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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若比永恒长 第9页

作者:严沁

可若重投工作,做了一阵子,困惑的抬起头来。是不是有点什么不妥?

她是急性子,立刻打电话找到立奥的助导,那年轻人告诉她:今日已宣布五点钟可收工。

“别告诉立奥,五点前我去接他,让他惊喜。”可若说。

一切都很好,是不是?不要疑神疑鬼。

四点四十五分,她停车在片场门外。

立奥的助导阿沾站在那儿等她。

“立奥呢?”她问。

“我没告诉他你会来。”

“谢谢。”她心情极好。

在已熄大灯的片场里,只有几个布景工人在工作着,一个看来有四十岁的女人靠在一根柱子上,立奥一手撑着柱子;一边笑着跟她聊,状甚亲热、熟悉。

“立奥。”她叫。阿沾已悄然离开。

立奥呆怔一下,然后放下撑柱子的手,快步迎了过来。

“可若,你怎么来了?”他又惊又喜又有点神色怪异。“怎么不先通知我?”

可若跟仍倚在柱上的女人礼貌的打招呼。

“给你惊喜。”她说。

他转头看看那女人,拉着可若过去。

“来,我介绍。这位是唐碧江小姐,可若,我的女朋友。”立奥说。

可若重重地跟唐碧江握手,那唐碧江的手只轻轻碰她一下。

“你好。”可若诚恳的。

看得出唐碧江年轻的时候很漂亮,现在却很有成熟女人的味道。穿的戴的都很讲究,一副女强人的派头。

“立奥说起过你,你很本事。”唐碧江的笑容里似乎有些什么。

可若完全看不到。找到立奥她就开心。

“可以回家了吧?”她望着立奥。

“噢——还不行。”立奥看唐碧江一眼。“我们还要开一个会。”

“我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

“跟可若回去,”唐碧江果断地说:“我跟其他人开会,把结果告诉你就是。”

“这——”可若觉得很过意不去。

“放心。这儿有我。”唐碧江信心十足地转身走开。

可若望着立奥,真是如隔三秋。

他们对立着凝视半晌。

“真是好久好久没见到你,”她透一口长气,拥着他的手臂。“好想你。”

他无言微笑,随她步出片场。

“你的车呢?”她问。

“没开车来,同事顺便接我。”他说。

“有没有计画?今夜怎么过?”她问。

他犹豫一下,轻吻一下她面颊。

“一切你安排。”

在车上,她开心地诉说这些不见面的日子她做了什么,除了方令刚她什么都讲了,也不是故意不讲令刚,是根本没记起。

“你呢?”她关心的问。

“工作工作再工作,”他淡淡的。“最近除了工作我什么都没有。”

她想一想唐碧江,忍住不问。虽然有点好奇,她不小家气。

她安排下,他们吃了烛光晚餐,又开车游了阵车河,十一点回家。立奥表现一如往常,很爱她很顺着她,完全没有异样。

她恨自己的多心。以后绝对不信报上消息,也不信爱咪的多嘴——虽然她是善意。

她安心又放心的回到办公室。想着立奥还憨睡得像个孩子,她悄悄的笑了,立奥有颗十分纯真的心,她懂他。

才到办公室,就接到方令刚的电话。

“我刚收工,昨夜拍到天亮。”他情绪极好,兴致极高。“现在拍一段我的计画,好吗?”

可若不想扫他的兴,她深知他极情绪化,又有点莫名的自卑自傲,又有说起风就是雨的脾气。她看看案头今天的工作程序。

“等我两小时,如何。”

“我不想浪费太阳,而且这两小时叫我去哪里?”他有孩子式的固执。

“你在哪里?”她摇头。

“在你楼下。”永远如此。

她咬咬牙,爽朗的拍拍桌子。

“我十分钟下楼。”

立刻叫来爱咪,把所有工作分派给其他人做,又吩咐了爱咪很多事。

“什么事这么急?为于立奥跟唐碧江决斗?”

“见你大头鬼。”她心情居然很好。“分派的工作若不替我做好,我炒你鱿鱼。”

“做得好是否加三倍人工?”

可若背起她的大手袋奔出门。令刚倚在他的吉普车座位上,阳光在他背后幻起似真似幻的一圈金光,俊美无瑕的侧面像雕刻,像垣古以来就存在的神话故事中人物。

她有丝莫名的感动。

“方令刚,我来了。”她的声音也温柔了。

他慢慢的侧转头,一丝无邪的笑容在眼角眉梢展开,像初生婴儿。

他用双手接她上车,好自然地握她手一下,迅速开车离开。

也没说去哪儿,她也没问,一切像有默契。

他们到他那秘密的家。

“地方简陋,但无人打扰。”他喜悦的。

和上次来到情绪完全不同。

“好选择。”她四下看一下。“我们利用仅有的家私布置一下。”

“你要不要先选首合适的歌?”

“不。先不拍你的歌,随便拍一些我的构想。你写的构思还没整理。”

她望着那组沙发,那张藤椅,又到厨房饭厅卧室到处转一圈,找到一个烛台,一把梳子,一本书。又把一张小几放在藤椅边。

“好。你坐下,拿起书慢慢看,然后做表情,深思、沉默、皱眉、微笑全随你,仿佛你随书中情节喜怒哀乐。我们试一试。”

令刚开始时一切都很生疏,试三次之后,方令刚情绪培养好,自然又生动的神情流露出来。可若拍远镜、近镜、侧面、正面、七分面。配合碍天衣无缝。

没有情节,但绝对动人的一组画面。

“你是天生的演员,”她由衷地赞美。

“这是从拍戏以来难度最高的镜头。”他摇头笑。“没有内容,要心里想,表情又不能夸张,你还连续拍了十分钟。”

“看一遍,我回去剪接,从头布局,会是个全然不同的故事。”她也颇兴奋。

“怎能从头布局?全是我坐在那儿的镜头。”

“能不能说你是不良于行的人?”她叫。

电视上流泻出刚才拍摄的一切,他们都看得很仔细,尤其可若,她全神贯注,极度认真,连几次令刚看她都不觉。

“有了。等会儿我们再拍一些镜头,在花园里拍,这就行了。”她说。

“你想到什么?”

“不告诉你。”她也顽皮。“剪辑好之后才正式给你看。”

“只拍这么少镜头就可以是个小笔事?”

“你的歌不过三四分钟,拍多了浪费。”

“我希望镜头灵活些,生动些。”他要求。

“OK。我们多补拍一些你的行动。”她这次并不主观。“多说你的要求,我为你而拍。”

他停下来,静静的望着她半晌。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他沉声问。

那么好?她呆住了。她一贯如此啊。

“我不是——”

“你以前拍广告时并非如此,你不理任何人的意见,像法官一样的严肃,而且对我很不友善。”他抢着说。

“以前——”她笑。“是你先态度恶劣,目中无人,又嚣张又不礼貌,我为什么对你好?我对朋友和对演员,客户完全不同。”

“很高兴你这么说,”他挥了挥手又缩回去,仿佛一个未完成的动作、他想做什么?“真的很高兴,很高兴。”

“高兴不能医肚饿,看看几点钟了?”

“啊——我们出去吃饭,前面的市集就有不错的餐馆,立刻去。”他歉然。

坐上他的吉普车,她忽然说:

“你是个太好看的男人,知道吗?好看得我觉得不真实。”

“我只是模样四正一点而已。”

“不。你成熟中的稚气很吸引人,还有你捉模不定的个性,还有你神话人物般雕刻的脸,远有你的不讲理,还有——”

“那全部不是真我,不是。”他笑着怪叫。

“那是我眼中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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