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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夜之泪 第22页

作者:袁圆

“所以你这阵子……才会整日发呆无助不快乐?”曾杏芙抖着声音问。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不……不……是我对不起你……”想到父母的暴行,想到他受的委屈,曾杏芙不禁泫然涕下。

“这些根本不干你的事,你是无辜的。”季博阳有情有义地执起她的手。“我们千万别被上一代的恩怨打倒;相反的,我俩更要相亲相爱,做给你爸妈看。人非草木,终有一天,他们会受到我们的爱所感动的。”

他接着如释重负地舒口气。“跟你谈过之后我的心情也好过多了,真的很谢谢你,今天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博阳……”该说谢谢的人是她呀。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曾杏芙觉得自己实在太幸运了,爸妈做了那么差劲的事,他居然还能这么宽宏大量。她发誓,在她有生之年,她必会要尽全力来弥补父母亲的罪过。

“好了啦,你也别想太多,事情谈开就好。”季博阳反过来安慰她。“对了,我明早得再去工作室那边待上几日。”

又要去啊?曾杏芙不想他去,但她仍乖巧地颔首,因为那毕竟是他的工作。“晚上你要记得打电话给我喔。”

“你放心,我先前有哪次没打?况且我的稿子再过个二、三天便全部OK。到时你撵都撵不走我。”季博阳品尝美味似地吻着她的香腮,大手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她光滑的乌丝。

待他注意到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他提醒自己,得想想法子戒掉这个习惯。

第九章

“老爷子呀,待会儿咱们顺路去看看女儿如何?”曾母扯着笑脸和几位官夫人寒暄后,捉了空档悄悄地对丈夫说,嘴角还不忘对那边的富商打招呼。

“再说吧。”曾大富生硬地咳了咳,转眼又堆出热络与某部长握手。

参加这种政治饭局就是这样,“吃”是其次,“应酬”才是主菜。

“那我回程就叫老王把车绕到芙芙的新居去。”不当面否决的意思就是默许了,曾母于是敲锤定论。

曾大富不吭声,倒是突然以身体不舒服向主人请辞。

“我看呀,你是太久没见到女儿才不舒服的吧?”一出饭店的贵宾室,曾母忍不住损他几句。

她早料到老爷子是装酷,明明想女儿想得要命,偏偏拉不下那张老脸。

“多事!”曾大富低啐。

随从便衣已有人通知司机老王把车开来,两老则坐着电梯姗姗来到饭店的大厅,刚好看到女婿甩着门房钥匙坐进对面的电梯,不过他似乎没瞧见他们,因为他的手和嘴正忙着“照顾”身旁那二位身材喷火的女伴。

“季博阳?!”曾大富乍看也跟着喷火,但他喷的是怒火。

曾母当然也看到了,两老相顾失色,立刻奔至柜台询问。

依曾大富的官阶,要问个房间号码绝非难事,两人于是匆匆赶到现场,便衣忙紧追在后。

“季博阳!季博阳!”曾大富省了按门铃,直接重击房门以表达心中愤懑。

“谁呀?敲门敲那么急,闹火灾啦?”季博阳的声音由远而近,除了第一句是冲着门外人喊,后头的埋怨倒像是自言自语。

门打开,迎面就是两老的臭脸,他身披饭店提供的浴袍,吊儿郎当地划开笑容,“喔——原来是爸爸和妈妈呀。”

家丑不能外扬,曾大富吩咐便衣守在门外,接着二话不说地冲入房内,曾母尾随跟进。

十坪大的客房里,适才他俩瞥到的那二名浓妆艳抹的女伴,也穿着和女婿一式的浴袍,手里握着酒杯,姿势性感地横陈在大床上,旁边由客房服务叫来的餐车上,九样有七样都是酒品,眼前他们会做什么下三滥的勾当可想而知。

“你这是在做什么?!”曾大富气急败坏地把矛头指往季博阳。

“就你看见的嘛。”季博阳一点也没有被人抓包的惧色或悔意,反而向二位女伴引见。“来来来,这是我的岳父岳母大人,还不快快请安一下。”

“岳父岳母大人好。”美艳的女伴连忙嗲声嗲气地自我介绍。

“我叫娜娜。”

“我叫莉莉。”

曾大富才不管她们叫什么,反正不用听也晓得不是什么正派的良家妇女。

“现在才几点,你就喝醉?”女婿身上传来的呛鼻酒味令他皱眉。

“喝醉?我才喝一瓶XO,怎么会醉?”季博阳走到床边拿起空酒瓶辩驳,步下则是一个不稳,恰巧摔在女伴们的中间,三人哗啦一笑。

“小心呀。”二女并不讳言三人之间的暧昧关系。“你要是现在就醉倒了,等一下谁来‘服侍’我们两个啊?”

“胡闹!胡闹!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干么?!”曾大富跳脚。“做什么?”季博阳轻佻地扬扬眉,然后反问女伴,并啾啾啄了二人的粉颊一下。“你们说咧?”

“总不会是聊天喝咖啡嘛。”二女伴恍如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纷纷乱笑。“博阳唷,你要是这么就打发我们,人家可不依喔。”

“你们……简单是……不知廉耻!”曾母的脸色青青紫紫换个不停。

“唉,岳母大人,哪只猫儿不偷腥?”季博阳任由女伴的柔荑,当从在他身上游走。“男人嘛,偶尔拈拈花,惹惹草,只不过是逢场作戏,有啥大不了,您何必把事情看得如此严重咧?”

他嘻皮笑脸又转向曾大富。“这点岳父大人最清楚?,不是吗?”

“不像话!真是不像话!”若非碍于身份地位,曾大富会冲上前去把这浑帐小子碎尸万段。

“芙芙呢?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曾母蓦地想到最重要的事。

“芙芙?”季博阳想了二秒钟,才恍然笑道。“哦,你是说那个青涩的黄毛小丫头呀。”他左右逢源地吻着女伴们,极不专心地敷衍。“大概还好吧。”

“大概?”曾大富光火地揪住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又不是未卜先知,我好几天没回去了,哪晓得她现在是在洗衣服咧,还是在打扫,搞不好……”他挤眉弄眼地用手肘顶顶岳父。“她趁我不在,这会儿邀了男人在家正乐着呢。”

“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曾母但感一阵晕眩。

思及女儿自小被他们夫妻俩捧在手心里,吃东西怕她噎到,走路怕她摔倒,别说是苦了,就连半点委屈他们也舍不得让她受,可娇生惯养的宝贝如今竟这么白白给人糟蹋,教他们做父母的情何以堪?

“我女儿对你掏心掏肺的,你居然这么待她,你是人吗你?”曾大富不禁义愤填膺,为女儿大抱不平。

“你呢?”季博阳双瞳一冷,面目一沉。“不过是个狗官,撞死人却可以利用职权逃逸,事后不仅没有一丝歉意,反而还洋洋得意。”

“想诬蔑我,你还早。”曾大富能有今天的地位可不是混假的。

“是吗?五年前的夏天,在××路段的追撞车祸中,一对夫妇当场死亡,男的叫季山河,女的是林雅兰,经警方研判肇事原因乃男方酒后驾导致。”季博阳扫来阴森森的余光。“此事你还有印象吗?”

“呃……”曾大富愣了愣。

“看来我唤起了你的记忆啦。”季博阳微笑,但笑里的寒气却足以冻伤人。“其实,你根本不在乎死者姓何名谁,只要真正酒后驾驶肇祸的你能全身而退就好。”

“老爷子!”曾母吓得猛扯丈夫的衣袖,因为当时她也坐在车上。

“你……是谁?”曾大富震惊喃喃。那件事他当初便已全部打点完毕,就算有人知道,事后也都会“忘”得“一干二净”,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落到这个后生小辈的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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