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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養夫 第3頁

作者︰寄秋

「不要,太累了,我身子骨太弱,練了我會病懨懨的。」她一說就倒,靠在風錦年肩頭,一副弱不勝衣的孱弱樣。

「師父,我來學,溫顏打小就體弱,一吹風就受寒,三天兩頭要吃藥,她真的不行。」

風錦年想到藥不離口的母親,他不希望身體狀況剛有好轉的溫顏又因風吹日曬而禁不住,成了個病號。

季不凡不屑,「去去去,楞頭青,師父能亂認的嗎?老夫當你祖宗都當得起,少來攀關系,老夫看她順眼,你一邊涼快去。」

「老頭,他是我的未婚夫。」溫顏看著季不凡,眼底的笑多麼邪惡。

「咦!」季不凡吃驚,來回看著兩個孩子。

「你不讓他喊你師父,也就表示不收我這個徒弟,畢竟我們以後要結發做夫妻,夫為天,妻從夫命,你讓我跟著喊祖宗……」她意味深長地看他,她先欺師滅祖,拔光他的白胡子,再放火燒了他頭發,看他拿什麼招搖撞騙。

「這……」季不凡一臉困擾,明明他只想收一個徒兒,為什麼要被迫多收一個,他心里那道坎過不去。

「老頭,一句話,你收不收?」是他自個兒找上門的,休怪她點燈捉耗子,打死不放。季不凡猶豫了再猶豫,撫著美須長嘆三聲。

有些人天生眼緣,一對上眼便知緣分深厚,怎麼瞧怎麼喜歡,溫顏對于季不凡而言便是如此。

季不凡生來反骨,向來不是能忍氣吞聲,逆來順受之人,遇上事情總要搏一搏,不輕言放棄,也不肯認命,而溫顏獵野豬的一連串舉動,讓他看出她也是這樣的人,他就看上她那根反骨。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相同性子的人就該聚在一起,季不凡想將自己這份精神傳承下去,溫顏是他六十余年來所見最他心意的火種,他要這把火綿延不斷,一代接一代。

可惜火種本人意願不高,也不願意成為火之聖者。

「老頭,本姑娘的脾氣不好,你不吭聲,我咬你哦!」等久了會讓人失去耐性,而她一向缺乏耐性。

季不凡臉色難看地輕哼,「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夫勉為其難收他為徒,可他不許得意忘形。」

「風錦年,快跪下。」目光一閃的溫顏伸手一推。

「咦!跪下?」他還有點犯傻。

「拜師,三叩首,快點。」時機不待人,一旦錯過了不復再來,這是他的機緣。

風錦年被趕鴨子上架,莫名其妙拜了個師父,磕了三個響頭後還有些不知所然,他不知道師父是誰,也不曉得為何拜師,迷迷糊糊中,他多個神仙師父。

「該你了,丫頭。」這只長著小牙的幼狐,他要看她何時長出九根無雜色的狐狸尾巴。

「說什麼呀,听不懂。」溫顏頭一甩,濃黑發色的麻花瓣子像烏黑鞭子輕甩,

「輪到你給為師的磕頭,我讓你當這小子的師姊。」季不凡捻須呵笑,神態極其愜意。她裝傻的一眨眼,「老頭,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可沒說要拜你為師,我這人野慣了,不想多個人管我。」

前一世的她是個孤兒,不到十歲就被吸收進了殺手組織,她在烈日當空的沙漠經過長達半年的訓練,又在最嚴峻的冰寒極地單獨生活四個月,在極高的山里被放逐三個月,深入海底忍受水壓的壓迫,在爆破聲中殺光曾經一起受訓的同伴,從熊熊烈火燃燒的高空逃生才算是合格殺手。

她在殺手組織待了三年,模清了他們內部的運作和高階人員,她殺掉一個又一個認識她的人,銷毀和她有關的所有資料,利用無國界醫生身分來掩飾,另起爐灶,自立門戶,成為獨立行動的殺手。

她的前一世幾乎在訓練和殺人中度過,她從沒有過過一日可以開懷大笑的生活,因此這一世她要做自己,不再受制于他人,不想每日無止境的學習她不想要的東西,被迫扯入周而復始的惡夢中。

「臭丫頭,你想反悔。」狡猾、狡猾,小小年紀居然言而無信,耍起他老頭子了。季不凡氣呼呼的吹胡子瞪眼。

「師父,溫顏自始至終也沒說過她要學武,她一開始便言及自己身虛體弱。」一見老人氣得噴氣的要拎人教訓,風錦年連忙擋在溫顏身前,不讓剛拜的師父傷她分毫。

看著那單薄的背脊,溫顏心里五味雜陳,在她兩世為人的記憶中,還沒人肯為她遮風擋雨,他們看到的是她的無堅不摧,從沒想過她有脆弱的一面,也需要可依靠的肩膀。

這輩子,她第一次有爹,也第一次感受到何謂父愛如山,雖然溫醒懷是個濫好人,可是對女兒的疼愛是真心誠意,幾乎是毫無理性的溺愛,有求必應到她都不忍心欺負他,只想護著這份真。

她也是第一次擁有一個未婚夫,雖然兩人的婚約是長輩定下,雖然風錦年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還傻呆呆的,可他卻是真切地把她當成自己的責任,願意關心她、保護她。

「別叫老夫師父,她不拜師老夫就不收你,真把老夫當神仙,沒個脾氣。」他不高興,丫頭、小子一樣壞,心眼多,他幾十年的歷練竟栽在兩個小娃手中,大宗師的顏面要往哪里擺,沒臉皮了。

「師父,我都磕頭了,你不能不收。」風錦年性子也執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哪能說不要就不要。

「哼!」老人高傲的哼了一聲。

「老頭,你也別端架子了,先教幾天讓我看看你的本事,真能把他教出你那飛來飛去的身手,我肯定拿你當師父看待,」溫顏先糊弄季不凡,頑童心性的老人很好哄,她向來擅長應對老人和小孩,他們缺乏的是別人的關注。

季不凡頓時一喜,「你說真的?」

他沒听出話中的陷阱,溫顏只說拿他當師父看待,可沒說一定會拜入門下。

如果她和風錦年的婚事沒出差錯,他的師父不就等同于她的師父,夫妻一體,還能分出彼此嗎?

「我長了一張騙人的臉嗎?」白淨秀氣的小臉清純無邪,端得是人畜無害的模樣,一雙泉水般澄澈的大眼是如此明亮,叫人油然生出好感。

「好吧!信你這丫頭一回,老夫還能活到一百二,看你能使出什麼把戲。」他不信收服不了她,他吃過的燒雞比她穿過的鞋還多,走著瞧。

一老一少各懷鬼胎、拼心機,誰輸誰贏且看明朝。

「一百二?我以為您老有二百歲數了。」除了少了皺紋,他怎麼看都像老妖怪。

「呵呵呵……老夫是壽與天齊,能活到二百……不對,你說老夫老?」猛一听是贊他老當益壯,長壽不老翁,但仔細一想,這丫頭沒好話,分明暗指他老得該躺棺材底了。

「你都自稱『老夫』還不老,難道你自以為還像我們這等年輕人。」溫顏指指自己和風錦年,兩人的年歲和他一比,那真是參天大樹底下的小樹苗,沒得比呀!

「你……你……不氣、不氣,不中你這壞丫頭的詭計,老夫收徒總要知道你們的名字,報上名來。」他好讓人記在名冊里,讓其他門徒知曉他又收了徒弟。

風錦年看了溫顏一眼,答道︰「我叫風錦年,十二歲。」

「溫顏,九歲。」說完,她不禁感慨,好年少,前一世的九歲她可是處在水深火熱中,接受殺手訓練,哪像如今,她只要煩惱如何避免爹爹亂花錢。

「溫顏,風錦年,嗯嗯,好,三日後的這個時辰再來林子里,為師教你們入門功夫,喏,這本心法先拿去看看,不求你們背得滾瓜爛熟,最起碼要牢記在心,有心法打底,練起功來更事半功倍……」

背書對兩人而言,根本是信手拈來的一件小事,薄薄的一本冊子不過十來頁,從頭翻到最後一頁也背下七、八成。

真的不難,風錦年出身世家,打三歲就啟蒙,也接受名師教導數年,雖然後來流落山村,也並未中斷學習,因此背起書毫無難度,一天之內便背完整本心法,還能融會貫通,師父未教已知如何氣沉丹田。

而溫顏並非真的九歲孩童,她學過速記,說不上過目不忘,可記東西比誰都快,一本書翻過三遍也就差不多了。

于是半旬後,季不凡看著兩人,滿意的很。

「嗯嗯,不錯,沒想到你這小子還是個學武的苗子,吃得起苦,性子堅毅,為師教過一遍就能耍上幾招了。」看來沒白收徒弟,雖說拳頭力道上稍嫌不足,但下盤極穩。

「師父,徒兒練了九十九遍了。」他的手快抬不起來了,沉得有如綁了幾十斤重的石塊。

「功夫下得深,日後活命的機會大,不把底子打好了,你的功夫不過是空中樓閣,老實點,再來九十九遍。」學武功哪能偷懶,一步一步往上爬,肯付出的人才有收獲。

「什麼?」還要九十九遍……他會累死吧!

覺得全身骨頭快要散架的風錦年面有苦色,卻咬緊牙關,把師父教過的招式再一一練過一遍,心里默念心法,把氣導入丹田,運行小周天。

他告訴自己,習武強身沒什麼不好,學好武功就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他爹的事不能重演,娘的身體也需要他的照顧,習得一身好武藝便能入山采藥,不怕毒蛇猛獸。

還有溫夫子和溫顏,日後他們也會是他的責任,因此他要變得更強,將所有他在意的人守護在羽翼下。

憑著這股信念,風錦年十分認真的學習,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他想為他死去的爹討回公道,讓娘得到公平的對待,不論是誰都不能將欲加之罪推到他們一家人頭上。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過,他因為一身武功和才學,在往後的日子里會和皇家人扯上關系,終其一生糾葛不斷。

「任重而道遠,為師的看重你才會一再的要求你,學武不可取巧,想要日益精進唯有不斷的自我磨練……」他語重心長,又帶著些沉重和期許。

「是的,師父,徒兒謹記在心。」就像讀書一樣,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個人修為要靠自己努力。

季不凡略帶滿意的一點頭,「有學武的決心就好好練,不出三年就小有所成,十年內能登上一流高手。」

「十年太久了,老頭你行不行呀!別三腳貓功夫也自稱天下第一人。」哈!好困,天沒亮就挖人起床練武,太不人道了,她會長不高。

看著正在打哈欠,一臉困意未消的小丫頭,又氣又惱的季不凡卻拿她沒轍,非常無奈。

打不得、罵不得、說不得,還不能有一句重話,脾氣壞到老貓都嫌,一說她就翻臉,使起性子給人臉色看。

「你看看你,成何體統,讓你一早來習武,修習內力,早起鍛鏈有助于筋脈的通暢,可你做了什麼,這是學習的態度嗎?」完全是背道而馳,沒一點上進心。

「我本來就不想學武,把手臂都練粗了……」溫顏小聲的嘀咕著,拿了顆紅果子啃。

「你說什麼?」季不凡瞪大眼。

年紀大了,耳背吧!

「我是說一日之計在于晨,練練身子精神好,看這春光明媚、百花盛開……」正好眠,沒說出的三個字是溫顏內心的想法。

「那你還不從你的小懶窩爬起來,把心法里的洗心經練一遍。」他沒見過這麼懶的丫頭,似乎除了吃之外什麼也不感興趣,偏又悟性高得一點便通,讓人為她的懶性著急。

季不凡是越看越生氣,看到胡子都要著火了,溫顏的「小窩」叫人不惱火都不行。

沒法早起的她是由風錦年背著來,而她到林子的第一件事不是鍛鏈身體蹲馬步什麼,而是把一張油布往草地上一鋪,她自備棉被和枕頭,被子鋪平放在油布上頭,人往被褥一卷……一只人蛹卷得不見頭腳,連頭發都沒露出一根,她就這麼心安理得在蛹里睡覺,還發出令人哭笑不得的鼾聲。

第二章  師徒一場(2)

日頭出來了,蒸干了葉片上的露珠,小鳥嘰嘰喳喳地在林子中覓食,小兔子、小松鼠一一冒出頭,在林間、在枝栩間穿梭,為了填飽空月復,溫顏卻怎麼也不肯睜開眼,她把自己裹得像化蛹的蟲子一樣,能睡盡量睡,直到餓了想吃東西才醒來。

「我練了。」沒啥用處。

他一听,手癢得想打人,「氣存丹田,再練一遍。」

「氣在哪里?」感受不到,她只听到月復鳴聲。

「氣無所不在,游走在你的身體里面,你要用心去引導,讓它進入你臍下三寸處,那里便是丹田。」他耐下性子教導。

「太難了,有沒有簡單一點的,要不你直接教我輕功,哪天逃難用得上。」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要是有個天災人禍,至少要跑得比別人快,以免大難臨頭。

「還難?你到底有沒有心要習武,就算是輕功也要有內力輔佐,沒有內力你如何飛得起來。」異想天開,剛學走路就想跑,若有不用學就會的武功還輪得到她嗎?早被人搶走了。

「不是還有『灌頂』一說嗎?你輸個十年、八年的內力給我不就得了,收徒都得給個見面禮,你什麼也不給……」未免太小氣了,寒酸師父惡劣徒,上梁不正、下梁跟著歪了,別說她不敬師尊。

季不凡跳腳,「你你……溫顏,你是生來捅破天的嗎?」把天捅破了,禍害一干神仙。

半年後。

「為師要走了。」

乍聞此言,一人面泛喜色,一人心有不舍,兩副迥異的神情叫人不知該笑,還是該哭。有徒如此,真是命中的劫數呀!

季不凡看著眉眼尚未長開的徒兒們,心底嘆了好大的一口氣,一個是發自內心喜愛,想要傾力教導,教出驚天動地的不世之才,可偏是心性怠惰,狡猾如狐,一心等著天上掉餡餅,另一個勤奮有余卻少了些天賦,武功學得尚可,但是機敏不足,未曾開竅。

若是兩人能互補長短,稍微中和一下,他此生也就無憾了,不用為他們那麼一點點缺失感到憂心忡忡。

「老頭慢走,不送。」終于可以睡個飽覺了,她好久沒能睡到自然醒,上山采野果、草藥。

一見她樂得露出八顆白牙,季不凡氣得又想打人了,「你就不能擺出難分難舍的嘴臉,叫為師瞧了心里舒坦些,少些分離在即的惆悵,白眼狼說的就是你。」

溫顏搖頭,「我是老實人,裝不出來,你一路好走,有事沒事別聯絡,就此別過,一別千里,千山萬水難相見。」

「你要是老實人,這世上便全是好人。」季不凡氣惱的抬起手,往頑劣徒弟頭上一揉。

「天山離此不遠,也就半個月行程,哪天路過了就上山來瞧瞧師父。」

「我們一定沒空。」您老別指望,逃出虎口,哪會自投羅網往虎穴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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