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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情惑愛 第28頁

作者︰董妮

歡介與敖寒在一起也有六年了,自然了解她守禮之嚴,非一般人所能想像。她說不能看,就是不能看,天皇老子來也沒情可講。他也只得認命離開義診帳篷。

吳修卻擔心地頻頻回顧。「放烏依與敖姑娘單獨相處,萬一……」

「我剛才警告過烏依了,她應該不敢再輕舉妄動。不過為求保險,你還是去叫醒谷仲臣,我去燒開水。」這世上若說有誰能改變敖寒的,非谷仲臣莫屬了。

「好,分頭行事。」吳修和歡介各分兩邊跑了開去。

直到確定那兩人已走遠,敖寒再回到烏依身邊。

烏依姑娘。」她輕喚了聲,惹得啞穴被制、口不能言的烏依瞪凸了眼。

敖寒微嘆口氣,打開藥箱,取出一塊磁石在烏依的啞穴上滾了兩趟,她體內的銀針隨即被吸了出來。

穴道一解,烏依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你早認出我了?」

「我听見了你們方才的對話。」敖寒邊答,邊自藥箱里取出數瓶外敷與內服藥。

「那你想怎麼樣?殺我嗎?」烏依恨懼地瞪著她,只恨自己此刻心有餘力不足,否則一定拖她去墊棺材底。

「怎麼會?我好歹是個大夫,只會救人,不會殺人的。」敖寒又取出一把剪子,緩緩剪開了她身上的衣服。

「你想做什麼?」就算苗疆姑娘天性豪爽開放,也不習慣在人前寬衣解帶啊!烏依掙扎地想躲開敖寒的手。

「你身上的瘡口得治療才行。」敖寒面不改色地持續她的治療行為。

「住手!我才不要你救。」叫最恨的仇人救她,這算什麼?

「我是個大夫,不能見死不救。」當她的衣服卸盡,敖寒簡直不能想像,這姑娘是怎麼忍受如此痛苦的?

烏依身上的毒瘡,最小的都有拇指大,其中一個更腫如拳頭,而且俱已潰爛化膿,顯見病發已有一段時間。或許在她尋到「百草堂」時,身子就感到不適了,但她卻一句話也沒說,依舊每天笑臉迎人地追著谷仲臣跑,是怎樣的一股熱情迫使她為了愛連命都不要?

敖寒著實不懂,她也喜歡谷仲臣,愛他入了骨血,可她從未想過將這股情意在他面前宣之於口,因為那樣太失禮了。

可這種行為真的不對嗎?如果主動追求所愛真是錯誤的?為何此刻她見著烏依不僅未升起任何反感,反而由衷敬佩她的勇氣?每個人對於愛都有不同的見解與表現,烏依服膺的是勇往直前,歡介選擇一生默默地守護;那她呢?

餅去,她以為「愛」是無私的奉獻與等待,但在谷仲臣所易容的「陳任忪」的啟發,她漸漸興起了獨佔與爭取所愛的想法。

可是他心里又有什麼樣的意念?易容調戲發妻、與她追逐千里,只是一場純粹的游戲?抑或別有目的?

她記起他曾經對她說過︰只要是她心中所願,刀山火海,他都會去幫她達成;前提是她主動開口!

他究竟想從她嘴里听到什麼?她疑惑著,依然尋不出答案。

「快住手!」當敖寒的手踫觸到她身上破爛的膿瘡時,烏依吃痛地尖叫起來。「好痛!啊……」

「膿血不擠出來,瘡口是不會痊愈的。」敖寒繼續用力擠壓著她大腿內側的膿瘡。

「不要、不要……啊!好痛……住手……啊!」烏依的手用力推向敖寒。

敖寒也才病愈,體力不足,一不小心被她推倒在地。

此時,谷仲臣突然掀簾進來,目睹敖寒跌倒的模樣,以為烏依又想對敖寒不利,揚起拳頭便沖了過來。

「寒兒——」

「出去。」驀地,銀光一閃,敖寒懷中的銀針朝他射了過去。

「啊!」下一瞬間,谷仲臣的膝蓋上即插了支閃閃發亮的銀針,痛得他身形一晃,差點雙膝落了地。「寒兒,你……」天哪!她真不愧女神醫之名,認穴奇準,插得他痛死了。

「我不是說過,有女病患在的時候,這帳篷是男賓止步嗎?」她悄臉一凝,肅寒之氣自體內汨汨發散而出,在小小的帳篷里迥旋呼嘯。

烏依背脊竄過一股惡寒。原以為這女人是個沒個性、沒脾氣的無味家伙呢,想不到她是外柔內剛,磅礡的氣勢與對面的谷仲臣比起來簡直不遑多讓!這就是谷仲臣舍棄自己而鍾情於她的原因嗎?

比仲臣伸手拔下膝蓋上的銀針,酷戾的目光直射向烏依。「寒兒,她……」就是這個惡毒的女人對敖寒下蠱的,他怎能放心讓敖寒與她獨處?

烏依雙瞳一黯。其實知不知道谷仲臣舍棄她的原因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她都要死了不是嗎?只是……為什麼?她那麼漂亮、又那麼愛他,為何他始終不屑一顧?她到底哪里不好?

「你還沒看夠嗎?出去!」敖寒身子一閃,擋住烏依的嬌軀。

「寒兒,你誤會了,我不是要看她,我……」谷仲臣急得跳腳。他要愛烏依,八百年前就愛了,會淪落到現在用偷看這一招嗎?

敖寒當然知道他對烏依沒有企圖,從他那雙殺人也似的眼眸就能看出了;她充作阻隔物的原因是為了不再叫烏依這痴情的苗疆姑娘再受他那無情的目光所傷害。雖然烏依對她下了蠱,但烏依自己也飽受病痛折磨!這樣也就夠了。她無意去記取仇恨,也不想做復仇那種愚行。

「有話等我為這位姑娘診治完畢再說,現在你還是先出去吧!」

「你還要救她?」谷仲臣快氣翻了。「你知不知道,她……」

「出去!」不待他說完,敖寒冷斥一聲。「你再不出去休怪我不客氣了。」她手中捻著三根銀針。

比仲臣心中一寒。他的膝蓋還痛著呢,怎能不忌諱她手中的武器?

「寒兒,咱們……有話好說……」

敖寒冷眼一掃,一根根針出了手。

「喝!」谷仲臣立刻往後一翻,雖然避開了銀針,但人也被逼出了帳篷。

「誰都不準再進來,否則休怪我手下不留情。」敖寒說完,咻咻咻,三支銀針出了手,正好在帳簾前排成一個品字形。

金陽輝映下,三支銀針隨風搖晃,閃爍出詭異的光彩。

「看來寒姊姊真是發怒了。」手上端著熱水的歡介不住咋舌道。

「我都不知道她原來有這一手好功夫。」模著膝蓋,谷仲臣長嘆口氣,後知後覺的人就只好用身體去記取那種痛。

只有吳修悶著聲音在偷笑。原先他一直很不看好敖寒的,她的樣貌太普通,怕無法長久吸引閱女無數的谷仲臣。

誰知越與她相處,越發覺她的閃亮耀眼和與眾不同;天底下也只有這麼一位古怪、別扭、固執、卻又善良如菩薩的女神醫了。怪不得谷仲臣和歡介都要為她神魂顛倒!

不過愛上那種女人注定要吃苦。吳修慶幸自己向來重視容貌勝於內在,所以他水遠也不會被那種怪女人吸引。換言之,他這一生都會快快樂樂,不會受罪。

帳篷里,敖寒趕走谷仲臣後,又像沒事人似地繼續將注意力放在烏依的患部上。

「我一定得將那些膿血放出來,這瘡才會收口,你忍著點兒。」

烏依揮開她的手。「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既己認出我來,還會不知道外頭那個男人的真實身分嗎?你應當也發現了,是我對你下的蠱,你為什麼還要救我?」

「我是知道。」敖寒並不規避她的問題,直接點頭道。「但他的身分,和你對我做過什麼事都與我治病無關,救人是我身為大夫的天職。」

對於敖寒的冷沈,烏依直忍不住發火。〔救人、救人!你滿口都是大夫的天職,你這個人就沒有自己的情緒、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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