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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情三万里 第19页

作者:于尧

她紧张的跳下榻榻米,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即赤脚奔过老旧吱喳的木梯,来到一楼墙角的公用电话旁。她立刻看到蜷曲成一团,跪坐在地板上的阿刁。

“阿刁,你怎么了?”怕吓着了他,她轻声唤道。

他抬起万念俱灰,面色惨白的面容低喃着:“我……父母……被……谋杀了!”他心痛、悲哀的抱着头埋入膝盖,那不断颤抖的双肩泄漏了他的脆弱。

她狠狠的打了个冷颤,一股难以言喻的锥心刺痛紧紧的戳刺着她的心,使她心头立时为阿刁引起一阵酸楚。

他埋着头,以破碎暗哑的嗓子闷声道:“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我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我根本没有能力让他们见到夏威夷的阳光。”他再也顾不了自尊,失去理智的啜泣着。

那一声声啜泣犹如带刺的皮鞭,狠抽着静子淌血的心口,她温柔的抱住他:“阿刁,乖!我们先回房。”

阿刁噙着泪,一语不发的拖着沉重的脚步攀上二楼,任她摆布的带入房间,然后崩溃般的倒卧在榻榻米上。他眼眸中一向对目标不悔的坚决与毅力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对自身生命彻底失望的忧伤与凄苦。

“阿刁,你并不孤单,你还有我。”静子充满柔清似水的轻握住他的手。

阿刁沉默的呆视着前方。

“阿刁,求求你,振作起来!”他的槁木死灰,迅速动摇了她武装的力量。“求求你!我比你好不到哪里,我……”她哽咽的以哭泣代替了未完的话。

阿刁在她的哭泣声中终于找到了支撑的力量,他不敢置信的盯着她泪雨滂沱的小脸,痛楚与恼恨交织于心田,他挫败、愧疚的揽她入怀:“小棕眼,别哭!我的小棕眼。”

他悲怜的以一种因绝望而衍生的柔情,轻吻她美丽的棕眼、灵秀的眉宇、娇俏的挺鼻,再转向那柔女敕红艳的小嘴。这次的吻与机上充满怨气侵略的吻大相迳庭。这个吻非常轻、非常柔,带着歉意、带着呵护、带着感情的迷惑着她。她整个人在他轻柔、温暖的抚弄下颤抖,他一直耐心的将身上的暖意输入她体内,她渐渐感受到自己体内正在高涨的悸动。她想说出她的害怕,怕自己被他挑逗的失去自我时,他又会恶狠狠的将她推入冷窖中。

“我……不要……靠近我……我怕……”她推开他。

他却不让她有多想的时间,不顾她的拒绝,兀自张臂拥往她,与她一起躺了下来。他静静的抱着她,慢慢的用体温化解她的紧张,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俩的沉寂孤独,他们是汪洋大海中唯一可以彼此倚靠的人。她觉得自己开始松弛下来,对即将要发生的事竟有几许的期待。

他慢慢的又吻住了她,在她渐有反应之时,他轻巧的将唇游移到她的耳垂,带给她另一个崭新的震撼与快感,使她激动的张大口轻喘,而他的嘴又乘机堵了上来。

他的吻不大一样了,虽仍温柔如水,但多了份占有,多了份需索,他的手更带了份霸气的移过她的胸前向下而去,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双手护卫似的挡在他胸前,做无声的抗拒。

“不要怕,小棕眼。”他轻声细语的哄着她,他的手却仍固执,吓她一跳的向下移去。

“不要——阿刁——”她抓住他的头发几乎尖叫。

“他妈的!”他申吟了一下,不情不愿的又搂紧了她,嘴则凶狠有力的又吻住她,并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他一副无语问苍天的倒在榻榻米上。

她体会出他的僵硬与懊恼,又忆起在夏威夷的公园草坪上,他颇含讥诮的讽刺林黛玉一再强调:“我的身子是干净的。”又想到那担了狐狸精虚名,却傲气十足、干净死去的丫环晴雯,她突然不想再矜持下去了。

她鼓足了勇气,怯怯的对他伸出羞涩颤抖却满含邀请的小手。

“你想好了?”他故意漠视那只打抖的小手,直直望进那荡漾着醉人光彩与坚定不悔的眸子。

她双颊带红晕的轻点了下头。

阿刁的心陡然加速了节拍,他抓往她的手,再次确定:“这是你说的!”

但他等不到她的回答,就用嘴堵往了她欲张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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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子自晨光中缓缓苏醒,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赫然发现到有一只手正不安分的在她胸前游移,她惊异的忘了呼吸,屏气凝神的注视着阿刁那带魔力的手不断的撩拨她、刺激她,她克制住全身的酥软昏麻,狠狠的推开他的手:“够了!你这个大!”她的怒斥显得娇嗔又无力。

阿刁不为所动的对她眨眨眼。“谢谢你安慰了我一整夜。”

他的话立刻使她忆起他父母的谋杀案。“阿刁,你打算何时回香港?”

他的身子僵住了,好半晌才缓缓反身拿出一支烟点燃,浓眉纠成一团,咬牙说道:“我要将宫内杀了!”

她霍地坐起来:“你如何证明是他?”

“我父母从未和人结怨,而且他也向徐浩搁下了话要守在香港等我,但我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向我父母下毒手。你知道警方透过冷漠的电话线,如何向我宣布他们的死讯吗?”他的眼眶发红了,一股无法自抑的酸楚从鼻腔涌上。“我母亲身中……八刀……刀刀都不在要害,我可以想像她整整挣扎了多久才痛苦的咽气。”他心痛的闭上眼,不敢承受那想像的尖锐画面。

静子趴在他光滑的背脊上,轻揽住他的宽肩,无限凄楚的说:“不要报复了,法律会制裁他的,我们一起离开这儿,远离这一切肮脏、污秽吧!”

他拿下缠绕在他肩上的双手,起身穿衣。

“你要去哪?别离开我!”静子惊恐的大叫。

“乖乖在这等我!”他低头轻啄了一下她的唇。“我去新宿西口的旅行社借点钱,然后我们上路去静冈。”

静冈?她以眼神表示疑惑。

“到你祖父坟前上香葬宝石啊!”阿刁怡然的提醒她父亲的遗言。

“我……我无法给你六百万。”她哽咽的说。

“我连父母都没了,我要六百万干嘛?”他顿了一下,赧然的低语:“我只要你。”

他的这句话,迅速使静子浑身悸动不可自制。一向嗜财如命的阿刁为了她而愿舍弃六百万,这比任何甜言蜜语的承诺都还来得真实可信。她的内心因为阿刁的改变,快乐得几近爆炸的边缘,只能以不可言喻的柔情望着着装完毕、精神奕奕的阿刁。显然他从父母的身亡伤痛中恢复了许多。

“你再多睡一会儿,十一点时,咱们在新宿地铁站碰面搭小田急线国铁出护。如何?”

“我……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她突然不愿意离开他,即使是短短的几小时分离,都令她痛苦难熬。

“乖,你多休息一下,我是去办事,女人家总不方便跟着。”他真正担心的是不愿她见到自己低声下气向人伸手借钱的窘况,万一借贷不顺,他可能还需跑到涩谷去向友人周转。“听话!十一点在新宿车站中央东口的寄物柜前见。记不记得昨晚有一片寄物墙漆成一辆黄黑色的越野机车图?咱们就在那寄物柜前面见,OK?”

“阿刁,”她跑到他跟前攀往他的肩,用一双生离死别般的忧愁棕眸死盯着他。“为我,一切小心!”

“我会的。”他洒月兑的拿下她的手,并轻抚她俏丽的短发轻语道:“你的发质很好,留长发一定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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