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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春風 第13頁

作者︰關月

風莫離最不愛听便是師父其實足可自保卻偏讓凌斷月傷了他,皺起眉道︰「不講道理你又假惺惺的講什麼師恩難舍?當沒這件事不好嗎?」

凌斷月啼笑皆非地道︰「真搞不懂怎麼荊巒會教出你這不講理的小子來,你來找我尋仇時可有想過一定是我不對了?」

風莫離理所當然地道︰「師父怎麼會錯?」

反正她錯是她錯,師父有什麼不對也是她錯,說到護短,他風莫離認了第二便沒人敢認第一。

凌斷月失笑道︰「說你是我‘邪異門’的弟子怕還多人信點。莫離呵,你可知我快死了嗎?」

風莫離失聲道︰「什麼?」

凌斷月若無其事地道︰「荊巒走了,我早不想活了,若不是想叫你幫我做些事,凌斷月怎會忍心叫荊巒一個人在黃泉路上等那麼久?」

風莫離頭皮發麻地道︰「我又不認識你,你別想亂攤派什麼狗屁不通的麻煩事給我做。」

不理他擺出一副要溜之大吉的架熱,凌斷月輕盈地跳上石桌,盤膝坐在正中,微笑道︰「莫離若忍心教你師父死不瞑目,只管走吧。」

丙然她一說出狄荊巒,風莫離立刻乖乖投降,半信半疑地道︰「真的和師父有關嗎?你別把什麼事都推給師父。」

若非早年听師父談到「凌斷月」時老覺得此女不只是師父的仇人那麼簡單,他才不會听她講古,早一刺解決她然後拍拍走人了。現在他卻不能那麼做。

荊巒,你教了一個好徒弟呵。

凌斷月深情地望著與荊視神韻氣質無不酷似的風莫離,終于放下心頭大石。

相信你教出的好徒兒,定可完成你的遺願。

當年狄荊巒甘願受她一掌,換她苟活人世,接掌「邪異門」,管束門人不再胡為。

而她之所以用「邪異門」最霸道歹毒的「天魅掌」傷他,一樣是用心良苦。以他天分之高,與她耳鬢廝磨三月有余,對她的心法內功,當是了若指掌,又曾與師父動過手,當有辦法慢慢化解「天魅掌」掌力,同時,她為師報仇,得到主掌「邪異門」資格,而被門主以「邪異門」三大秘技之一擊傷之人,邪異門人從此便不可再去尋仇。只有如此,才可確保他安全無虞。

從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何況「邪異門」門人之眾,暗殺又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她以二十年時間潛移默化,還當可磨去門人火性,卻在此時接到狄荊巒的死訊,立萌死志,卻又不願功虧一簣,使狄荊巒與她的心血白費,正巧半月前便收到風莫離朝總舵趕來的消息,于是決定將這重擔轉交于他。

風莫離被看得心時發毛,小生怕怕地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沒話說我就走了。」

他嘴上這麼說,腳上卻像生了根一分也不曾移動,事關他最敬愛的師父,他再覺得不對勁也會把話听完。

凌斷月拿起身旁的竹籃,放到他面前道︰「荊巒一直希望我可令‘邪異門’換一番氣象,不再胡作非為,我卻不知該如何做。這里一共三百七十八封信,都是他指導我如何服眾,如何馭下,凡此種種,你可以看一看。」

風莫離隱隱明白她要他做的事,駭然道︰「不要這樣好嗎?你把事情做好了再去見師父他會比較開心吧,我什麼本事都沒有,怎麼收拾你的爛攤子?」

凌斷月薄責地橫他一眼道︰「做個有擔當的男子漢好嗎?狄荊巒的徒兒怎可一副怕事的沒出息樣兒?」語氣轉緩又道︰「別逼我這弱女子把這千斤重擔再背下去了吧,斷月很累很累了。」見風莫離一張大難臨頭的哭喪臉,她百上加斤地淺笑道︰「不過莫離說對了一點,現在我手上的還真是副爛攤子,‘風堂’、‘火堂’兩堂堂主對我隱居西陲的做法早有不滿,幫內過半數新老弟子也不耐蟄居,早想到中原鬧個天翻地覆,‘水堂’堂主已有叛意,他的同黨怕也不在少數,眼下正是一觸即發的關頭,隨便一點變化都可讓我與荊巒二十年心血付諸東流,若我在這時候死了,又沒有強有力的繼任者,只怕有些人一失了籠頭,就成月兌僵野馬,鬧得天下大亂。」

風莫離頭大如斗,把這些話統統當作耳邊風,抗議道︰「你差不多是天下第一的女魔頭了,怎麼可以算是弱女子?」

凌斷月只當沒听到他無力的垂死掙扎,繼續道︰「當然幫中也有一些人對我忠心耿耿,又或贊成我目前的做法,這些人的名單我已寫了下來,連同本幫幫主權信‘素簽’一起,都在這里了。我已知會過那些人你會成為我的接班人。相信莫離會有本事讓眾人心服口服,惟命是從,好達成你師父的心願吧。」

風莫離跳腳道︰「你不要說得那麼容易好不好?有那麼簡單你便不會浪費20年時間還是什麼都沒做到。喂,喂!你不準給我閉上眼楮,不許死,听到沒有?臭女人,為什麼我要收拾你的爛攤子?你給我醒醒,別死呀!哪有這麼賴皮的?臭女人,做這種事又費時間又費心力,在我走不開的時候容容等不住嫁人了怎麼辦?喂,喂……」震天響的怒吼在發現亭中只剩他一個活人後低了下來,不再浪費口水,有氣無力的手掀開了蓋在竹籃上的布,熟悉的筆跡映入眼簾,他泄氣地抱著籃子坐在石椅上,與絕了氣息的女子溝通︰「你太奸詐了,分明在算計人,隨便兩眼一閉什麼事都不管,有听過哪個幫派會乖乖認個天上掉下來的幫主老爺嗎?又不是一整幫人全是呆瓜,恐怕我還沒走出你這片小園就先被人剁成十八段了,害得‘空山宗’絕代師父會生你氣的知不知道?……」

嗚——為什麼他這麼命苦?

第四章

所謂「正人君子」,到底該有怎樣的標準呢?

「公子。」

卿容容對行過她面前的馮子健抱謹行禮時,心中不由浮起這樣的疑問。

此刻若有知道她身份的旁人在場,定會奇怪為何她這卿兒的貼身侍婢會喚馮子健為「公子」而非「姑爺」。

但對于當事人而言,個中緣由自是心照。

讀聖賢書,未有行差踏錯,守禮法制度,心無邪念。這樣是否便夠格被當做「正人君子」?

若答案為「是」,則卿容容不得不承認與小姐成婚前馮子健確如少爺所說,是個「標準的正人君子」。

婚後卻否。

卿家千憂萬慮,只恐馮子健品行不端,有負佳人,卻做夢也未想過問題會出在卿兒身上,且嚴重至令他們夫妻反目。于新婚第二夜。

內中曲直暫且不論,護短得比她的情郎風莫離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卿容容先判了馮子健理短,更何況事後馮子健的表現確是令人齒冷,登科後的所作所為更使人為之發指。

筆而,那一聲代表小姐身已他屬的「姑爺」她怎都叫不出口。

若非現今寄他籬下,不能不有所忌憚,她會連這一句普天下青年男子的通稱一起省略。

但是,之所以會有「誤會」這回事,正是因為會有人會錯意。

被點為第二甲第一名,也就是全國文比第四名,馮子健自認為屈才。但數月來京城名媛對新出爐的翰林才子的秋波非但修復了他原本受損的自尊心,還使之膨脹不少。所以當與他狹路相逢而不得不敷衍他一聲的卿容容以「公子」相稱時,他不怒反喜。

沒想到卿容容的用心,馮翰林「樂觀」地認為這是以繡技聞名天下的美婢在其主已為他妻,而他又與妻子反目的情況下向他示好的一種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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