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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龍共舞 第2頁

作者︰迷迪

左政放慢步子,打量兩人一眼,說︰「丫環倒比小姐還漂亮,真是少見!」仍是語帶譏諷。

家樂不出聲並不代表喜兒也不出聲,她挺身向前︰「姑爺請不要以貌取人。我家小姐德才兼備又醫術高明,就是男人也比不上她呢!何況小姐也不是不漂亮,只是不願打扮罷了!」

左政雙眼一亮,盯著喜兒由上往下,又由下往上,心想這丫環曲線玲瓏,聰明漂亮,收進房里倒是個不錯的主意。正盤算著,忽覺一道凌厲的目光射來,連忙轉頭走開。心下不禁暗罵自己︰沒出息,怎會怕那個冰山女人。一轉念又安慰自己那女人的眼神跟千年寒冰似的,任何人見了只怕都會全身發毛,也不差自己一個。

等左政走遠,喜兒湊近家樂身邊問︰「小姐,姑爺高大英俊,怎麼你無動于衷?」她也不指望听到回答,只是轉頭盯著左政的背影。

家樂蹲拔起開始一直在研究的一株草,放在鼻下聞著,冷不丁冒出一句︰「徒有其表!」嚇了喜兒一跳,稀奇地看著她。

走了幾步,她又淡淡道︰「別讓他有機會單獨靠近你!」

喜兒張大嘴,指著她︰「天啊!你三年來跟我講的話十個指頭就數得完!可你剛剛竟一連講了兩句!天啊天,是不是你要塌了?還是我在做夢?

她兀自在那大呼小叫,家樂已走得遠了。

家樂終于還是在花園一角墾出一小塊地來種藥草。

新房已被她變成藥房,而左政也不再踏進來了。

家樂還是家樂,和出嫁前沒有兩樣,不同只是換了住的地方,以及種草藥的地小得多而已。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就是半年。

秦懷岸回鄉以後就再無消息傳來。

左侍郎又娶進第六位夫人——「畫眉坊」最紅的花魁采茹。有趣的是,采茹還是左政和大哥左元的老相好,這下府上倒是熱鬧得緊。

家樂仍是一心一意地研習醫學,她此生只有一個夢想,就是像師父一樣做一名懸壺濟世的良醫。

她抱著一束藥根去外面曬。日頭很毒,喜兒拿了一把扇子來給她遮陽。她看一眼喜兒微凸的肚子,說︰「進去吧!」

喜兒終于還是給左政納了做妾。家樂雖有心想保護喜兒不受傷害。但他們郎有情妾有意,自己若從中阻止反倒顯得像妒婦了。何況人各有命,誰又知道這不是喜兒最好的歸宿呢?左政雖花心,畢竟對喜兒還是寵愛有加。

喜兒仍是固執地舉著團扇,家樂嘆一口氣起身進屋。

她知道喜兒這幾天悶悶不樂定是為采茹的事,也不出聲問,反正她自己會說。

丙然,喜兒憋不住了,憤憤道︰「那個狐狸精,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上回竟還偷偷去書房找相公,問他為什麼不去贖她,反被老爺贖回。哼,若不是我撞見,只怕就要跟相公成就好事了!真是不要臉的賤人!偏偏家里的男人也不知被什麼屎糊了眼楮,老的少的都圍著她團團轉!」

罵了一通,喜兒消了點氣,走到家樂身後,問︰「小姐,我知道你不愛相公。可是相公至今仍不和你回房,你難道不心急嗎?難道你真打算這樣守一輩子活寡?」

第二章

天氣實在太過炎熱。左府上下幾百人浩浩蕩蕩開進城郊的避暑山莊。

避暑山莊是左省身五年前置下的產業,方圓三里,背臨玉鼎山,前有玉帶河,風景秀雅,氣候宜人,是避暑消閑的好去處。

家樂一見王鼎山就不由心花怒放,這重重密林里掩藏著多少寶貝啊!

她每日里背著藥簍上山,幾乎樂不思蜀。左府中人素來不把這位夫人當一回事,也就由得她去了。

轉眼,秋高氣爽,大隊人馬又開回京城,只有家樂留了下來,連喜兒也走了,腆著大肚子回京城待產。

偌大的山莊只有家樂和幾名看門灑掃的下人,整日空空寂寂,家樂反黨如魚得水。

山莊里已被開出一大片藥園。她仍是隔幾日就上山一趟,四處采掘。有時采得晚了,就在山中小木屋住上一宿。

木屋里有些簡單的家具,原是上山砍柴的樵夫修來休憩用的,如今倒成了家樂的落腳處。

大雪紛飛一整夜,早上風停雪住。

家樂見王鼎山銀裝素裹,別有風味,不由興奮莫名,圍上一領披風就出門了。

沒有藥簍,沒帶小鋤,這回不為采藥,純粹欣賞雪景。

有多久沒有這樣的心清了?沒有,記憶里沒有珍藏這樣的日子。自己是不是壓抑得太久了?

家樂長嘆一口氣,繼續往山上走。山雖陡,對于她卻不是難事。小時跟著師父,萬丈懸崖都去過了,這點山倒不算什麼。

再轉一個彎就到小木屋了,她打算采幾根松枝把木屋裝扮起來。

罷走幾步,忽地停下,敏銳的感覺告訴她附近不止她一人,似乎有某個人或動物,听喘息聲判斷,好像還受了傷。

她撥開草叢循聲找去。果然,有個受了重傷的男人,渾身浴血,滿面胡須,手里提把大刀,靠著樹干冷眼看著她。

真是好命,居然就踫到我這個郎中。家樂為這樣的巧合感到好笑,突然就有了戲謔的心情。她走上前,一言不發地就開始檢查那個人的傷勢。那男人也是一言不發地盯著她,一臉疑惑不解。

然後家樂站起身問︰「還走得動嗎?」男人搖搖頭又點點頭。家樂順手折了一根樹枝給他當拐杖,便徑自在前頭帶路。

男人撐著樹枝搖搖晃晃站起身,拖著兩條傷腿吃力地跟在後面。他盯著家樂的背影,心中對自己無端的信任感也感到不解。

走了幾步,一個踉蹌,差點跌倒。見家樂竟是頭也不回,不由在心底暗罵︰「這冷血的女人,我都這樣了,也不來扶一把。不知到底是來救我呢還是臨死前再來折磨我的?」

一進小木屋,男人就癱倒在地上翻白眼。本來就只剩小半條命,如今連這小半條命也去掉一大半了。

還不知那冷血女人要怎麼擺弄他,真是生不如死啊!

男人喘口氣,用虛弱的聲音自我介紹︰「我叫龍郅、敢問——姑娘——高姓——大名?」

家樂拿了一個木盆出去,像是根本就沒當他存在。

龍郅踫了一鼻子灰,無奈地躺下,卻壓到背後的傷,疼得齜牙咧嘴,想再坐起又沒了力氣。

家樂端一盆雪進來,抓起就為他擦洗傷口。龍郅痛得死去活來,又不好意思大呼小叫,只好咬緊牙關忍受,心里不住恨恨咒罵︰「惡婆娘,如此整我,等我好了一定要你好看!」

家樂數數龍郅身上的傷口,足有十一處之多,最嚴重的竟深可見骨,不由埋怨自己出門怎不背藥箱,好在木屋因為經常來住,也備有一些日常用具和藥品。

她不停地為他止血、縫合、上藥、包扎。等到十一處傷都忙完,已是兩個時辰以後了。

這時龍郅開始發燒,神智也已不太清楚了。家樂模模他的脈,著實懊惱自己的托大,沒在雪地及時為他止血。滿以為救活他不費吹灰之力,結果讓他一路行來,又白白流失了不少血。也幸虧他身強體壯,又兼內功深厚。若是普通人,怕是早就一命嗚呼了。

可如今看他的樣子恐怕也難以挨過明早。若是讓他死掉了豈不是自砸招牌?給師父知道還不笑掉他的大牙。

家樂站起身開門,打算回山莊取些藥來。一陣狂風卷著雪花呼嘯而來,打得家樂臉上辣辣生疼。

她忙關上門,下山談何容易!回頭無奈地看著裹得像粽子似的龍郅,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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