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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微雨 第25页

作者:严沁

“一开始我就没理过他,他还能怎样?”

“邹雨浓呢?”

一提起雨浓雪凝就笑了,冰雪皆融。

“很好。感觉很好,我们很有默契!”

“什么叫有默契!”

“我们心中都明白对方心意。”雪凝喜滋滋地。

“真难得,羡慕死人了。”

“你一定会遇到一个能和你水乳交融的。”

“希望如此。”晓晴并没有信心。

冷敖没有回来,但雨浓来了。

“这么早下班?”雪凝凝望着他。

“出来九龙开会,不回公司了。”他也凝望雪凝。两人视线里只有对方,完全忘了还有第三者。

晓晴本来想促狭的怪叫,突然间就被这镜头感动了,呆呆怔怔地望着他们,眼泪簌簌地流下来。

雪凝偶然转回头,看见了她的眼泪,大惊。

“晓晴,晓晴,你怎么了?”她一把抱住晓晴。

“没有事,完全没有事,”晓晴一边笑一边还流泪:“我不知道怎么讲,我——好感动。”

雪凝看雨浓一眼,了解的微笑起来。

“我们聊天等哥哥。”她说。

“不打扰你们吗?”晓晴抹干眼泪。

“我们都喜欢朋友。”雨浓说。

他说“我们”说得极自然,听了非常舒服。

“其实——我是冷敖下围棋的学生。”晓晴说。

“来。我暂代冷敖教你。”雨浓兴致勃勃。

“不,你陪雪凝。”晓晴不好意思。

“我看你们下棋。”雪凝自动搬出了棋子。

雨浓看雪凝的眼光温柔动人,几乎又令晓晴呆了。

于是他们开始下棋。

“你让我五子,我也未必会赢。”晓晴说。

“那么让你六子如何?”雨浓说。

晓晴的确是学生,让了六子她也是输了,正好这个时候冷敖回来了。

“趁我不在欺负我学生?”冷敖愉快地:“让师父出马来领教你高招。”

“不,你还是教徒为要,”雨浓站起来:“我宁愿去听雪凝弹钢琴。”

“很快地雨浓眼中就再无朋友。”冷敖打趣。

“你现在不冷也不傲了,不是吗?”雨浓也说。

雪凝和雨浓走到琴室。

“真不想下棋?”她问。

“给晓晴一点机会。你看不出吗?一见冷敖她眼睛就发光,换了一个人似的。”他说。

“你以为她有没有希望?”她问。

“我不知道,但冷敖和温若男很谈得来。”

“谈得来并不表示是爱情。”她说。

“也对。最大的问题是,冷敖认识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对她产生感情。”

“以前我和她都太小。”

“是。所以现在有机会都让给她,或者有望。”

“你知不知道温若男对哥哥怎样?”

“很喜欢。她原是个骄傲的女人,第一次我看到她对男人这么好。”雨浓坦白地。

“哥哥对她呢?”

“不知道,冷敖一向高深莫测。”雨浓笑了:“他从不展示心中感情。”

“我只希望,晓晴不要伤心失望!”她说。

“别担心,上帝自有旨意去安排。”他说。

“那么我弹琴。”她坐到琴前。

一阵充满感情、流畅清脆的琴声流泻而出,雪凝的钢琴造诣真是不凡,即使一首平凡的曲子,她也有本事化腐朽为神奇。

一曲既终,雨浓的掌声不停。

“你弹得愈来愈好,完全投入。”他称赞着说。

“以前不好的原因是心乱,感情不定。”她温柔地望他:“现在自然不同。”

“为什么?”

“因为你。”她坦然深情地:“你令我一切稳定。”

他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轻吻一下。

“你令我心中充满了幸福,”他说:“我生平只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又是“第一次”,他以前那段婚姻呢?

她感到怀疑,却又不敢问。她不想破坏气氛。

她于是只是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吃晚饭的时候晓晴来叫他们,看见她满脸兴奋的红晕,雪凝暗暗为她高兴。有进展吧!

“晓晴进步神速,表示她很用功。”冷敖说。

“我有空时也摆棋谱。”晓晴笑。

“孺子可教。”冷敖点头。

冷家父母也都在家,看见年轻的两对,下意识地会心微笑。这不是佳儿佳婿好媳妇吗?

“等会儿我们出去游车河。”雨浓说。

“我们继续下棋。”冷敖眼中有特殊的光芒。

“好!”晓晴立刻答应。

于是,父母的笑容更满意、更安详了。

于是,他们很自然地被分成两对。

在走廊上遇到匆匆而过的温若风,晓晴、雪凝跟他打招呼,他点点头,脸色一下子变得好古怪,什么也不说的一阵风般卷走。

“他做什么?”晓晴问:“这么古怪!”

“不要研究他,与我们又无关。”雪凝继续往前走。

“你不觉得他最近变得好古怪吗?”

“没注意。”

“一定有原因的,信不信?”晓晴回头望望,已看不见若风的背影:“他们姐弟都不怀好意。”

“别太敏感,怎么会不怀好意呢?”雪凝笑了:“我从来就觉得他们与我无关。”

“无关?温若男可能是你大嫂。”

“会吗?”雪凝但笑不语。

晓晴立刻就妒忌起来。雪凝默认若男是大嫂吗?为什么她只是笑?笑得又神秘又鬼祟。

“默认了?”她问。

“小心眼儿,对自己有点信心才行。”

“等一会儿上温若风的课你小心点,我看八成有古怪。”晓晴转开话题。

“我从来没有担心过,”雪凝傲然扬头:“他是谁?我是谁?有什么理由混为一谈?”

“你有条件强硬,你从来没理过他。”

“君子坦荡荡。”雪凝笑。

两堂课过去之后,温若风进来。

他还是温暖如风般的在讲课,谈笑风生,滔滔不绝。肯定地,他的视线没有一次落在雪凝脸上,和以往日子完全不同。他在避开她,很明显的。

晓晴递过来一个眼神,雪凝装做没看到,何必这么孩子气呢?她的确没把这温若风看在眼里、留在心头。

下课的时候,看得出他犹豫了半天,然后很严肃地宣布:“冷雪凝,请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全班同学的视线都集中在雪凝脸上,她只淡淡地点点头,说:“是”。没做过亏心事,绝对能把头抬得高高的。

“是不是?我说一定有事。”晓晴凑过脸来。

“一定是学校的事。”雪凝自若地:“我和他之间绝对不可能有私事。”

“要不要我陪你去?”

“他是豺狼虎豹吗?”雪凝独自离开课室。

若风正正经经地坐在办公桌前,用视线迎着雪凝。

“请问有什么事?”雪凝站在那儿。

“坐。请坐。”若风的严肃消失了,反而显得甚是不安:“请坐。”

雪凝坐下来,就静静地望住他,等他开口。

“有一件事——哎!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晓不晓得?”他看来语无伦次。

“哪一件事?”

“哎——我不知道该不该讲;但——我怕你吃亏,所以小人也要做一次。”他说。

雪凝皱起眉头。

“我并不想破坏你和他——哎!雨浓的感情,只是——只是——'

雪凝的眉心皱得更紧,与雨浓有关?

“请直说,我在仔细地听。”她忍不住说。

“是——是——”他停了一阵才说:“我也是偶然知道的,跟以前在美国读书的同学说起,他们说——说——”

“说什么呢?请快说!”她急坏了。

“雨浓的前妻与丈夫又离婚了;现在到了香港,而且住在雨浓家里。”

“什么?”雪凝完全听不懂,前妻住在雨浓家?又离婚?好像外星人的话。

“雨浓的前妻与现任丈夫离婚,来了香港,住在雨浓家,现在。”他耐着性子再说一遍。

“什么时候来的?”雪凝吸一口气。

“我是昨天才知道,但已来了一星期。”若风望着她:“他完全没有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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