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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情人 第29页

作者:谢璃

“我知道,我会打妳的手机。”他亲了她鼻尖一下。

“若水,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她瞇眼甜笑着,晃荡着只着短裤的双脚。

“我还没踏出门,妳就开始想念我了?”他也笑着。

她没响应,言若水继续整理一些档案,转身却发现她大腿上有几点水渍,反射着灯光,他迅速朝她脸上搜寻--她在流泪!

“怎么了?”他放下活页夹,抬起她的脸。

她靠过去,紧紧搂住他。“没什么,美国这么远,有点不习惯。”

“也不过七天,很快就过去了。”她的依恋让他心软。

她不搭腔,但在他怀里的身躯剧烈的颤抖着,望着她无声的哭泣,他的胸口竞无端的抽紧起来,只能静默着等待她预先倾泄的思念缓和下来。

他已预知他将有个心慌的旅行。

第十章

下机、通关、提领行李、检查行李,这些熟悉的程序,在此刻是如此冗长不耐,他皱起了眉头,绷着脸应付每一道手续,直到他开着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才逐渐平抚急切跳跃的心。

他很快的转进那条熟悉的巷道,在路边随意停好车,瞄了一眼手腕,晚上七点,她应该在家了。

他按了楼下门铃,门很快就开了,连一句都没问,难道她算准了时间?!

可他并没有通知她改了班机时间啊?

这不重要,他决定下次再有类似的行程,一定带着他们姊弟俩同行,单是互通电话的费用,就已经超过机票价格,。更何况根本无济于事,他始终按耐不住提早飞回的心,最后一天的游城之行被他取消了,所以他比同行医生早一天回来。

走出电梯,发现门半开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探出半个头,疑惑的看着他。

“咦?我以为是我先生出门买东西忘了带钥匙。”

他看了一眼楼层号码,是六楼,他并没有走错啊!是她的朋友吗?

“沈彤呢?”他直接问。

“沈小姐?”女人歪着脑袋。“三天前她就搬走了啊!我们昨天才刚搬进来,一个月前她才将房子卖给我们的,你看,东西都还堆着呢!”她让开挡住他视线的身体,触眼所及都是层层堆栈的箱子以及杂物,几乎没有走动的空间。

他僵硬的站在那里,一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先生?先生?”女人唤着他。

“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好半晌,他从喉头发出声音。“妳知道她搬到哪?”

“不知道啊!她没提过。”女人摊摊手。

他似乎听到了血液冻结崩裂的声音,一声催发着一声,他转头无意识的按着电梯钮。

下一个方向呢?他该去哪里才看得到沈彤?她不但像烟一样的消失了,还布了一个令人惊骇的恶作剧!结局呢?她会告诉他吗?她前天才和他通过最后一次电话,她还口口声声地告诉他她爱他,为什么一点警讯也没有,就将他摒弃在她生命之外?

是的,电话!他怎么没有想到?

他拿出手机,拨着熟悉的号码,期待那温婉的声音唤着他的名,他数不清响了几声,随即进入语音信箱,重复一次,仍是相同的结果。

“请问,您是言先生吗?”女人又探出头来叫住了他。

“是。”他晦暗的脸色让女人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我差点忘了,沈小姐搬走前拜托我们拿给你一封信,她说你一定会来的,喏,在这里!”她递出一个白色信封。

“谢谢!”他站在楼梯口,迫不及待的撕开封口,就着微弱的走道灯光展开阅读。

这是沈彤唯一留下的痕迹,他期待她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玩笑,然后她会趁他不注意出现,拥抱他、亲吻他。

若水:

我从来就没有像此刻这般深爱着你,深爱到让我有足够的勇气离开你,并且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

若水,别生我的气,我知道,所有的爱恨、痛苦和不舍,都会在流光中慢慢变成一种颜色,你会记得它,但是不再有伤怀。

这是我想为你做的,我希望你能保有原来的一切,在你的殿堂里发光、发热。有一天,在世界某个角落里的我,听到别人在谈论你时,可以骄傲但无声的告诉别人,那个男人,曾经是我最深爱的白人。

从此,在我们彼此的记忆里:水远都是最美好的,不会有后悔、伤害、和褪色的激情。

决定了之后,我的心终于不再惶惑。若水,我不是在试炼你,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们偶遇了,而你还记得我,请给我一个拥抱,让我知道,你曾经深深的爱过我,那我此生便无遗憾了。

请给我一个保证,别去伤害身边其它爱你的人,那不是我的原意。

请原谅我,暗中进行了这件事,唯有如此,我才能举步离去。

沈彤

他慢慢的矮子,坐在楼梯口,一行一行的重复咀嚼着她的话语,直到原有的椎心刺痛徐徐转化成一股新生的力量,在胸口鼓动徘徊,他折好那张单薄的信纸,嘴角逸出一个浅笑。

他坚定的走出那栋楼,上了车。

在黑色笼罩天际的夜色中,他彷佛看见几束风中扬起的黑发,在静止时,揭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一字一句的在对他缓缓吐露--

若水,我爱你,可以爱很久很久哦!你呢?

四年后--

他仔细检查着年轻人月复部缝合的伤口,满意的笑说:“复原得还不错,再吃几天消炎药就可以了,尽量别碰水!”

年轻人羞赧的搔搔头,穿上衣服,感激道:“多谢您,院长。”说着从脚下模出一个陈旧的麻布袋,双手奉上。“这是我妈亲手做的腌菜和一包干香菇,我们没什么好送您,您这样帮我--”

他挥挥手。“东西放下吧,替我谢谢你母亲。”

年轻人深深鞠个躬,退出门外前,还在欠身致意。

他在计算机上输入诊疗数据后,吩咐跟诊护士说:“我回办公室去一趟,有什么事call我就行了。”护士微笑着点头。

下午一点半了,他坚持看完最后一个门诊病人,审慎的脸上丝毫不见倦意和不耐。他步履沉稳的离开门诊室,白袍下的身形略显清瘦,容颜并没什么改变,只是鼻梁上多了一副无框轻度近视眼镜,将那双令人眩目的眼晴遮掩了些光芒。

他在走廊尽头右转,一楼大堂的人声喧扰随即传来,等着挂号和领药的人络绎不绝,他扫视了一下,没注意到行进间双脚前移动的“东西”,随着他迈开的力道滚了出去,他稳住重心,以为撞到了小动物,视线快速的往下搜寻,却弯起薄唇笑了。

的确是个小动物呢!转动着乌溜溜、骨碌碌的大眼睛净朝他笑,瓜子脸蛋如水蜜桃般粉红,唇边还沾着糖粉,舌尖意犹末尽的舌忝舐着,两条长辫子垂在两耳下,娇女敕的嗓音从菱唇发出:“叔叔,要不要吃糖?”她伸出即使跌倒仍紧握着的一根棒棒糖,上面已沾了污渍。

他顺手将她抱起,看起来幼小的她,抱在手上还有些沉甸甸的,他从口袋拿出一根新的棒棒糖要与她那根交换。“这枝脏了,叔叔换一枝新的给妳好不好?”

他偶尔会在身上准备几样糖果,专门用来对付小病患用的。

小女孩开心的接过来,没有防备的往他鼻尖亲了一下,开始努力的拆开包装纸,想尝试新的口味,那专注的表情让他心头柔软起来,于是随口问了句:“妹妹叫什么名字?”

“惠生。”小女孩口齿清晰。“我生病了,我不怕吃药,妈咪说我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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