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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我终生的搭档 第16页

作者:杨晓静

“可是我想说给你听,我的过去和我的梦……”

“别急,别急,想说什么都可以等洗澡时再说。”他笑嘻嘻,抱她往浴室走,“因为我要和你一起洗。”

苏嫣柔脸蛋又红又热,不到片刻已被丈夫除下了睡衣,给放进满缸温热的水里。欧煦阳飞快月兑去自己身上的衣服,爬进她身边的水里,抱起她,让妻子坐在自己大腿上,头枕靠在自己胸膛前,一双手抹着肥皂,温柔地在她身子周遭缓缓捏揉。

苏嫣柔挣扎半晌,低声开口:“煦阳,我要告诉你……”

“等等,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先告诉你。”欧煦阳语气严肃地打断她的话。

“那,你先说好了。”

“嫣柔,我突然发现──这旅馆的浴白好大,我好喜欢哦!”

“啊?”她怔住。

“我们以后家里也要有个这么大的浴白,好不好?方便天天和你洗鸳鸯浴,我们朝也沐浴,晚也沐浴,每天最少要洗个两遍,啦啦啦,餐前餐后不忘洗澡,作个卫生好宝宝,身体健康又快乐。”

他像幼稚园孩子背诵生活守则似的认真口气,把她逗得吃吃发笑。

静静的浴室里,充满了白得散不开的雾气和欧煦阳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在恶梦中过度度紧绷的身体和情绪,终于让热水和爱情给松弛了下来。苏嫣柔感觉像飘上了云端,脑海也渐渐沈淀,很快就被虚月兑感征服,半点力气也使不上来了。

欧煦阳看她上下眼睑在聚散之间挣扎,含笑在她耳根边问:“你呢?想告诉我什么?”

“我……”快睡着了。

“你想说──我好爱你哦,老公──对不对?”

“嗯,对……”她眼睛终于阖了起来。欧煦阳静待妻子终于在自己怀里安然熟睡,他才轻手轻脚地帮她擦乾身子,抱回床上,拿暖和的被子将她温柔覆盖。

“不是我不听你说,心肝,是你还没有真正准备好,不必勉强啊。”他轻轻地,在睡着的妻子耳边呢喃。

苏嫣柔嘴畔含着幸福的微笑,梦里,还在与欧煦阳……朝也沐浴,晚也沐浴。

***

梆雨莹闭上眼,把身体丢进热水中,思想里充满了黎渊、黎渊、黎渊……

他那美丽的忧郁的提琴声,始终在她心口撩拨个不停,被他触碰的唇,那像被轻微电流窜过的感觉还停留在她的肌肤上,从嘴唇蔓延至心底深处,而后震颤扩散到全身上下,那份酥麻呵,在她心底,一生也不会淡去。

如果可能,但愿能永远像现在一样,可以每天每天看着他的喜怒哀乐……

但,可能吗?

一下之间,葛雨莹感觉自己被莫名的疲倦浪潮淹没,只想瘫软身体,随起伏的波浪漂流,漂流到一个无人的荒岛,每天看着日出日落……

等她的神智终于分辨出弥漫在空气中的奇异酸甜味道时,迷药造成的疲倦已经流窜在全身血管里,让她手脚发软到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了。用所有意志力想爬起来,几番挣扎,还是失败而动弹不得,不要说坐直身体,想弯曲膝盖都办不到,到得最后,就像身陷在一场醒不来的恶梦中,竟连抬起眼皮的力量也失去了。

笨蛋!蠢驴!梆雨莹骂自己的缺乏警觉。但她怎么也没有预料到隐藏在黑暗中的对手会这么快就有动静,快得让她没有防备。

不知道又过去多久,她感觉到有人推开浴室门,向她走来。

那人探手进水里,提起葛雨莹左手腕,一刀落下,无情且无误地在她手上开了个五六公分长的大口子,热血喷出,而后顺着她手臂流下。那人将葛雨莹手臂贴着她身边放回热水里,凶器也扔进浴白之中,离去前敞开了浴室门,任凭她的生命随着满室迷药的甜酸味,一点一滴流散,消失。

到底是谁?葛雨莹真恨此时此刻连眼也张不开。迷药的味道从鼻端不断流进她体内,热热的鲜血则不断从她体内流出,一入一出的残忍替换,彷佛把她身体气化了似的,酥软、虚月兑、真空……

梆雨莹集中精神支撑着,等迷药味渐渐淡了,等她终于能稍稍提起少许力气时,她挣扎再挣扎,将早已酸痛麻痹到失去知觉的左手臂一公分又一公分地往上移动,直到抬到浴白外,让刀口高于心脏部位,只希望能让血流缓一些。

真可悲,这竟是她处于生死关头却唯一能为自己作的急救措施。虽然迷药的威力减弱了,可是流失过多的血液更进一步掏空了她所有感官。即使是抬手这样一个小动作,便用尽了她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全部力量,接下来,她只能专心呼吸,不能让它停掉,其余动作却再也无能为力了。

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老天,她竟然能感觉到生命逐渐从体内流走,却无计可施。呼吸越来越细微,心跳越来越乏力,思绪越来越薄弱,她快支撑不住了……

啊,好想,好想再听一次黎渊的琴声……

这是她在完全失去意识昏迷以前,盘旋在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

梆雨莹慢慢回想着她所能记得的一切细节。

可是,从失去意识之后直到此刻──思维终于回流至她脑里,让她确定自己居然还活着──这段时间中发生什么事,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她张开眼睛,左手传来剧痛。

“嗷!痛!”

“不要动!”黎渊低吼,没有笑容的脸上,双眼布满血丝。

“又骂我。”她虚弱地发出咕哝。

“呼,总算醒了。”丁兆安吁口气。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丁仪安鼻头红红的,声音在欣喜中带着哽咽。

“好渴。”葛雨莹沙哑地说。

丁仪安将吸管凑进她嘴边,让她啜了一小口。“给你输了九百西西的血呢,还好你是AB型的,什么血都能收。”泪水滑下丁仪安眼眶。“傻孩子,你为什么……”

丁兆安含笑轻模葛雨莹的头。“醒了就没事了,别提了。”他对丁仪安说:“这样,我可以放心回公司去了,你和黎渊留在这里陪她一下吧,我晚点再过来。黎渊,你今天就不要进公司了,等下直接回家休息去,知道吗?”

丁兆安离开后,葛雨莹坐起身体想下床。

“你要作什么?”丁仪安试着扶她。

“去厕所。”

蓦地身体腾空,整个人已经被黎渊抄在怀里。“仪安,你来推点滴架。”他说着,抱她往洗手间走去,丁仪安推着点滴架跟在他身后。

“我自己可以走啦!”他身上灼热的男性气息烧烫了她的脸颊。黎渊毫不理会葛雨莹的抗议,迳自将她抱进洗手间里。

“好了叫我。手不要用力,伤口会裂。”他叮咛后才关上门。

梆雨莹给自己一点时间平复乱跳的心脏。难得失血这么多还能跳得如此强而有劲,她消遣自己。随即又想到,现在被以为是自杀未遂了,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她想了半晌才决定。结果一出洗手间门,又被黎渊强制抱回了床上。

“我是割手又不是割脚,好像我不能走路似的。”她用牢骚来掩饰羞怯。

黎渊却听得沈下了脸,本来已经阴暗的眼眸深处更涌现起狂风巨浪。“仪安,请你去帮我买个三明治或不管什么吃的好吗?我饿了。”

听出他的口气不对,十足是故意要将丁仪安调开。葛雨莹心下一怯。“小泵,你不要走,你陪我啊。”她嚷。

“乖,你好好休息。”丁仪安含笑抚模她的脸。“黎渊输了六百西西血给你,又整夜没睡,当然得补充体力才行。我去去很快就回来,给你也买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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