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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日志 第27页

作者:朱若水

“妈,把音响关掉好吗?吵死了!简直跟噪音没有两样!”

罗母把音乐关小,怀疑地说:“我怀你的时候,明明听了很多巴哈和莫札特怎么你一点也没有感染到这些音乐大师的风采!”神色有点“竟然有这种女儿”的痛心难过。

罗沙安慰她母亲说:“还是有的,我就很喜欢巴哈的‘命运交响曲’,和莫札特的‘新世界交响曲’。还有萧邦,他的‘月光奏鸣曲’也很好听。”

罗母狠狠白了罗沙一眼,呕气不理她。罗沙感到莫名其妙,偷偷问罗爸:

“爸,我那里说错了?妈干嘛气得那个样子?”

“你啊!……唉!”罗爸边叹气边摇头。

罗爸和罗母离开家后,罗沙还在那里苦苦思索她究竟那里惹了罗母不高兴,想半天,还是想不出头绪。

“哎!不想了!累死我了!”她最后终于放弃。

电话适时响起,罗沙跳起来接,关掉音乐。

是马琪。电召她即刻进京觐见。

马琪一家子刚从国外渡假回来,去的是热情的西班牙。罗沙一进门,马琪就开玩笑地来个热情大拥抱,害她差点窒息。

“拜讬你别乱抱好不好?”罗沙把马琪的黏手黏脚摆月兑掉。“怎么样?还好玩吧?有没有什么可供作茶余饭后资料的艳遇?”

马琪神秘地一笑,吊足了罗沙的味口;然后才用充满惊叹的口吻说:

“哎!热浪加炭烧咖啡,拉丁民族之热情的──只是小小地‘出轨’了一番而已。

“小小地‘出轨’了一番而已?”罗沙忍住疑惑和笑。马琪喜欢故意用些很扑朔迷离、吊诡的字眼让人去揣测;而其实答案往往再简单不过。

马琪接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只是和一个英俊的南欧骑士,做了一个小小的‘口对口人工呼吸’的实验。

“马琪!”这个答案虽然不足以惊世骇俗,但也小小地震撼了罗沙“思想前卫”的脑袋。

“哈哈!我就知道你听了一定会有这种表情!”马琪哈哈大笑,捏了捏罗沙的脸颊。

“罗沙,你实在是逊毙了!这点事也这么大惊小敝,枉费我对你那么崇拜!”马飞侠躺在摇椅上懒散地说。

“哦?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崇拜我?”罗沙调皮地蹲在马飞侠的跟前,脸对着他笑。“马飞侠,说来听听,你崇拜我那一点?偷偷崇拜我多久了?”

马飞侠小小地脸红,急忙坐正了身子。

马琪把罗沙抓开说:“你不要逗他了。来!这是马莉交待要给你的;这是我送你的,你看喜不喜欢!”

马莉交待送给罗沙的是一对银手触,与南欧的浪漫风味有点悖离感,反倒是充满了印加古帝国的神秘。马琪送给她的是一件披肩,围上去像极了吉普赛女郎。

“你看我这样像不像印第安女郎?”罗沙把披肩披上,把手触戴上,展开手臂低头前后看着自己。

“不!我看是有吉普赛的味道。加上这个就更像了……”马飞侠将一副额饰帮罗沙贴额戴上。然后站远了欣赏。“唔……真漂亮!马琪,你看罗沙这样是不是很有种神秘女郎的味道?”

“的确……”马琪左观察右欣赏。“罗沙,看你有多‘古董’!才会这么适合这些东西。我穿戴上了,根本是四不像,那味道全没了!”

马飞侠人小表大,突然凑上去亲了罗沙的脸颊说:

“这是我附加的礼物,‘香吻’一个。”

罗沙把马飞侠推得远远,不给面子地说:“你省省吧!看!沾了我一脸的口水!”她擦了擦脸。又说:“对了,马琪,你爸妈呢?”

“应酬去了!吃春酒吧──对了!我们也来喝春酒!”马琪兴致高昂地从她老爸的酒柜里拿出一瓶酒。

“这是什么?‘约翰走路’?”罗沙摇头说:“马琪,这样不行!你偷你爸酒柜里的的酒精,被发现了就惨了。”

“没关系,我们有共谋。”马琪搂住马飞侠的脖子。“马飞侠会──”

门铃“啾啾”地响,“啾”断了马琪的话。

来的是祝艾波。

祝艾波一进门,看见罗沙头戴额饰,身穿披肩,手戴银触,一身吉普赛风味,便咯咯笑说:

“罗沙,你这个样子好奇怪,像个女奴!”

罗沙没好气地回说:“你一出现就没好事,破坏我的好心情!你来干什么?”

“找你啊!”

“找我?找我做什么?”

“无聊啊!到你家黑漆漆的一片,我就知道你准被马琪捉来了。果然没错!还打扮成这副怪样子。”祝艾波自己找地方生了下来。

罗沙看着祝艾波仿若极其自得的模样,不禁迷惑了。

她以为祝艾波不是很喜欢她,因为祝艾波总喜欢拿些话取笑、刺激她,以作弄她为乐。可是似乎──似乎祝艾波有事没事也喜欢找上她,像上次大年初一时就是。虽然祝艾波不见得对她敞开心胸。但──这当中,总该有些不一样。她觉得祝艾波有心事想倾说,但感觉好像隔着什么使她变沈默;在沈默与不语当间,常常便恍错出了陌生与距离的隔阂,而有所隐瞒,心情艰难于交流。

“,你来得正好,我们正打算召开春宵夜宴。”马琪咧嘴笑,展示那瓶酒。

“真的!”祝艾波也咧开嘴笑了。这会儿她天真兴奋的表情,完全不再是那种早熟,对事情多有批判讥讽的不信任。

几个人都很兴奋。偶尔做做坏事,而又能偷渡成功的话,挺有一种无比刺激的快感。

“可是,我觉得‘喝春酒’这么中国的节庆,用洋酒来祭肚皮,合适吗?挺奇怪的!”罗沙拿着“约翰走路”,左旋右转越瞧越觉得感觉不对。

“那……去买瓶高梁,或者竹叶青。还是茅台什么的。”祝艾波提议说。

“其实,我是觉得喝喝女儿红就可以了,太烈了伤肝。”罗沙说。

“女儿红?”他们全笑她逊毙了。“喝春酒庆上元,又不是庆喜庆,女儿红不通。”

“可是想想,高梁、茅台、甚至竹叶青,光听名字就让人联想到北国粗扩男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印象,一点都没有闺秀的情致。我们酒量又不好,只是小口地吞,那多煞风景,多瞥扭啊!”

“罗沙。”马飞侠站起来,倾身威胁罗沙。“还有我呢!那你叫我喝什么?难不成你也要我喝这种光听名字就觉得娘娘腔的东西?”

“那你喝米酒好了!”

“米酒?”马飞侠斟酌考虑了五秒钟。“好吧!虽然不满意,但是还能接受。”

她们敲定了米酒和女儿红,马琪掌厨,把厨房弄得一塌糊涂。

四个人吃吃喝喝,听音乐、看电视、行酒令、猜灯谜,一时客厅里的气氛热热闹闹。

喝完春酒,罗沙和祝艾波摇摇晃晃地离开。祝艾波搭着罗沙的肩膀,呢喃着:

“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我也喜欢他,我不会放弃的。你如果要把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不肯说出来,就随你吧!我……我也不愿意事情变成这样,但这是你自己不坦诚的!”

罗沙身上血液循环突然冻结。她转头看祝艾波,祝艾波却仍是喝醉酒的摇晃姿态,刚刚的话仿佛只是纯醉语呢喃而已。

“啊!我要往这边走。再见了,罗沙!”祝艾波往另一个方向摇晃走开。

罗沙望着她步履不稳的背影,怀疑她刚刚说的话不只是醉酒暧语而已。祝艾波突然回头,神情清澈地对罗沙笑了一下。罗沙蓦然一惊──祝艾波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不会!她不说,就没有人会发觉;连速水真澄也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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