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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難忱 第12頁

作者︰文聞

他笑著輕撫她微抖的身子,放眼四方,被他瞧著的人立即閃身離去,待四周回歸平常該有的樣子,他才柔聲地安撫,「好了,沒有人瞧著你了,我們進去吧!

他們兩人走進樓宇,周圍的人立刻喧嘩了起來。

認得他的人說︰「那不是鼎鼎大名的‘四君子’中的樂公子嗎?為什麼他來春宴樓還帶著姑娘?難道……他帶她來賣身?」

不認得她的人說︰「不會吧!那姑娘雖長得有幾分姿色,但比起樓子里的姑娘,連倒茶水的也勝她幾分,想賣她……恐怕還得看邱嬤嬤要不要呢!」

「他若不是帶她來這兒賣,那他帶她來這里做什麼?」

「賣她?不可能。樂公子的眼光不可能那麼差,那種貨色賣不到什麼銀子的。」

「是呀!听說樂公子的眼光很高,連他身旁服侍的丫鬟長得不似貂嬋,也像西施,適才那位姑娘雖不若東施……但不該是樂公子會帶在身旁的人。」

「這麼說來,她到底是什麼人?」

眾人議論紛紛,傅蔚儒吩咐完轎夫,听到一些可笑的誹言流語,倒不為樂靜驤說話。只是搖著快斷的脖子,笑著走進春宴樓。

他進到樓宇,放眼巡了一下里頭的姑娘,又看一眼尚停在二樓廊上的蘇君。這些日子,他為她醫治身子,從不探問樂靜驤為什麼救她,也不曾特別注意過她的容貌,直到前日,見樂靜驤真是愛上她了,才又多看她幾眼。

是的,論面貌,她雖稱得上清麗,但不是特別容易讓男人迷上的女子,她的個頭不高不矮,但在樂靜驤面前,顯得嬌小得很。平日看他護著她的模樣,就像老鷹抱著一只小雞,單從外形上來說,兩人是絕對的不搭。

然而在氣質上,他倒真的不曾看過如此相似的人,他們兩人外貌看似親切,實則有著不為人知的固執。尤其在特別執著的事物上,他們那種寧可什麼都沒有,就是一點也不肯委屈自己的固執與任性,他走遍中原各地,還真是少見。

暗蔚儒看見樂靜驤不知和邱嬤嬤說了什麼,兩人愈走愈遠,任蘇君一人站在廊上。他正想上樓陪她,就見一名不知死活的公子,向天借了膽的上前調戲。

蘇君瞪著眼前擋路的人,她不知他想做什麼,但她討厭他看自己的樣子,討厭他說話又謅媚地笑,更討厭他朝她伸來的手,不待他模著自己的臉,她叫了聲,閃開他的手,用力將他打倒在地上。

樂靜驤听到蘇君的叫聲,迅速回過身子,將沖到眼前的人抱個滿懷,再大步上前將才站起身的人重擊了一掌,完全不顧對方死活的任他從二樓跌下。

暗蔚儒眼明手快的飛身撐住摔下樓的人,旋即又放手,任那人跌在地上。總不能不顧朋友的情誼,讓他在樓子里鬧出人命。倒是沒想過——她居然也是個練家子。

她究竟是哪家的姑娘?

邱嬤嬤被樂靜驤的怒氣嚇著,目瞪口呆的看了一會兒,才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樂公子,這位姑娘……這位姑娘……」

「她是我帶來听曲子的姑娘,邱嬤嬤這樓子不許我帶人來嗎?」樂靜驤恢復之前的笑臉,隨意且不著痕跡地問道。

「不……不是,只是……她是個姑娘。」她困難地點明事實。

「嗯,我知曉。」樂靜驤想著適才的事,低頭看著躲在懷里的人,感受到身子被她雙手勒得緊緊地,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輕拍她顫抖的身子要她安心。他的心神不再注意邱嬤嬤,反而俯首靠在蘇君的耳畔低語︰「蘇君,沒事了,頭抬起來讓靜驤哥哥瞧瞧。」蘇君一直將頭貼在他的懷里,任他說著話安慰理也不理,待他強行推離她,扶著她的下顎,才皺著小臉說︰「討厭!」「嗯!靜驤哥哥知道。」他溫柔地笑著對她解釋,「不過現在沒事了,我們也該進房听艷卿彈曲子了。」

一听到「曲子」兩字,她難得有表情的小臉不但嘟起嫣紅小嘴,眉目間也充分表現出她的惱怒,低垂的眼神掩蓋不了她的不悅,接著他又听到她微乎其微的嘟嘎︰「討厭!」

他真的听到了她的抱怨,但這次並沒有附和她,只是寵愛地對她一笑,「蘇君,乖!今兒個听完曲子……靜驤哥哥回了宅子,就把我們房里的琴拿走,好不好?」

她抬起眼,用著希冀的眼神望著他。

「真的,只要你乖乖听完今兒個的曲子,回家後,我就讓人把房里的琴拿走。」他保持不變的笑容,溫柔地保證。

她回他一抹笑意,轉眼又依進他的懷里。

邱嬤嬤站在一旁听著他們的對話,不覺傻了眼。她實在瞧不出眼前這個乳臭未干又像傻子的小女娃,到底哪一點吸引人?怎能讓名滿京城的樂靜驤這般溫柔的對待?她到底勝過艷卿哪一點?難道是……比傻嗎?

樂靜驤不理邱嬤嬤呆傻的表情,徑自摟著蘇君走向艷卿的房間,見傅蔚儒跟上來,想起了一些事,湊過身子在他耳邊說了數句。***

暗蔚儒依著樂靜驤的交托獨自離開春宴樓。他先到洋京城最有名的繡紗坊,命人送一套貴公子的服飾到春宴樓,隨後直奔京城西郊的一處廢墟。

看著懸在門板上歪歪斜斜的匾額,他還具有些不信。眼前這所破宅子就是半年多前名滿京城的紫音軒;它的門板早已掉落在地,讓他可以從外頭看到里面。

放眼所見四處傾頹,應是早就人去樓空。光從外頭看,很難想像埋頭還能剩下什麼。

「早知今日會這麼倒楣,我就不跟他們去春宴樓听什麼曲子了,結果曲子還沒听到,卻白白當他的跑腿一天。」傅蔚儒在空無人跡的破屋查看,忍不住心中的怨氣,兀自喃喃抱怨。

東逛西晃的,不知不覺走到靜驤所說的琴室。室內的整片牆早已布滿黑灰和蜘蛛絲,他所說的琴早就被人取走了,至于他想找的人,依眼前的情景看來,根本不可能會有人留在這兒。

暗蔚儒緩步踏出琴室,繼續往後面的空地走去,大約走了一畝田遠,見到一片焦黑的沙土,隔了一些距離外,不知何人立了一塊墓碑在那兒,他忍不住趨前觀看……

第五章

「鐘芷就是蘇君先前的名嗎?」樂靜驤站在廊上,低聲與傅蔚儒交談。思緒轉過宮昂從江南帶回的資料,一切事情是如此吻合,令他不得不信——她確實是蘇州鐘家未過門的媳婦。

只是……那又如何?如今她是他樂靜驤的蘇君,以後她還是他的蘇君,這才是他所在乎的。

「應該是吧!」傅蔚儒想了想,答道︰「還有,別問我為什麼這麼早回來,那兒早已成為一處廢墟,別說是找那個叫‘巧韻’的人了,恐怕就連一只貓兒的影子都沒有。以後這種跑腿的事,你該叫宮奎去才對。」他有些氣憤地說完話,右手向前推動房門。

「慢著。」樂靜驤在他推開門之前制止。「蘇君還在里頭換衣裳。」

「她在里頭?」傅蔚儒見他點點頭,不信地又問︰「沒有其他人了?」

「沒有,我讓艷卿與小和去準備一些茶水和酒菜,刻意要她自個兒在里頭換衣裳,順便……讓她適應一下里頭的那把琴。」

暗蔚儒當然明白他的用意,听說李艷卿現在所彈的琴,正是蘇君未生病前親手做的;今日帶她來春宴樓,除了再听听艷卿曾彈給她听的曲子外,也是想讓她看看那把琴,希望從這些事情上幫她尋回過去的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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