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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孕重逢(上) 第7頁

作者︰佟芯

耿鈺棠唇角扯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不用裝得那麼震驚。」

陶欣然听他說得那麼嘲諷,富有敵意,像在暗示她做了什麼壞事,真覺得莫名其妙,「我真听不懂耿當家在說什麼。」

耿鈺棠從書案後起身,低低一笑,「听不懂?那我說,今年四月底,在揚州的那一夜,你還敢說听不懂嗎?」

今年四月底,在揚州的那一夜?

陶欣然的胸口驟然一緊,「那一夜……怎麼了?」怎麼听起來好曖昧?

「那一夜,在那家春來客棧里,你假意盤纏不夠向我借銀子,卻伙同同伙對我下了催情香,做出那種不知廉恥的事,你還敢裝作忘了?」看她一臉懵懂,耿鈺棠覺得她演技逼真,一邊說,一邊朝她無聲的走來,像頭危險的豹子。

三個月前的那一夜……春來客棧……對他下催情香,做出了那種不知廉恥的事……

陶欣然臉色一變,將這幾個關鍵詞湊在一起的結果竟這麼可怕。

她該不會……是對他下了藥,對他霸王硬上弓,才有了小肉包?也就是說,他是小肉包的親爹?

天啊,這原主也太……強悍了吧!難怪她一直覺得這男人跟她有仇,故意砍了她三十兩,這不是她的錯覺,他的清白被她毀了,這結的仇可大了!

耿鈺棠看她臉色變化多端,心想她是心虛害怕,藏不了表情,更一步步朝她逼近,毫不留余地的說破,「當時你已經對我的小廝坦承你早已查得我的身分,為了攀上我做妾,伙同同伙戳破窗紙對我下催情香!我以為你被我的小廝教訓過了已經死了心,沒想到竟膽敢上京城,還出現在我鋪子里,現在你裝作不認識我,還換了個身分稱自己是寡婦,你在打著什麼主意?」

陶欣然听他說了那麼多,在他提到「教訓過了」四個字時,剎那間明白了,原來當時她是被他的小廝毒打一頓,才會受那麼重的傷,那傷勢足以讓她致死。

她頓時覺得可怕,他是這麼痛恨她到想打死她,要是他知道,那一夜讓她有了孩子,他會不會想殺了她和肚子里的小孩?

陶欣然直覺的伸出手護住肚子,一個抬頭,就見他不知何時已站在她面前,離她是那麼近,她不由得後退一步,裝傻否認道︰「耿當家,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說什麼,你認錯人了吧,就算我是四月底從揚州過來的,也不代表我有入住那家春來客棧,有對你做出那種事,你不能把我當成犯人審問!」

耿鈺棠當她的否認是在強辯,況且從她眼底流露出的不安,他知道她確實有所隱瞞,他哼笑道︰「認錯人嗎?那,要不要證明看看,你就是她?」只要證明了她的身分,她就無法抵賴。

「要怎麼……證明?」

他怎麼又走過來了!陶欣然見他逐漸往她靠近,本能的想逃,想從位于後方的樓梯逃走。

耿鈺棠看出她的意圖,更快的向前,一把扣住她的手,將她拉到牆邊,用高大的身軀擋住她的去路,左右手抵著牆,將她困在身體與牆壁間的空隙。

陶欣然咽了一口口水,這絕對不是電視里演的壁咚,完全不美好。

「你……想做什麼?」面無表情的他還真像閻羅一樣。

「只要看看你的身體上有沒有月牙胎記,就知道你是不是她了。」

陶欣然瞪大了雙眼,看她的身體上有沒有月牙胎記……他是要月兌她衣服嗎?他瘋了嗎?此時,她不只想護住肚子,更想護住胸。

耿鈺棠一手捉起她的雙手,按在牆面上。

「我會尖叫。」她威脅道。

耿鈺棠毫不在意地道︰「請便,如果你希望有人闖進來的話。」

陶欣然倒抽了口氣,這種話他竟說得出口,他是真的想月兌她衣服確認!可惡,她絕對不會讓他得逞!

耿鈺棠看她躁動得像猴子,微蹙著眉,看來只能用嘴巴了。

他加上另一只手,更用力扣緊她的手不讓她掙扎,接著把臉湊近她的胸前,試著咬住她的領口,將之拉開。他不否認,他的確也想借這樣的接觸測試她的反應。

他居然用嘴……這個色胚!

「給我滾開!」陶欣然雙手動不了,只好用腳賜。

耿鈺棠于是用雙腿壓緊她,讓她動彈不得。

這實在是太親密了,陶欣然腦里轟隆一聲,分不清是害羞還是惱怒。「住手!」

耿鈺棠置若罔聞,繼續咬著她的領口,在她的掙扎中艱困的往下拉,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肌膚上,兩人的姿態乍看就像交纏在一塊,非常曖昧。

「住手!」陶欣然氣呼呼的,真恨自己喊不出救命,就怕真的有人闖進來看到這一幕。

終于,耿鈺棠停下動作,看著她露出的水色肚兜左方有著一枚小小的月牙胎記。

耿鈺棠用著極憤慨的目光對上她的視線,「陶欣然,你果然就是她!」

陶欣然自然也發現了那枚胎記,原來他真的能夠證明!她自己都沒注意過。

這下真的糟了,他既然知道胎記,那就證明她就是那個對他霸王硬上弓的女人,無可抵賴,怎麼辦,他會對她做出什麼可怕的報復嗎?

陶欣然既混亂又恐慌,一心只想保護月復中的胎兒,只好說出實情,「其實我……失去了記憶,我頭受了傷,把過去的事都忘了,根本不記得那一夜我做出什麼事,我拿洗發精到耿記寄賣只是湊巧,我對你沒有任何目的……」

耿鈺棠完全听不進她的辯解,「你還在說謊!」

被指控說謊,陶欣然覺得自己好冤,她氣惱極了的用力推開他,朝他嘶吼,「我沒有說謊!我被人毒打了一頓,差點就死了,還是足足休養了一個月才養好傷!我還因為傷到頭,忘記過去所有的事……我什麼都不記得,好不容易才活了下來,現在就只想平靜的過日子,難道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她就只是想平平安安的生下這個孩子,和叔叔嬸嬸一起努力過生活,為什麼會遇上他這個閻羅來找麻煩?

氣急攻心之下,她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第四章  拒絕做妾(1)

看到陶欣然在他面前倒下,耿鈺棠完全措手不及。

這不是他預想中會發生的事,只能出于本能的扶住她,讓她倒在他身上。

「喂,陶欣然,你醒醒……」他搖了搖她的肩膀,看她雙眼緊閉,全身癱軟動也不動,看起來是真的昏過去了。

「來人啊!」

「當家,出了什麼事……」

等梁德聞聲沖進房,耿鈺棠這才意識到陶欣然衣衫不整,他下意識將她摟入懷里遮掩住,卻見梁德露出古怪的表情,一副「當家您對人家姑娘做了什麼壞事」的模樣。

耿鈺棠真感到尷尬,「不是那樣的……」但也八九不離十,是他害她昏倒的。他跳過說明,直接下令道︰「德叔,她昏過去了,快去找大夫來!」

「是!」梁德陡地一驚,馬上去辦。

見梁德離開了,耿鈺棠望著癱在他懷里的女人,只能將她打橫抱起,安置在二樓他用來休息的房間。

一抱起她,耿鈺棠才發現她好輕盈,弱不禁風,難怪他逼問個兩句她說暈就暈,加上回想起她昏倒前激動喊出的話,不由得感到震驚。

她……被人毒打一頓,差點就死了,還失去了記憶嗎?

耿鈺棠知道阿生口中的處置肯定是有教訓她的,但他不知道她被毒打到差點沒了性命,當時的他憤恨交加,完全沒去問阿生是如何處置的。

若她說的話全都屬實,她因為傷到頭失去了記憶,足以解釋她為何一臉不認得他,以及她見到他的反應為何也與他預期的相互矛盾。

再回想起她昏倒前憤怒的嘶喊,更讓他感受到她的悲憤冤枉,這讓他忽然覺得,他把怒氣發泄在已經失憶的她身上,對她很殘酷。

耿鈺棠將她抱上床後,為她拉好衣襟,蓋上被子,等待大夫前來。

不管她是不是對他抱有野心企圖,他都不希望她在他這里出了事。

不久,梁德將大夫帶來了。

大夫把脈過後朝耿鈺棠道︰「耿當家,她大概是近來太勞累才會暈倒,再加上她有孕的關系,體質虛了點,我幫她開幾服安胎藥喝便沒事了。」

耿鈺棠渾身僵住,不敢相信他听到什麼,「你說她……有孕了?」

大夫點了頭道︰「算起來,她已經有三個月身孕了。」

三個月的身孕……耿鈺棠如遭雷擊,臉色非常難看。

當陶欣然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張陌生大嬸的臉。

「你終于醒來了!你昏倒了,耿當家要我來照顧你,你睡了一個時辰呢。」

她……昏倒了?陶欣然緩緩回想起她朝耿鈺棠憤怒喊話後就眼前一黑,沒了意識,原來她昏倒了……

等等,她睡了一個時辰,那現在都過午時了,那麼久沒回去,叔叔嬸嬸會擔心的。

「我要回去了!」她掀起被子就想下床。

大嬸按住她肩膀道︰「別急著走,這里有安胎藥,趁現在還溫熱著先喝了吧。」

安胎藥?陶欣然臉色一白,原來耿鈺棠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了,這安胎藥該不會是打胎藥,騙她喝下好打掉孩子吧。

「我不要喝!」她甩開大嬸的手,直往房門口的方向逃去,卻被擋住去路,看清楚來者,她急急往後退,卻步伐踉蹌不穩,眼看就要摔跤……

耿鈺棠從外面走來,剛好听見房里傳出一句她不要喝,便見陶欣然慌慌張張的沖出房間,一看到他便像見鬼般迅速往後退,還快摔跤了,他飛快奔向前攬住她。

待她站穩後,他正色盯著她的發旋道︰「那真的是大夫開的安胎藥,你不想喝就算了,沒人會逼你喝,但你現在有身子不能用跑的,太危險了,你差點就摔跤了知道嗎?」

陶欣然听著他正經八百的話,心里也著實嚇得說不出話來,真的,剛剛要不是他動作快扶住了她,她真的會摔得很慘。

「先坐著休息吧。」耿鈺棠見她安分不動,攬著她的肩將她扶到床邊坐下,然後朝大嬸擺擺手要她先退下。

許是身子還虛弱,陶欣然也覺得坐下來休息比較好,並沒有拒絕他的攙扶,被他扶到床上坐。

只是她總覺得哪兒怪怪的……這個男人居然會扶她坐在床上,他這人有這麼體貼嗎?知道她懷孕了,他的反應不是應該……氣得跳腳嗎?應該會想逼問清楚這是不是他的孩子吧?為什麼氣氛還那麼和平……對她頗親切?

「你、你……」陶欣然不知道他哪里出了毛病,想問又不知道該如何問起。

耿鈺棠反倒先開口問她,「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有孕的事,早點說,我可以及早安排。」

陶欣然真想揉揉眼,看看她現在所看到的柔和表情,是不是她眼花了?「安排什麼?」

「安排納你為妾,畢竟你都有了耿家的骨肉,我應當對你負起責任。」

陶欣然听得傻眼,確定他真的有毛病,他居然能用這麼祥和的態度說出要納她為妾,還有對她負起責任的話……他是人格分裂了嗎?

耿鈺棠唇角微勾,看似柔和,微笑著說下去,「搬進耿府後你就好好安胎,準備待產吧,孩子生下後會有女乃娘幫你帶,這輩子你吃穿都不用愁,我也會給你叔叔嬸嬸一筆錢,你不必擔心他們的生活。」

「蛤?」陶欣然還是覺得自己有听沒有懂。

耿鈺棠看著她,那雙黑潭般的深眸格外溫柔,「也就是說,從今以後,你只要專心的生養孩子就好了,不必勞心勞力的擺攤做生意,這簪子和荷包的作法可以交給我,以後有什麼好的點子都可以交給我,我會讓人做出最好的成品,放在耿記里的店鋪里賣。」

陶欣然終于听到他這番話的重點,「你是說,做你的妾,你就會幫我做出所有我腦子里想出來的東西,放在耿記的店鋪里賣?」

耿鈺棠輕輕點了頭,輕柔的語氣像在誘哄著她,「是的,我們是夫妻,夫妻是同體的,你的點子自然是屬于我的,屬于耿記的。」

「那我的酬金在哪里呢?」怎麼都沒提到?

耿鈺棠輕輕一笑,像在笑她說了什麼傻話,「都說了你的點子是屬于我這個丈夫的,哪還有酬金,你這輩子吃穿都不用愁,並不需要賺錢。」

陶欣然臉色一凝,看清了這個男人在她面前放柔身段的真正意圖,他並不是因為她月復里的孩子才想對她負責任,他是看上她腦子里做生意的點子才想納她為妾的,做他的妾可以免費接收她的點子,連買斷的錢都不必花,他這「負起責任」真是一點都不吃虧,想得還真美,真是名副其實的奸商。

耿鈺棠確實如同陶欣然所想的,抱持著這種不軌意圖。

陶欣然懷孕的事教他震驚,他萬萬沒想到,因為那一夜她有了身孕,也難怪她要梳成婦人頭,對鄰居宣稱自己是寡婦了,為的是避免日後的閑言閑語。

耿鈺棠非常不想承認她懷的孩子是他的,但無論他怎麼推算時間,那都是他的孩子無誤,他無法狠下心要她打掉自己的孩子。就在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時,他想到她做的洗發精和簪子,她的腦袋里總是有著令人驚喜的絕妙點子,納她為妾他就能接收往後她所想出來的點子,且不必付買斷金,對他來說是百利無一害。

說起來,往後他的府里不過是多養了一個妾和小孩罷了,怎麼想都劃算,而且娘親有孫子抱也不會再來煩他,真是一舉兩得。

耿鈺棠抱著這如意算盤要納她為妾,且深信陶欣然一定會答應的。一個女人家沒有男人依靠,要如何帶著孩子討生活?據他所知,她那叔叔嬸嬸年紀大了,只靠著賣雜貨過活,現在要多養一個孩子會更辛苦,他相信她會答應的。

「我拒絕。」

耿鈺棠大感錯愕。

「耿當家,我不用你對我負起責任,這孩子我會一個人撫養長大的。」陶欣然果斷的道。

耿鈺棠因她這驚世駭俗的念頭大吃一驚,她居然寧可自己生養孩子也不願做他的妾。

「孩子的爹是我,我不可能任由他流落在外,成為父不詳的孩子,我會負起責任。」這句話他是認真的,就算他再不願意接受她懷孕的事實,都不可能對他的骨肉棄之不顧。

陶欣然反問他道︰「耿當家,你怎麼能如此肯定我懷的一定是你的孩子,或許我在你之前已經跟別的男人……」

耿鈺棠听得荒謬,截住她的話道︰「我當然肯定,我是你第一個男人。」

陶欣然覺得他這句話真讓人听了臉紅,「那麼就是我在你之後跟別的男人……」

耿鈺棠額上青筋一爆,「大夫說你懷胎滿三個月了,你也說在那一夜的隔天受了重傷,養傷養了足足一個月才好,也就是說,你沒有機會遇上別的男人,這孩子只有可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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