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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激荡 第9页

作者:严沁

倩予看心颖一眼。又看士廉一眼。

“我们不谈这问题,我今天来是想约你们吃中饭,”她一下把话题扯得好远。“这么热的天气,你们有没有勇气跟我去吃石头火锅?”

“有得吃,我跟你去天涯海角。”心颖怪叫。

“说得好家是男孩子。”倩予笑。“快去换衣服。”

心颖去了,客厅里剩下倩予面对着士廉。

“你做得很对,倩予。”士廉由衷的说。

倩予黑眸中闪过一阵特别的光芒,然后归于平静。

“你认为我做得对,我就放心了!”她说。

“这几年来你的改变和成熟,实在非常出乎我意料之外,”他凝望着她。“你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你却和以前一模一样。”她笑。“我怀疑是不是念书念得好,又念得多的人特别执着。”

“也——不能这么讲,我也变了不少,只是——外表或者看不出来,人不可能不改变。”他说。

“不论你改不改变,你都是唯一值得我信赖的人。”她认真的说:“士廉,这是真话。”

“倩予。”士廉心潮激昂,几乎说不出诂来。

“行了,”心颖从里面跳出来。“可以走了,咦——在讲悄悄话?抱歉,打扰了!”

“不——我们在说——是不是该去看一场杜非的电影。”倩予大方的。

杜非的电影?是吗?

☆☆☆

那是家酒店的西餐厅,晚上很清静,除了住在酒店的旅客之外很少外客,许多客人都宁愿涌去顶楼的夜总会,虽贵一点却有吃又有节目看。所以二楼的西餐厅就显得格外清静了。

杜非和士廉、心颖坐在里面。

本来士廉不带心颖来的,杜非说过喝酒什么的,女孩子去那些地方不太好,心颖却缠着非要来不可。士廉拗不过她,只好带她来。

“潘心颖越来越漂亮了,你若不出国,我一定追你。”杜非口花花的开玩笑。

“是真是假?你若追我,不出国又如何?”心颖也开玩笑。从小认识的朋友,他们讲话随便得很。

士廉却皱眉,他不能习惯,不能忍受,明明有个倩予,他们怎能说那样的话?开那样的玩笑?

“女孩子越来越皮厚了,”杜非大笑。“我追你并不表示要和你结婚,你值得吗?”

“哎呀,谁说过要嫁给你吗?”心颖叫。针锋相对的。“你只适合做情人,谁若嫁给你,是前世不修。”

“我的天!潘心颖的嘴巴厉害得令我吃不消,算了,我投降,我甘拜下风。”杜非双手乱摇。

心颖乐得哈哈大笑,非常开心的模样。杜非就是有这本领,能令任何女孩子高兴。

“杜非,你真有那么多女朋友?香港来的那个武打女明星也和你约会?”心颖好奇的问。

“哎——这是宣传世界,不多制造点新闻,不增加见报率,哪有那么多人买票看我电影?”他不认真的。

“你从小就会讨女孩子欢心。”士廉淡淡的加一句。

“冤枉,士廉,小时候我不知有多老实,而且女朋友也只不过有一个任倩予。”杜非说得毫无芥蒂。

“对倩予还是余情未了?”心颖打趣。她是有点故意这么说的。

“什么情不情的?那个时候懂什么情呢?”杜非夸张的笑着。“以前——还不是孩子式的游戏而已。”

士廉皱皱眉,不再出声。孩子式的游戏?

“那么,你是说你从来就没爱过倩予了?”心颖问。

“我这么说过吗?”杜非打着哈哈,不知道是否演戏演惯了,他神态自若。“为什么总谈任倩予?”

“想不想见她?”心颖此话一出,变色的是士廉和杜非两个人。

杜非犹豫一下,耸耸肩自嘲的说:“我是无所谓,问题是她要不要见我。”

“你现在是大明星,谁还敢拒绝见你?”心颖笑。

“是讽刺我?”杜非始终保持笑容。“说真话,这些年来她——任倩予在做什么?”

“不清楚,你该问她自己。”心颖看士廉一眼,士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怎么去问她?她肯见我?”杜非涎着脸。“说真话,我以为——以为任倩予和士廉一起去了美国。”

“你真——这么想?”士廉意外的。“倩予怎会和我——和我去美国?”

“是我听错了,我现在知道她没有去,”杜非考虑了一秒钟,再问。“她——现在一个人?”

“什么一个人?她当然和父母在一起。”心颖说。

“我是说——她没结婚吧?”杜非开始有一丝不自然。

“大概没有,不清楚。”心颖笑。“是不是你想卷土重来?”

“嘿!潘心颖,你今晚怎么总跟我作对?我得罪过你吗?”杜非以夸张来掩饰不自然。

“你没有机会得罪我。”心颖扮个鬼脸。

“我们讲和,不要针对着我,好不好?”杜非笑。

“谁针对着你了?你做贼心虚。”心颖得理不饶人。

“看,士廉,这么凶的小丫头,你这教授哥哥也不管?”杜非一下子转向士廉。“我担保小丫头以后嫁不出去。”

“两个都不许闹了,”士廉温和的阻止他们。“吃完晚餐去哪儿?”

“跳舞?喝酒?”杜非立刻说。

“这——就是你的生活方式?”士廉问。

“还能怎样?又有什么不好?”杜非耸耸肩。“大多数的人都是这样,尤其我们这圈子。”

“我都不去,我情愿回家。”士廉说。认真的。

“不要这样,士廉,你该随和点,老朋友见面,去哪里有什么问题?”杜非拍拍士廉。

“我有个好提议,去杜非漂亮的家,如何?”心颖说:“正好可以拜望一下杜伯伯和杜伯母。”

士廉望着心颖,没有反对。

“好吧!回家。”杜非拍拍大腿。“知不知道,全世界最闷的地方就是家,除非我筋疲力尽,我不想回去。”

“家总是家,怎么会闷?是你太外向、太好动了,”士廉说:“也或者你太年轻。”

“错了,对我来说家只是闷,没有任何原因,”杜非摇头。“我并不是个十足外向、好动的人。”

“谁相信?武打片的王牌,比孙悟空还难驯的人。”心颖皱皱鼻子。

“那是宣传,不是真我,”杜非叹口气。“没有人真正了解我,真的。”

“那些——女朋友呢?”士廉笑。

“逢场作戏,别说了解,第二次见面时我连面貌、名字全都忘光了!”杜非摊开双手。

“那么——杜非,你能告诉我,你怏乐吗?”士廉正色说。

杜非想一想,收敛起嬉皮笑脸。

“无所谓快不快乐,人在这个世界上就必须生活,我是在生活。”他说。

“不要说得那么无奈,你比别人拥有更多的名利,难道还不满足?”士廉说。

“名利根本也不是我的目标,”杜非说真话。“当初也没想到拍戏,拍了居然能红,能名成利就,这些都是自己飞来的,并非我所追求的。”

“那么你追求的是什么?”士廉盯着他看。

杜非思索一下,摇摇头,笑了。

“说实话,我不知道。”杜非十分坦白。“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这问题。”

“你没有想过?你想就这么过一辈子?”士廉意外极了。

“难道不能这样?”杜非有气无力的。“我书都没念好,还能有什么理想不成?”

“杜非,你错了,”士廉严肃的说:“念书与理想无关,生活总要有一个目标。”

“或者——我拍戏多赚几年钱,到不红的时候就退出,到——美国去享福。”杜非又笑起来。

“怎么说享福?不到美国去念书?”心颖打趣。“多少明星说不拍戏时要去美国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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