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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席絹

杜冰雁只是將臉窩在他頸項間,清盈的大眼看向他背後的霞光正在一點一點的失去光彩,夜幕悄悄攏近。一顆矛盾的心依然理不出一個結果——他們可有未來?

第四章

完全如她所料。第二天營里上下沉陷在某種吊詭的氣息中。一雙雙曖昧的眼神如影隨形的跟著她,杜冰雁盡量的裝成若無其事;不過心中仍會嘀咕為何是她獨自受質疑,這些眼光決計不敢在袁不屈面前顯露的,只好全沖著她而來了!幾位來找他配藥的大夫原先就因風予逢對她的偏愛而心存嫉恨,如今像是要出一口怨氣似的,以言語刻薄他,吃定了他的軟弱。幾個月觀察下來,知道他向來不打小報告,別人對他小小的譏嘲或惡言從不曾由他出面向上呈報,便算計定了他的可欺。

沒想到這地方流行欺善怕惡!還是男人的世界原本就因爭權奪利而變成這必然的鐵律?這些大夫們算是文士,對尖酸刻薄的用詞得心應手;因為他們書讀了不少,卻又不夠心胸有容,見不得別人好。若是將譏嘲別人的時間拿來研鑽醫術,那里還會只這麼點成就?

相形之下,那些武夫就直率多了,好惡全在一張臉上,不懂得迂回的工夫。

如果不能對這些流言加以澄清的話,干脆就來個視而不見;擔心自己的未來才是首要之事。她知道,袁不屈相當喜歡她,並且不喜歡她提起換回李玉湖一事。背後的表示很清楚,他想將她佔為己有!

要是她能自私一些,也許便能放任自己沉浸在他懷中享受袁夫人的榮寵。可是,憑什麼要李玉湖來代她受苦?那樣一個青春開朗的女孩兒,不是當寡婦的料!她們是朋友,所以杜冰雁不允許自己如此自私。

何況,事情不會平靜一輩子而不讓他人發覺的!也許李玉湖的父親會來探望女兒。也許自己的父兄會去泉州看她,到時候什麼都被拆穿了!這種「換妻」事件是何等重大的違德!沒有人接受得了的!早在當時媒婆與丫鬟們妄想瞞天過海時,她就想到長遠的結果。但她們並不那麼想,她們只想掩蓋住一切,天真的以為事情會圓滿的結束,神鬼不知!

如果當初直接回揚州就好了!她可以修書捎來軍營,以信告知袁不屈前因後果,一切便平安無事。而她也不會遺落了她的一顆芳心!

唉!那里知道他與她設定的印象大相逕庭,那里知道他根本不放她走!又那里知道女人的情感居然會控制不了的付予丈夫以外的人!真的!她從來不知道情感不歸禮教約束,以為嫁了人之後才會知道情為何物,只有丈夫才引導得出妻子的情潮。

但,事實並非如此,不是嗎?她如今才知曉,卻也發現情感一旦付出便再也收不回來了。

嫁去泉州的李玉湖如今的情況不知如何?依她的性子,那容得他人擺布?齊家的人可發現娶錯人了?為什麼沒有任何動靜?要是有動靜,家人早找過來了,李玉湖應會率先來將軍府找她,然後李總管便會捎信前來晾馬城告知。可是,什麼也沒有!否則她豈會仍待在這兒進退不得?袁不屈不允許她走,要她等一切戰事平定再談。

可是她怕,怕自己愈陷愈深!怕自己看得太多,听得太多,過得太自由,將來又關回房時會不安于室。

不管袁不屈肯不肯,一旦事情揭發,她仍得是齊家的人,他不肯也改變不了什麼。

現在差的就只是時間的長短而已。

唉——這一團混亂怎會落到她身上?

「杜冰!杜冰!你在那兒?」

帳蓬前方傳來沙平威洪亮的叫聲,語氣有些急躁。

她擰了下眉頭,丟下手邊的工作,一邊走向前方,一邊回應︰「我在這兒。」

才說完,已看到沙平威沖到她面前。

「杜冰!我問你,你是不是真與將軍有什麼曖昧?」

「為什麼如此問?」她心中嘆了口氣。這沙平威可算是後知後覺了。

「我從練武場回來,就听到幾個馬僕兵在一邊竊竊私語,氣不過抓一個來問,才知道昨兒個黃昏,將軍與你共乘一匹馬去樹林那邊,將你摟在身前。你又不是娘們,為何會摟你在身前?而不是將你安置在身後?老天爺!扁是堂堂一個大將軍載一個小醫生就是大事了!你——你——」他已經急怒攻心到口齒不清了!他這個大老粗的結論只有一個︰杜冰與將軍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杜冰雁沒好氣道︰「你去問將軍不更快!我是什麼人?一個沒沒無聞的半調子軍醫而已!將軍要我做什麼我豈敢不從?難不成還是我拿刀頂在他頸子上逼他載我去游玩呀?」

她微嗔的表情泛著暈紅,雙眸映著光芒,份外的美麗動人!沙平威心下咚咚兩聲,猛然退了兩大步,面孔震駕!低呼︰「老天!我怎麼從沒有發現過你這麼像女人呢?只當你俊秀非凡,你你你是不是用了這張美臉去迷惑將軍?杜冰,你可要三思呀!這不成的,他已有妻室了,也不會與男孩兒有什什麼沾染,要升官也不是用這種手段——」

「夠了!原來男人的舌頭也不比女人短,耳根更是軟得與女人相同!一個要成大事的人,卻只有這麼點見識,輕信耳語流言!咱們二人相識不過個把月多,你可以不相信我的人格,可是將軍與你稱兄道弟七年余,他是如何之人,你不明白嗎?」

「可——可是——」沙平威已經完全沒了氣勢,怯怯的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這杜冰別看他小小年紀,扳起臉來自有一股凜然威儀,讓他開始覺得理虧。

「要是你真將我當小弟,就站在我這邊!前些日子你特別關照我時,早有流言中傷我與你有曖昧,你——」

「那個王八羔子說的?」沙平威听到一半,立即雷吼大叫!他沒想到事情居然也有他的份!左拳一揮,立即打垮了曬衣的竹竿。

「沙大哥!」杜冰雁哀叫的看著她好不容易洗好、才晾上的衣服。天呀!又得去洗一遍了!蹲要撿起衣物,但沙平威還沒得到答案不罷休,抓住她手臂問︰「是誰?先告訴我那個放話的王八蛋是誰?」

「我不記得了。」十萬大軍,有本事自己去找好了,累也累死他,就不會來煩她了!

「杜冰,咱們兄弟一場——」

「是呀!薄弱到輕信謠言!」她尖酸的回一句。起身要撿衣服到盆子中清洗,卻撞到沙平威的懷中,也撞出了一團灰塵!她推開他身子,發現自己的臉又髒了。很認命的掏出手絹擦臉。

「別再纏著我了,校尉大人,小小軍醫我還有活兒得做呢。」

「看來你是不會說了!」他不甘心又很無奈的問。

「正是。打听這種流言根本沒意思,我都不惱了,你惱什麼!」收好手絹,打算要走。

沙平威抓住她「等等,這兒還有點髒。」他指她的鼻子,很笨拙的以袖子輕抹她的鼻尖。可是,還沒踫到她的臉,他背後的領口立即被提了起來,抓退了好幾步!

「你們在做什麼!」

又來了!又是這聲音!真是太巧了,每次他與杜冰在一起,袁大哥總是以這句話當開場白。

「袁大哥,我在替他擦臉呀!」

「而你允許他!」袁不屈臉上閃著危險的訊號,盯視著杜冰雁。

「我——」杜冰雁吞了下口水;他看來很氣憤的模樣,讓她駭怕又迷惘。眼光躲開他的逼視,才看到袁不屈身邊站著沙紹,他正含笑看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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