和自以為為他好的作為,只求閻羅王能晚些帶回她。

可是這小小的願望卻是落空了。

看著漆紅的福棺,掛滿院子的白樟隨風飄揚,檀香味入鼻的香燭裊晏白煙上升,焚燒後的紙錢味……他有點傻了,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他娘死了,跟他爹一樣,含著冤屈和不甘而死,他們在闔眼的那一刻是否後悔,為了塵世俗事而枉送性命。

許久不曾開過口的風震惡面色憔悴,雙膝著地跪在母親靈堂中,一張一張燒著紙錢和溫顏摺的蓮花,驀地,一道素白的身影來到,陪在一旁跪著。

「別傷心了。」她伸手握住他的手。

這時候風震惡最需要的是陪伴,所以她陪著他渡過最艱難的一段。

從容嫻玉氣絕、淨身、換衣、入殮,她一步也沒離過,三天來她始終陪在風震惡身側,以兒媳婦的身分幫忙燒紙、上飯,早晚三炷清香,停靈待葬……村里的婦人也來幫幫手,處理喪禮事宜。

「安慰人的話我不會說,什麼節哀順變太敷衍了,我只說一句,你還有我,你不離、我不棄,陪你一直走下去。」溫顏心疼地看著他,知道他的悲傷藏在心底,再多的眼淚也補不滿心里的空洞。

她老實承認,她不喜歡準婆婆,太矯揉造作、以自我為中心,沒想過丈夫和兒子的感受,活在自個兒編織的美夢中,一再消耗親人的耐心,把自己跟別人都推到懸崖邊。

只是她也不想她死得太早,人活著什麼都有可能,何必為了一時的不順心,繼而鑽進牛角尖再也走不出來。

「顏兒……」喉嚨發苦的風震惡輕握溫顏小手一下,而後看向擺放廳堂的棺木,他的眼眶發燙,淚水卻流不出來,腦海中回想起母親生前的點點滴滴,一陣鼻酸涌了上來。

「人死了就解月兌了,不用日日喝著苦藥,怨天怨地怨榮景不再,風嬸子去了叔叔身邊也算夫妻團聚。」溫顏柔聲勸慰。

「嗯!」他由鼻腔發出輕聲,仍能听出不舍的哽咽。

「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得振作起來,不可自暴自棄失了本心,人一迷惘很容易走錯路。」溫顏輕撫他的臉,希望他好好哭一場發泄發泄。

他面色沉重的點頭,「我知道。」

溫顏吐了口氣,她不想傷口撒鹽,可是他有知的權利,任何人都不能剝奪,于是,她還是開了口。

「有一件事,也許你想知道……」她說時有些難過,為他而難過,有這樣的娘真是……死者為大,她不好多做評論,只陳述事實,「你娘前幾日給京里送了一封信,內容寫了什麼沒人知曉,是里正伯伯幫忙寄的,里正伯伯昨兒來上香說的。」

「她又給我祖父寫信?」

風震惡再難過也不免惱火,怎麼沒完沒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自取其辱,親生兒子過世都不聞不問,豈會在意守寡的媳婦和不是養在身邊長大的孫子,他們母子還是風家人嗎?

也許祖父早就忘了嫡長孫長相,在祖父心中只有杜月娘母子,她才是他的心頭愛,掌中寶,正室和嫡出子女全是礙著他們兩情長久的絆腳石,離他們越遠越好。

「嗯!不過回信的不是令祖父,而是……」她頓了一下,不知該不該讓他知曉,增添他的傷痛。

「說吧,我已經沒什麼可以失去了。」望著安靜的紅木棺木,他最親的親人躺在里面,死不瞑目。

「寫信之人自稱是風家主母,不過我猜應該是令祖父的妾,幾年過去了再無人阻她出頭,因此升為平妻,與你祖母平起平起,只是祖母她……她在家廟修行……」

「什麼?」悲憤中的風震惡忽地站起。

溫顏拉著他的手,要他冷靜,「也許兒子都不在了,因此心灰意冷吧!記得你說過,你祖母的娘家有人在朝身居四品官,相信沒人敢動她,那個女人想對付的是你們……」

風老爺子風定邦原本娶妻薛氏,岳父為吏部侍郎,夫妻感情和睦,鵜蝶情深,生有兩子一女,誰知沒幾年遠房姑母偕女前來投靠,表妹杜月娘年方十六,貌美如花、膚白勝雪,一雙桃花眼特別勾人,表哥、表妹眉來眼去,沒多久就勾搭上了,兩人暗通款曲,表妹便有了身孕。

因為孩子,也因為風定邦的喜新厭舊,移情別戀,風府多了一名貴妾,過了不久生下風震惡的三叔風長雍。

「……你大伯家的女兒早早被逼嫁,嫁了個關外富商,大伯母在女兒嫁人後回了娘家,而後二婚嫁給喪妻的繰夫,也離了京,最後一張信紙寫著,逐出家門便不是風府子孫,族譜上早已除名,叫你娘勿再糾纏,否則天下將無你們母子容身之地……」

後路已絕,所以他娘不再有任何希望,才會絕望的不想活。

「把我從族譜中除名,憑什麼?」他雙手握拳,因怒氣而全身顫抖,若是杜月娘站在他面前,他定會一手擰斷她頸子。

除了犯重大過失,污及家族名聲,族長和各耆老商議開堂會,由族中大老決定此子孫留不留。

在沒開祠堂議定之前,誰也無權刪除風家族子孫的名姓和身分、地位,而女人……更遑論是平妻,在族規中只有男人能入祠堂,婦人只能在外面等候,由妾升平妻仍不是元配,她何德何能拿得到族譜,並擅自除名。

「她寫是這麼寫,但真假有誰知曉呢,你也別太當回事,听听就算了。」她不信一個婦人能只手遮天,也就一朝得勢了,想逞威風,給人下馬威,一吐被人壓在底下的怨氣。

「我想去一趟京城。」他想替他娘據那女人一巴掌,將爹娘牌位送進風家祠堂供奉,永享後人香火。

「現在還不適宜,你在守孝,而且你三叔在六部當差,听說是個員外郎。」民不與官斗,目前的他們勢弱,還不能與之相爭,需要時間累積實力,將其擊倒。

風震惡握緊了拳頭,咬牙道︰「我娘不能白死。」

他買了好藥回來,至少還能拖上兩、三年,娘親不該死在別人的惡意謊言上。

他以為娘親還能等,以他的能力一定能中進士讓她誥命加身,日後坐著轎回風府炫耀炫耀,讓那些認為他們已經山窮水盡的人瞧瞧,不靠風府名頭母子倆也能過得風光。

可是她不等,也等不了……娘親死前有多怨恨才不肯閉眼,他當兒子唯一能做的事是幫她完成遺憾。

「我知道,你想還以顏色,只是你要成長才能應付撲面而來的惡狼。」

他們真的太弱小了,她爹只會讀書教書,他們就兩個人,除了老頭教了他們一點武功外,要人脈沒人脈,要銀子沒銀子,連打架都沒人家府里人手多,暫時還無法硬踫硬。

「顏兒,你幫我。」師父說她機智過人,狡猾似狐,心眼多得數不盡,當她的敵人下場非常慘。

水眸如鏡輕閃了一下,溫顏把他的手放開,「怎麼幫,殺了他們嗎?」

殺人對她而言如探囊取物,不是難事,問題是他想讓人死嗎?

「不,我想他們跟我爹娘一樣失去一切,忿恨不休卻又不得不像狗一般求我。」爹的恨、娘的怨,他們一家的家破人亡,他都要一一討回,讓爹娘心中的不甘得到寬慰。

她想了一下,提議道︰「過得比人好才是真正的報復,讓人仰望你,仰你鼻息過日。」

「我們去『亡魂谷』。」風震惡雙目凌厲。

溫顏一听,驚愕地瞠大了眼,「現在是什麼時候,你瘋了。」

「顏兒,你不是一直想去嗎?我不攔著你了。」他也去,兩人聯手搜括。

她沒好氣的瞪他,將害死他娘的書信往他懷里一塞,「我不幫你找死,一口棺木裝個死人就夠了。」

「亡魂谷」顧名思義是死人居住的地方。

天坳村附近的山後面有座綿延百里的峽谷,據說數百年前曾有兩軍在此交戰,死傷無數,因為山谷兩端被巨石封路,活著的人出不去,便埋骨谷中。

幾個朝代滅亡,又幾個朝代興起,原本寸草不生的沙礫谷地有了人血澆溉,人肉腐爛為土,人骨風化後成了養分,因此漸漸生出奇怪花草,有紅有綠,五彩繽紛,有的有毒、有的能治病,滿谷花草香。

老人們口耳相傳,說亡魂谷白日美景如畫,夜里陰風慘慘,還伴隨著刀劍聲和死人的嗚咽,喊著要回家,但沒人真正見過谷里的亡魂。

去年有一回她練輕功,追著一只大黑鷹跑,老鷹越飛越高,她也越追越緊,不意闖入一處白煙四起的黑山,走了一段距離,才發現事情不對。

這座黑山是座火山,噴氣孔不時的噴出濃煙和熱氣,溫度之高足以將人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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