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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命令嗎? 第17頁

作者︰蟲我

弋翅表面看似懶散,實則心里已積聚了不少怒氣,听著冰宿嘴里不斷說著典恩的名字,讓他再次莫名的感到難以忍受;但不是因為哀傷,而是另一種更難解的情緒。

其實他並不是非要任遠繼承王位不可,一則任遠年紀還小,一則任遠是個溫文謙和的小孩,對任何事物都沒什麼競爭心與企圖心,這樣的個性的確不適合當一國之君。

不過,連日來對冰宿的怒氣就像個越吹越大的氣球,隨時有脹破的可能。但可笑的是,連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他在氣她什麼?又為何會一直氣到現在呢?

想想,他這樣的行為與一個驕縱任性的小孩有何差別?都是同樣的幼稚可笑!

冰宿見弋翅仍對她不加理會,不放棄的繼續說著︰「請您替典恩陛下想想——」

「你為何不先替我想想」弋翅終于抬起頭看她,打斷了她的話。「我怎麼可能放著典恩的孩子不管,任他流落在王宮之外不聞不問?」

「但是典恩——」

「閉嘴!」弋翅突地怒聲斥罵,冰宿愣怔的住了口。

他臉色凶猛的站起身,一拳捶向桌面,低吼道︰「典恩、典恩!你什麼時候才學得會乖乖听從我的命令?什麼時候才記得清楚你自己的身分?你忘記你現在該听命的人是我而不是典恩了嗎?」

冰宿聞言不再說話,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低下頭來告罪自己的無禮,沒讓弋翅發現他的話傷她有多深。

是啊,他的命令、她的身分,這是她永遠不該忘記的事實。

弋翅泄完憤後,心情卻無絲毫好轉,反而更感到煩悶急躁,像揮之不去的夢魘般纏繞著他的神魂。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情緒?

每次只要冰宿提及典恩,他為何就像一頭暴怒的狂獅般失控的亂發脾氣?連他都不願相信近日來那個愛亂發脾氣的人就是他自己。

都怪她!是她的錯。她根本搞不清楚她已經是他的女人,就不該欺瞞他、對他態度冷漠,還反抗他的命令。最可惡的是,她不該在心里容有其他男人!

但這樣推卸過錯並沒有辦法讓他好過一點;而且他不明白這樣的憤怒、煩躁、不安……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情緒。

弋翅來回踱步,可是沒有用,他仍然平息不了內心那股翻騰的躁郁情緒。最後,他干脆走向隔門的寢居,打算離開冰宿這個罪魁禍首,來個眼不見為淨。

經過冰宿時,他眼角余光瞥見她靜默中的一絲脆弱神情。

他走到門邊,開口道︰「將來不管任遠想做什麼,他都應該先留在宮中,有良好的生活環境,才能夠無後顧之憂的依自己的個性做他想做的事。我要他健康快樂的長大,如果日後他想離開王宮,我也絕不會勉強他繼承王位,但為了他的將來著想,現在他必須住在宮中。」

丟下這些話,弋翅便開門離開了書房。隨著關門聲,冰宿心里也暫時封上打算帶任遠離開王宮的念頭。

自那夜起,冰宿沒有再與弋翅同床共枕。在仍然沒有改建好護衛寢居的情況下,她一直是睡在書房的長椅上。

第七章

弋翅腳步不停地抱著冰宿而走,即使明知他的舉動不恰當,她卻暈眩得無法抗議,就這樣一路安靜而溫馴的任他將她抱回寢宮。

弋翅將她放到床上,轉身去拿藥箱及毛巾。他先替她拭淨血跡,在確切檢視過傷處,謹慎的上藥、包扎後,看著她緊閉起眼的臉龐,後悔便翻江倒海的襲向他。

他現在的心情就好像火山爆發過後的空虛。在內心深處,他相信她絕不是一個水性楊花、罔顧潔操的女人,她連招蜂引蝶都不會,但也許他是被她不予否認、不加解釋,又故意拿話激他的不馴態度氣瘋了,才會失去理智的打了她。

縱有千萬個後悔,傷害都已經造成了。與其追悔不如改過,既然犯了錯就該承擔所有良心上的凌遲,他不是會向人低頭認錯的人,但他絕對不會再讓相同的情形發生第二次。

他坐在床邊,用藥輕輕揉著她的左頰,喃喃道︰「為什麼不躲?」

他知道她一定躲得過,也知道她不會做任何閃避,他在九年前就深切體悟過了,對于他的一切舉動,她只會默默接受並且承擔下來。

他語氣里的心疼,與其說是在問她,倒不如說是笨拙的用完全不相干的言語在表示抱歉。

冰宿听到弋翅的問話,睜開了眼卻沒看他。她靜靜答道︰「我理應受罰。」

劍眉一斂,他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下來。「你這是在對我承認你的不忠嗎?」

她沉默以對。

緩緩吸口氣,他知道若再與她說下去,必定又會被激得怒不可遏。今夜,他對她的傷害已經夠讓他後悔一輩子了。

他站起身,月兌去她的短靴,替她蓋好絲被後在她額上印下重重一吻,「待在這里,沒我的命令,不準你離開。」說完他就離去。

听著沉重的關門聲響,冰宿緩緩闔上眼,左手在絲被下輕輕握住受傷的右手。

她該怎麼辦?她從不知道自己對他的戀慕已經滿溢到幾近決堤的境地了。被他極度忽視,又看見他與其他女子在一起的畫面,竟讓她痛心而不自覺地握碎了酒杯!

這樣下去,她該如何度過往後的無數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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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簡陶在弋翅走出寢宮後,趕緊從轉角處現身,身旁跟著同樣放心不下的科摩。

弋翅冷著臉看了他們一眼,舉步而行。

簡陶快步跟上,急切的說︰「陛下,您誤會冰宿護衛了,我和她不是您以為的那種關系。」

弋翅沒有停步的意思。面對弋翅的冷漠,簡陶無措得不知該如何接下去解釋。還好科摩開口了。

「是啊,黑鷹主子。簡陶已經有了心上人,就是約克公爵那個漂亮的女兒,他不可能會與冰宿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系。」

科摩放心不下的人不是冰宿,而是簡陶和弋翅。

苞了弋翅這麼多年,多少也模清了點他的性情。他是第一次見到弋翅發這麼大的脾氣,看來弋翅必定極度在乎冰宿,再怎麼說,他絕不可能失去理智到一刀砍了冰宿,所以冰宿那方面不用擔心。

但簡陶這個傻大個就不同了,雖然要簡陶來平息弋翅的怒氣無異是火上加油,但要安撫弋翅又非得簡陶挺身證實不可。是非分明的弋翅當然也不可能會一刀劈了簡陶,但他擔心的是,弋翅難保不會一氣之下揍簡陶一頓,到時有他在,多少也可以擋擋弋翅的怒氣。

听了科摩的話,簡陶回頭瞪他一眼,氣他竟然將他對希瑩的感覺毫無顧忌的說出來。

科摩回他一個安撫的手勢,又接著說道︰「之所以沒‘听說’,是因為簡陶對希瑩小姐的感情只有少數人知道,簡陶因為身分的差異不敢對希瑩小姐表態;雖然希瑩小姐也對簡陶有意,卻可憐的無法了解簡陶對她的感情。」他還故意嘆了口大氣,要讓弋翅听到。

身為弋翅的左右手,他怎麼會不知道弋翅在意的是什麼?過去九年間,他們的「情報網」早就模清了身為冰宿直屬侍衛長的簡陶的底細,連六年前譯武有意將冰宿許配給他的事都一清二楚。

他們不知道的,是簡陶原來早就心有所屬,因此當年的婚事才沒有辦成,不然弋翅可能早在六年前就須回王宮奪回冰宿了。

簡陶不敢相信科摩居然將他對希瑩的感情明明白白的說給弋翅听,他一直回頭瞪他,卻完全收不到任何效果。

此時,科摩還對他問了句︰「簡陶,我說得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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