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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情惑愛 第29頁

作者︰董妮

敖寒停下手中的動作,愕然地望向她。「這是你對我的感覺嗎?我像個沒感情的人?」莫非在以前的谷仲臣眼里,她也是個沒感情的人?

「你有感情嗎?」烏依憤然吼道。「對於害你的人,你也不氣;面對愛你的人,你還是滿腦子想著做大夫的天職;你沒有喜怒哀樂,像你這樣的人活著有什麼樂趣?」

敖寒低下頭,沈思半晌。「可我無法氣你啊!你雖害我,但你勇於追愛,連命都不要的魄勢又令我十分地欽佩,這樣叫我怎麼氣你?」

這回換烏依瞠目結舌了。

敖寒趁著她發呆的時候,迅速處理她身上的瘡口;大部分都弄好了,只剩她月復部那拳頭大的膿瘡,她的手才稍微一踫,烏依就回過神發出一聲淒然的慘叫!

「住手,快住手,求求你……」這回她連眼淚都流出來。

敖寒苦惱地看著烏依淚痕滿布的小臉,這樣倨傲的姑娘卻舍下自尊求她,可見那已非常人所人忍受,她也不忍心再叫她受苦了,可膿血不出又不行。她左思右想了好一會,忽然靈光一閃,或許,可用轉移注意力的方法民她忘了痛。

迅雷不及掩耳地,敖寒俯下頭,以嘴吸出她月復部膿瘡里的膿血。?

再一次,烏依目瞪口呆,果然把痛楚都給忘了。她身上的瘡是連自己瞧了都覺得惡心的東西啊,敖寒卻……她為什麼能為一個病人做到如此地步?

烏依著實迷惑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女人,說她有情、卻無情;說她無情、更多情。

她忍不住好奇︰敖寒,人稱『女神醫』,認識她的人都贊揚她是慈悲善良的活菩薩,可她的真心呢?這平等對待每一位病人的大夫,心里究竟藏了怎樣一番思緒?

比仲臣是否也是受到敖寒這樣令人費解的個性所吸引,所以才會舍棄自己,千方百計追尋探索敖寒的心?

若果真是如此,那她要用什麼來跟敖寒拼?連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情緒在烏依心里翻騰洶涌。隱隱約約有一種覺悟,這一場仗她是敗定了……

第十章

比仲臣直在帳篷外等到日落時分,才瞧見神情疲憊的敖寒顫巍巍地掀簾走了出來。

「寒兒!」他快步上前扶住她虛軟的身子。「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兒不舒服?」他怕死了烏依又加害於她。

她倦極偎進他胸懷,長吁口氣。「我還好,只是有點兒累。」

「我送你回去休息。」他彎腰,打橫兒抱起她。

難得敖寒不以在外頭發生親密行為有失禮教的教條訓示他,她的手臂慵懶地勾上他的脖頸,雙眼疲累地閉起。

比仲臣一方面為她的溫馴竊喜不已,另一方面又深覺不安。守禮甚嚴的她怎可能不斥責他失態的舉止,反而安心地將自己交托給他?

將她抱回了另一座休憩的帳篷,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倒在床鋪上。

「我不想躺,坐一下就好。」她親昵地拍拍他的臂。

比仲臣立刻卷起棉被,置於她的背後,以便她坐臥得舒服。

靠在綿軟的被上,敖寒滿足地勾起一抹笑弧。「謝謝你。」

「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嗎?」他下了床榻,走過去倒了杯水送到她面前。「喝杯水,喘口氣吧!」

敖寒睜開眼,接過水,對他綻出一朵柔若春水的笑花。「我說謝謝不是在跟你客套,是真心感激你的體貼。」

「听你的口氣好像已經了解我的心意似的?」他眨眨眼與她打趣道。

她歪著頭,困惑地望向他。

他心髒猛地一撞,為她似天真、又無邪的神情勾去了心魂,忍不住傾過身,輕吻她的紅唇。

敖寒沒有閃避,甚至沒有合眼,只是睜大秋水也似的眸子仔細瞧著他。這舉止、這模樣兒,分明寫滿了愛,可為何他就是不肯告訴她實話呢?

品味著她柔軟濕潤的芳唇,像飲進一杯美酒,沈醉的芬芳直由口唇竄進心坎里;谷仲臣情不自禁地越吻越深入,舌頭挑開她的唇瓣,闖入她的唇腔中,化成一只采蜜的蜂,貪婪地啜飲著她口里的津蜜。

敖寒也不反抗,徐緩地配合他。當兩舌交觸時,她身子再也受不住激情煽動,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

這副唇是「谷仲臣」的,那曾經小小的、在她懷中親親愛愛喊著她「姊姊」的小仲臣的。

小時候她還幫他洗過身子呢!可現在,他一只手臂就可以將她整個摟抱起來,當她偎在他胸膛時,像是依在一面牆上,感覺堅實、又可靠;不同的是,牆沒有溫度,而他卻擁有滿腔滿懷的熱情與激愛。

這樣的吻是奇怪、甜蜜、而且扭曲的,因為在吻他的同時,童年時他純真的表情總是不斷閃過她腦海,叫她對這次的吻既想陶醉、又不敢太投入。

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是兩片同樣的唇啊!為何在她還不清楚他的真實身分,還當他是「陳任忪」時,她就能用對待男人的態度待他,而一旦角色換成谷仲臣……很難……

糾結的情緒搧揚得這吻,變得又甜又澀。

「不——」悶哼一聲,她用力推開他。

「寒兒!」谷仲臣嚇了一大跳。還以為他們之間已經兩情相悅了呢,怎麼她又變了?「你怎麼了?」

瞧著他,她心里百味雜陳。莫非一直以來導致他們婚姻失敗的主因在她、而非因於他?是她拋棄不了童年時的相處形態,而他看出來了,所以他主動求去?

比仲臣捉住她游移在他臉上的柔荑,深情的眸注視若她。「寒兒,你有話想跟我說是不?」

她點頭、又搖頭。「我……你說你喜歡我是不?」

他拉過她的手湊近唇下一吻。「我愛你。」

「你以前從來不曾愛過其他女子嗎?不……我應該說……你有沒有成過親?也不對……我是想問……你是否有過妻子?」

他兩道濃眉蹙成一座小山。怎麼有種感覺,她似乎勘破他的偽裝了?

但是,這有可能嗎?以她耿直的個性是從不會懷疑人的,除非他自露馬腳、或有人告訴了她……烏依!對了,也許是那女人說的。

可她知道真相後為何不吵不鬧?一般女人不都會來那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嗎?

偏偏她不凡得緊,叫他費盡心思也不曉得該如何捉住她的心。

不過也正因她如此特殊,才能完全吸引住他的目光不是嗎?他該慶幸的,在四歲那年,父母就為他訂下了這麼一個舉世無雙的寶貝。

「寒兒,我這輩子還沒與任何女人拜過堂。」

敖寒聞言目光一黯,听他的語氣像似全盤否認掉過往兩小無猜的情誼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話又完全勾住她的注意力了。「但那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失誤。」他好笑地輕吻她微啟的唇,樂見兩朵紅雲在她雙頰渲染出奪目的艷光。「我曾經錯過一個女人,我以為我們並不相愛、也不適合,所以自作主張地放我們兩個自由。結果我錯了,我們其實很合適,在心里也是彼此相愛的,只可惜當時我們都太年輕了,不懂得把『愛』說出口,以至於錯過了那段緣。所以這一回我發誓︰心中有愛,我就要大聲說出來。寒兒,我愛你,你呢?」

她大大的眼楮里寫滿錯愕、驚喜、難以置信……萬種情緒,微啟的檀口只能發出微弱的哼聲,卻說不全一句完整的話。

比仲臣嘆了口氣。看來她的心還沒準備好,他該再多等一段時間嗎?

敖寒的手又撫上了他的臉。好幾回,她都想撕下他的人皮面具瞧清他的真面目,但又下不了手,她想等待他自己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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