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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難忱 第13頁

作者︰文聞

「這丫頭換件衣裳怎麼換這麼久呢?」傅蔚儒閑著無聊,隨意地扯個話題問,沒想到這一問便問進樂靜驤心坎里去,但他微笑的表情讓傅蔚儒瞧不出端倪,便又說道︰

「里頭沒有丫頭幫忙,你放心讓她——」

樂靜驤不等傅蔚儒說完話,淡淡地回道︰「無妨。」不意,里頭傳來跌撞的聲響。

他不待她發出叫聲,立即沖了進去。

「蔚儒,別進來。蘇君,你怎麼了?」進了房,他沒見著她的人,搜尋房里的每個角落,還是沒她的身影。「蘇君?」

「我在這兒。」

听到她的回應,他循著聲音來到她面前。乍見她換好衣裳的模樣,恍然明白他進房找不到她的原因。

真沒想到傅蔚儒的眼光竟然如此差矣!

叫他到繡紗坊挑一套適合她的男裝,好讓她換下現在的女服,免得夜里離開春宴樓時,又發生晌午的事件。

而他竟挑上這麼一件大袍服,她整個人幾乎被衣料所覆蓋,恰巧衣裳的色彩又與軟榻鋪被的色澤同為草綠,一眼看去好似一片青草地,哪能讓人找得著?

唉!早知道這樣,要宮奎去就好了。

「起來。」他對著坐在軟榻下的她說。

「不要,好痛!」她背靠在床腳。這兒的床榻真高,但它離琴最遠,她原想先佔好位子,免得等會兒他叫她坐在琴前听曲子,那才真教人討厭。

樂靜驤听她喊痛,便蹲到她眼前。「哪兒痛?是跌痛的嗎?」

蘇君完全不避嫌地將衣擺撩高,指著膝蓋說道︰「這兒,撞!好痛。」

他伸手輕輕地為她揉了揉,既然衣不見血,該是淤青了,雖然這兒隱密,但畢竟不是樂府,不能隨意叫她將褲管卷起來讓他看,只好等回了府,再跟博蔚儒拿跌傷的藥來擦。

他揉了好一會兒,歇手後,將她攔腰抱起。

蘇君順著他的動作,急忙將雙手圈住他的頸項。「坐這兒。」

樂靜驤看一看軟榻,猜想她認為這張軟榻與府里的一樣,因此她想坐這兒聆琴。

「好,就坐這兒。」他才要將她放下。外頭有聲音傳了進來。

「靜驤,艷卿她們已回,我們可以進去了嗎?」傅蔚儒一直站在外頭守著。

「進來吧,順道瞧瞧你自個兒買了什麼回來?」他譏諷的回道。

暗蔚儒踏進房里,看到樂靜驤抱著一座小青山坐著,心里覺得奇怪,正想開口問,眼楮忽然瞧了明白,猛然大笑出聲,好一會兒才尷尬地道歉,「真是抱歉,匆忙之際,忘了交代師傅要拿小一點的送來。」

樂靜驤瞪他一眼,看蘇君揮舞著大大的衣袖,倒也玩得自得其樂,便不再與他計較。

「公子,你點的酒菜奴家與小和已經備好,公子是要奴家伺候,先吃些東西再來聆曲,或是想邊吃邊听奴家彈呢?」艷卿乘機插嘴,她走到樂靜驤面前,柔媚多情且輕聲細語地躬身問道。

「艷卿,你不必多禮了。傅公子不是第一次來,我更不是來頭一遭,你何必刻意壓低自個兒的身分?」樂靜驤用著一貫的笑容與她應答,「你若要忙,我們自個兒來就好。倒是你與小和忙了好一會兒了,要不要坐下來喝口茶?」

「多謝公子關心,艷卿才動一會兒,不會累的;倒是公子若不嫌棄,艷卿先為公子們倒杯茶,再來彈琴好嗎?」她依舊是對著樂靜驤展露她嬌柔又嫵媚的笑容。

蘇君本來是坐在樂靜驤身後玩,听到李艷卿柔到骨子里的聲音,忍不住好奇地探頭看,瞧他們兩人不但笑得好奇怪,李艷卿的身子也好似她平日想睡的樣子,一直往他的身上倒來,心里對此情形討厭了起來。

「怎麼了?」樂靜驤抱住突然跌入懷里的人,臉色嚇得蒼白,心差點從口里蹦出來,心跳幾乎衰竭。若不是他反應快,及時將她攔腰抱住,恐怕她早已跌下軟榻,摔得不成人形。

對于他的問話,她不語,只把頭往他胸前直鑽。

樂靜驤心里直嘆這丫頭什麼時候才能懂?他的身子絕對不是鐵打銅鑄的,他的為人也不似柳下惠能坐懷不亂,總有一天,他會禁不起她這般撩人的誘惑。

心理埋怨歸埋怨,他還是溫柔地扶住她的頭,俯首貼靠在她耳邊輕問︰「蘇君,哪兒不舒服了?是不是方才跌痛的地方又犯疼?還是怎麼了?對靜驤哥哥說,好嗎?」

蘇君耳畔感受到他溫暖的氣息,小臉一側,讓他將唇貼在臉頰上,但她的表情有著困惑與任性,柔軟的聲音中有著明顯的厭惡,「討厭!」

對于兩人之間親密的行為,樂靜驤不在乎有人觀看,他耐心、專注地問她的感受,「什麼事讓你覺得討厭了?」

他是真猜不透她目前的想法。因為令她討厭的琴聲尚未響起;她不喜歡吃飯,他也還未喂她吃東西。這兩件是近日來她常開口說討厭的事,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事能讓她覺得討厭呢?

他直直望著她,她也回看他好一會兒,將雙手高舉起來,扶住他的肩頭,斜躺的身體改成跪坐到他的雙腿間,額面貼靠在他肩,輕喃︰「不笑。

「不笑?為何不笑?」他試著猜出她的話意。

「嗯……你,笑!是蘇君的。」她雙手改捧住他的頭,眼楮睜得大大的,裝出一個很大的笑臉給他看,然後肯定又認真地望進他眼里,像是要他將她的笑顏烙印進心里。

他被她突來的真切話語給震撼了心神,猜想她的行為是一種對他的佔有、是一種對他的認定。

心被這份感動的喜悅佔滿,更是顧不得其他人的眼光,狠狠地將她摟進懷里。不管她明不明白他的心意,他的情早在攫住她柔軟的唇時,一古腦兒的貫注在里頭。

暗蔚儒獨自在一旁喝酒吃菜,他是不想偷听他們談話,但……耳力好嘛,不想听都不行啊!

顯然那丫頭的病雖然還未好,但心卻開竅了;不但明白樂小子對她的種種好,還適時表現出醋勁,讓樂小子曉得他在她心中的分量,這下子他可要樂歪了。不過卻有人心碎了,不知道……她還願不願意彈琴來听听?

李艷卿看他們兩人恩愛如蜜,心里難受得很,然而這種情形她早就明白,他是不會愛她的,若他對她有意,以他的性子,早在初識的一、兩年內就把她迎回樂府了,今日根本毋需帶人來這兒聆琴。

這幾年來對他的愛戀,全是她自作多情;她的心痛不是因為他的移情別戀,而是她自己太多情,是她自己太痴心,怨不得人啊!***

「蘇君,我朝民間的小曲南北合起來有一、兩百首,我這三個月來也彈了十來首給你听過,其中可有你愛听的?要不要讓艷卿彈給你听?」樂靜驤坐躺在軟榻上,問著睡臥在懷里的蘇君。

自從第一回來春宴樓,他不強逼她坐在琴前听曲,任她依在懷里半睡半醒的聆琴之後,再來幾回的听琴她每每耍賴在他懷里,才肯乖乖地听完一時辰的琴曲。

蘇君听到他的話,故意嘟高嘴來睨他一眼,知道他根本不是真要她點曲兒,而是想考她,是否將他彈給她听的曲調兒記住?

對于他彈給她听的曲調,她當然不可能忘記,雖然她自己也覺得奇怪。有許多事情她不易記住,然而舉凡有關琴譜、琴調、曲兒的事,她幾乎過耳不忘,甚至有些調兒只須說個名,她就能哼出音律來。

她討厭琴、討厭听到琴所發出的樂音;今日若不是他強迫她一定要听,她就算有大把、大把的銀兩,也寧可四處游山玩水,死也不願花時間來這兒听琴、賞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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