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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夜之泪 第23页

作者:袁圆

不可能!绝对绝对不可能!

“你们还不明白吗?”季博阳冷哼。“我是那二位死后还得替人背黑锅的无辜死者的儿子。”

“嗄!”曾大富与曾母已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本来不该有人知道的事吗?”季博阳绕口令地呱嗒了一串。

不过曾姓夫妇却都听懂了,而且都很想知道。

“说穿了很简单。你有你的人脉,我也有我的,你认识很多大官,我用来糊口的漫画颇登得上国际舞台,因此也不小心认识了一些。”季博阳笑容可掬地为来宾解答困惑。“还有一种职业,叫做‘私家侦探’,你只要付钱,再隐密的事他们皆有办法帮你翻出来。”

一滴一滴的冷汗不断地由额角流下,但曾姓夫妇俩均未抬手去擦。

“虽然你是我的杀亲仇人,我仍然很佩服你的神通广大,只可惜这项栽赃事件中,你犯了一个小错误。”他神色一凛。“那就是——我父亲从来不喝酒。”

也因为这一点,使他对整个车祸的肇因和责任归属,产生了偌大的怀疑,没想到辗转查到的内幕是那么地令人气愤。

“我呸!”事到如今,曾大富只有耍狠。“这种小场面就想治住我,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吧?”

“是呀,法律都奈何不了你,我算什么?不过……要治住你的宝贝女儿,应该不难,哦??季博阳使出杀手锏。

“不许你伤害她!”曾母大叫。

“唉,她可是我谈判的筹码,我怎么舍得伤害她呢?再说我也还没玩腻她呢。”季博阳狞笑。

“王八蛋!你到底想怎么样?”曾大富为之气结。怪只怪他自己引狼入室。

“怎么样啊?”季博阳做思索状。“她现在被我训练得听话得很,我叫她往南,她就不敢往北,害我也是挺伤脑筋的。”

“你……你……”曾大富发指赀裂,差点中风。

“有话慢慢说,不急嘛。”季博阳像是霍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这样吧,芙儿成天让我关上家里,足不出户也满可怜地,不如你们去看看她,她见了你们一定会很开心。”“你把她……关……在……家……里?”曾母恐怕女儿已惨遭他非常不仁道的虐待。

“总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曾大富则咬牙切齿。

“再怎么轮,按照次序,也该先轮到你吧。”季博阳皮笑肉不笑。

其实当他爱上仇人女儿的那一天,报应就已降临在他的颈上了。

“我女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和你善罢甘休!”曾大富发誓。

“先提醒你们一下,你女儿早让我哄得服服贴贴,百依百顺的,你们最好不要破坏现状,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季博阳口蜜月复剑地送客。

曾大富悻然甩门而出。

“老家伙终于气走了,咱们放心地乐一乐吧。”久未插嘴的女伴之一旋即迫不及待地黏上来。

“别碰我!”季博阳当下喝斥,宛然参加丧礼的严肃神情。与一秒钟前的春风盈盈判若两人。

客房里登时静到只听见空调的风速声,二位女伴大气不敢喘地大眼瞪小眼。

“你们走吧。”季博阳依约付上厚厚的钞票。

不用说,这二个交际花是他在酒店找来的临时演员,与曾姓夫妇的巧遇以及接下来的这一切,也不是偶发事故,全是他依照曾姓夫妇的行程而特意安排的。

“知道了。”二女出道此行已久,三教九流的人看多了,自是分得清哪种人可以惹,哪种人却不可以惹,眼前这俊男便是属于后者之最,故她俩赶紧识相地提着衣服往外溜。

然后,客房又恢复一片死寂。

季博阳慢慢抬眸盯着梳妆镜中的自己,镜中人以同样冰冷扭曲的面孔回瞪。

他禁不住拿起方才他抹在发上身上,以制造醺人酒气的空洞瓶,狠狠、狠狠地砸过去。

曾母挑剔地审视女儿的新房。

四周的环境水准普通,连个像样的大户人家也没有;屋内的摆设品味只能算是干净,一看就知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三十几坪的空间小里小气,当女儿的香闺都还嫌不够,这哪里是人能住的地方,那姓季的摆明是在苛待她女儿嘛。

曾母越看越有看气,还没坐熟就已经待不下去了。“你老实讲,博阳有没有打你骂你凌虐你?”女儿外表看起来是比从前丰腴愉悦,但或许那只是强颜欢笑,搞不好藏在衣服底下的部分才糟糕呢。

“你在说什么呀,妈?”曾杏芙被母亲的开场白弄得一头雾水。

“你不用怕,任何事有爸妈替你作主。”必要时,她要带女儿去验伤。

“妈,你电视看太多啦?”曾杏芙失笑地问曾大富。“爸,这是怎么回事?”

曾母没等曾父发话,便直接切入今日来的主题。“算了,先不管这些,你马上把行李收一收,然后跟我们回去。”

“为什么?我在这儿住得好好地……”曾杏芙本来还在高兴父母的初次来访,她正准备为自己的任性离家道歉,她还有许多快乐想与他们分享呢。

“好个鬼!那姓季的臭小子……”曾母咄咄抢白,但是她的话紧接着又被曾大富给打断。

这不是动怒的时候。“听你妈妈的话,跟我们回家,乖。”

他起初的意思是先探探女儿的口风再见机行事,孰料妻子一开始便沉不住气,他也就只好采取速战速决方式。

“不要!”曾杏芙拒绝。

“你听我说……”

兽大富暗示妻子别急,一切交由他来处理。接着他问:“博阳人呢?”

“他最近在赶稿,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和助理窝在工作室。”一谈及心上人,曾杏芙不自觉便泛着与有荣焉的骄傲。

“也就是说——他最近不常在家?”兽大富又问。

“嗯。”曾杏芙点头。

“你看吧,那家伙简直乱七八糟!”曾母忍不住插话。

“乱七八糟?”曾杏芙不懂妈为何要这么说。

“傻女儿,你真以为他乖乖地在工作室里赶稿?”曾母忿忿不平。

“难道不是吗?”曾杏芙迷惑反问。

“就我这个痴心的女儿才会相信他的狗话。”曾母光火地数落了一大段。“哼!之前你爸和我就有耳闻他在外面乱搞,原先我们还不信,认为是有心人士有意抹黑你爸的花招,今儿个是老天有眼,活该那没心肝的小子走霉运,刚好让我们逮个正着。”

“博阳在外面乱搞?”这就好比告诉曾杏芙说“孔子是婬贼”般地教人难以置信。“不,不会的,你们一定看错人了!”

“我可怜的孩子,那家伙一直把你蒙在鼓里,骗得你团团转,你别到时候给人卖了,还傻傻地帮他数钞票。”曾母后悔当初不该答应这门婚事。

“博阳不是那种人!”曾杏芙极力为夫君辩驳。“他对我非常非常的好,也非常非常的疼我、爱我、照顾我,我现在非常非掌的幸福,因此一定是你们看错人了,一定是。”“爸妈难道会骗你不成?”兽大富义正辞严。

“就是啊,爸妈干么要骗你?”曾母一旁帮腔。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曾杏芙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茫然无措地全没了主张。

“反正你听爸妈的准没错,走,趁那小子还没回来时咱们赶快离开。”明明要带走的是自己的女儿,曾母却感到仿佛在做小偷。

“不要……”曾杏芙备受打击地摇着头。“你们今天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我想要过我的快乐生活,为什么你们连这一点小小的愿望也不肯成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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