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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席絹

「一同到帳營里頭談吧。子韌,這樣下去不是法子。」沙紹意味深長的說著。

袁不屈神色閃了下,最後點頭,一把拉過杜冰雁,佔有性的摟住她縴腰,闊步往自己的帳蓬行去。可憐的杜冰雁根本跟不上他的步子,簡直像吊在他手上的一袋麻袋,走得很狼狽。

只有沙平威還在大驚小敝,結結巴巴的低呼︰「爹,他——他們——」

「走吧!」他推了兒子一把。唉!沒長進的東西!

一入帳營坐定,侍從奉茶後立即退出。

杜冰雁眼觀鼻、鼻觀心,雙手交握端坐在一旁,企圖想不著痕跡的與袁不屈分開一些距離。可是到目前為止尚未成功,他的左手似鐵鉗似的勾住她腰側。

首先發言的是沙紹。

「明日大軍即要拔營往前進駐五十里,進入全面部署狀態,你不會是打算連她一同帶著吧?」

「他是軍醫呀,自然是跟著走。」沙平威直言。

「子韌。」沙紹瞪了兒子一眼。

袁不屈點頭道︰「今夜我便將她安置在城內別館中。」與其說是安全上的考量,還不如說是為了防沙平威;他與冰雁實在太親近了些!這讓他失了理智。

沙紹拂著胡子,又問︰「讓她住進別館?以何種身分呢?別忘了你已娶妻。」

「她就是我妻子!」袁不屈語驚四座。

而沙平威第一個跳起來「妻——妻子?搞什麼呀?袁大哥你神智不清了!」

「我不是你真正的妻子,我早說過了!」杜冰雁反駁,此時清雅的聲音再無遮掩。

「你的意思是,她就是兩個月前逃出將軍府的新娘?」沙紹疑惑的問著。

「就是她,她叫杜冰雁,入我袁家門的新婦。」

「可是我記得你指月復為婚的姑娘是揚州的李家小姐吧?何時多出來個杜姑娘?」

正听得暈頭轉向的沙平威又插嘴了︰「杜姑娘?老天!她是女的?」

不過,沒有人理他。

袁不屈沒打算將這件事鉅細靡遺的說出來。這是他自己的事,反正她是他的人,就這樣了!其他沒什麼好說的。事實上這種事說了只會更混亂。

「不是李姑娘,是杜姑娘。已正式入門還會有差錯嗎?平威,她不再是杜冰,是你的嫂子,以後行事要有分寸,明白嗎?」

「我知道了!可是——這小子上上下下沒一點女孩子態呀!除了一張好看得不得了的臉。那身子可就……」

以唐代審美眼光來看,杜冰雁縴弱有余,豐腴不足。一點兒也不豐滿,該凸的地方也不長肉,雌雄難辨呀!

他的直率惹惱了杜冰雁,她冷冷的對他道︰「這事輪不到大人操心!要驗身也不是你的工作!」

袁不屈微微一笑,摟她入懷。

「是,那是我的事。」不正經的瞄她身子一眼,補充道︰「只要我不嫌棄使成。」

沙紹含笑看著這一對情愫暗涌的男女,心中大石始落地。他已有許多年不曾見過子韌如此開懷了。這女孩溫柔婉約,善良又不失靈黠,舉止優雅有分寸,一看便知屬外柔內剛型。這種女孩正是子韌所需要的伴侶。

「子韌,至于外邊不利的傳聞,你打算如何解決?」

「拆穿她是女子的身分。」袁不屈決定道︰「平威,去城里買一套女裝回來。」

「我?」沙平威怪叫不已︰「為什麼?我又不懂女裝的東西,人家還當我有病!」

「天黑之前,弄一套回來。」

就這樣,帳營中才傳出杜冰雁實為女兒身的消息後,沒多久,一個美若天仙的絕色少女被威武的大將軍摟上馬背,在眾人看呆失魂的情形下揚蹄而去。

斷袖謠言,不攻自破!

許多曾經對杜冰雁無禮的人此刻正在暗中祈禱︰但願她不計前仇!得罪將軍夫人是何等重大的事!一旦將軍得知,光是軍法處分就夠他們受了,更甭談其他。

袁不屈的別館,比起京城的豪門大宅簡直差太多了!但與這附近的建築一比,又好了許多。在這貧脊的地方,只要房子夠堅固就算是很好了!不能奢求其他。

而且,多日以來住帳蓬,睡粗硬的行軍床,能見到真正的房子與柔軟的床榻,杜冰雁已經感激不已了,不會奢求更多。這個四合院的別館,種了一些花草,整理得干淨,更有數位佣僕在打理,整體看來是沒什麼好挑剔了。

這不禁今她想起將軍府內那些金粉擺飾。她坐在床榻上問他︰「你想像中的李玉湖是個虛榮的女人嗎?」

袁不屈等佣人擺上酒菜後,揮手讓他們迅下才道︰「那些擺布四年來未曾改變。」他從來不對女人的喜好費心。

「你喜歡?」

「布置房間是女人的事,我不干涉。」他笑了笑,坐在椅子上托首凝望她著女裝的嬌美之態。她比他想像中更美!相信所有的珠寶光華也比不上她。她根本無需任何事物的烘托,便能散發光芒,讓人心生渴慕。

被他奇怪的眼光看得心神忐忑,杜冰雁突然抓了一個問題——「你——以前的妻子應該很美吧?」

他不答,眯著眼看她。

杜冰雁抿了抿唇,又道︰「我只是好奇,你可以不必回答。」天知道她好奇死了!在將軍府那幾天,僕人間的傳言就有好幾種;還有李玉湖說過的︰死因不明。當然她從不會認為謠言可信,尤其在她愈來愈了解袁不屈之後;她知道,他不是個習慣為自己辯解的人。

「你怕我殺了你嗎?」他長臂一伸,將她拉人自己懷中;目光中有著怒火與自嘲。

「你不會的。」她低聲說著,眼光不再逃避他的。放松自己坐在他腿上,有些羞卻,但沒有掙扎。

「你听說過些什麼?」他問。

冰雁在腦中將思緒整理了下,找出一些比較不傷人的傳聞「你的第一個妻子在冬天病死,第二個妻子死于小產,而當時你都不在。」

「我在沙場。」他嘆了口氣。「我第一個妻子的身體與你一般縴弱,是佃農的養女,過度操持家務而弄得全身是病,最後被養父母趕了出來!當時我正抱病由揚州要去洛陽,同病相憐的境地,我娶了她,做了一陣子苦工來治她的病。後來遇見沙大叔父子,引我入軍營;當時正在打仗,我將她托給一個老婦照顧,便出征了。三年後我立了功回來,正等著受封賞時,她已在冬天一場大雪夜中香消玉殞。外頭卻傳說我升官發財後逼死糟糠之妻,而想高攀恩師的千金。當時,房老師的確有意將女兒許配與我,以慰我喪妻之痛;但我拒絕了。然後,再一年,我娶了一個青樓的歌妓,因為她宣稱懷了我的骨肉;那房間便是她的杰作了。除了拜金些,她還算可以忍受。但才入門三個月,有一天卻被她的珍珠項練絆了一政,這一跤不但摔掉了孩子,也摔掉了自己的命。當時我正在朝中覲見皇上。可是外頭卻傳說我懷疑她月復中骨肉的身分而下手毀了她。」

「你根本不在意你的妻子是誰是不是?」杜冰雁做出這個結論。隨便娶一個病重的女人,連青樓女子也好,卻拒絕官小姐。是否——他認為他的身分配不上任何清白女子呢?到最後他甚至只求有個後代,所以才打算娶玉湖過門。至少她身強體健,生孩子沒問題,反而不介意李家以前的種種。

他笑了。

「為何要在意了我對女人從不費心的!」

「那我可真是榮幸!」她輕哼!

「是呀!唯一的妻子再不注意,可不行了!我可沒打算再找另一個女人。」他雙手將她環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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