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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日志 第26页

作者:朱若水

“那么你跟我是同病相怜了……真澄呢?你怎么不去找他?”罗沙问。

祝艾波耸耸肩。

“我还以为──”罗沙摇头:“我还以为恋爱中的男女,时刻都是黏在一起的。”

“听你讲这种话,就知道你准是个没谈过恋爱的低能儿,弊俗又老土,即使喜欢一个人也只敢偷偷地暗恋在心底。”

“哼!”那些话说中了罗沙的心思,她哼了一声不肯承认。

“如果是我,喜欢一个人,我一定会争取到底,不惜任何的困难与障碍,就算对方是我的好朋友也不例外。”祝艾波眼神犀利地看着罗沙。“我绝对不会放弃他的,罗沙。就算是你,就算他喜欢的是──”祝艾波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像是正对自己作承诺,喃喃又说:“我绝对不会放弃他的!”

罗沙以为她的心事被祝艾波窥破了,觉得很不安,假意又翻个身,戒指项练跑露出来。

祝艾波看见了,脸色大变,指着戒指怀疑地问:“罗沙,这个项练……”

“人家送的。”罗沙更不安了。

“谁送的?”祝艾波紧盯着罗沙问。

“一个朋友。”罗沙避开祝艾波的眼光,同过头假意看电视。

“那个朋友?”祝艾波越逼越紧。

“艾波,”罗沙更心虚了。“我不需要什么事都得一一向你报告吧?”

祝艾波一楞,脸色随即松弛下来,嘲弄地说:

“是呀!你当然不必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得对我说,不过……”她故意顿了一顿,瞥了罗沙一眼。“这个戒指,跟真澄的那只戒指还真像!”

罗沙沈默了。祝艾波阴沈地看她一眼,语声轻盈地问:

“我可以借个电话吗?”

罗沙手指电话,起身说:“在那里,你自己随便打吧!我去浴室一下。”

生病让人软弱,气力完全使不出来,走起路来像是踩在外太空。罗沙扶着墙壁,慢慢走向浴室,厅里祝艾波愉快地谈着电话,听起来像是打给速水真澄。

女人是依赖爱情滋养为生的生物。不用回头看,她也知道祝艾波此刻脸上散发着什么样的光采。祝艾波最近越来越漂亮了。根据神官野史、郭公夏五、街访巷谈、以及众多未经考据的理论指出,恋爱中的女人总是特别容光焕发,引人注目。

只有暗恋例外。那是充满叹息、垂泪的恋爱。

“罗沙,我有事要先走了!”祝艾波在客厅喊。

罗沙静静站在浴室里,听到门开了又关的声音,才慢慢走出来。

整个屋子只有电视的声音在响,变得很冷清。

罗沙走到刚刚躺着的沙发,力道一松,重新躺了下来。一个人在家的感觉原来是这么萧条,气氛也薄凉,让人容易胡思乱想。

思绪既然纷扰,她只好转而看电视。正在播的影片是有关于前世和今生的奥秘的爱情大悲剧。

女主角很美,美得注定要薄命。两世的恋情并没有因为她的执着而得到圆满的结局,“生离死别”注定是她必须承受的爱情命运。

痴情总是容易被人传颂。但是暗恋算是一种“痴”吗?心痛的泪都是一样的,结局也许也一样,但过程──过程呢?俩相守与单相思──唉!

x月x日我本将心讬明月

暗恋是儒弱的人恋爱的方式;

是让人悲伤流泪,痛心无奈的情愫;

是眼波流转着思慕,缱绻着缠绵的凝视;

是想忘又忘不了,想起却受伤害,锁在记忆最深处的那一页空白;

是想说但不敢说,想寄但无可讬,一直哽在喉咙里的那一声──

我爱你

啊!好累!暗恋的情愫,等累了的心情。

“淡淡幽情”掉落在地上,罗沙蒙着脸,倒挂在沙发扶手上。

有人按门铃,她浑浑开门,感觉又像是踩在没有重力的外太空。

速水真澄站在门外,含笑递给罗沙一包东西说:

“听说你感冒了。这个给你,专门对抗滤过性病毒的。”

“谢谢。”罗沙把那包东打开,一盒生津润喉的薄荷糖。

真是的!罗沙有点激动地抱着那盒薄荷糖。也许她和速水真澄前世有过什么缱绻动人的故事发生过,虽然这一世喝过孟婆汤给忘了,但在她体内仍残存着前世那种依恋,如今才会有这样一股情愫暗暗地在悸动……

“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她偏退了些身子。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办。你赶快去休息吧!免得又着凉了。”速水真澄在她额头亲一下,拍拍她肩膀就走了。

他走出巷口,正想招呼计程车,祝艾波却突然地出现。她又露出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急着赶来!”她眼底露出了一些嘲弄。“你不是说你很忙吗?怎么来看她就有时间?”

速水真澄皱了眉,走开两步。祝艾波跟上去说:

“你把戒指给了她对不对?你喜欢她?”

速水真澄回头看祝艾波,没有否认。

“默认了?”祝艾波像嘲弄又像嫉妒。“我果然没有猜错,你──”声音很突然地停住。

速水真澄诧异地又看一眼祝艾波,发现她像僵尸一样僵住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由一辆轿车走下来的一对男女。

男的一身中年实业家的气派;女的看来很柔顺,也很纤细,有家庭的味道。

那两人注意到他们的视线,男的转过脸来,发现了祝艾波。

“艾波……”他竟然出声喊了祝艾波。

“无耻!”祝艾波打从齿缝硬生生地蹦出这句话,以怨毒的眼光看着中年男子和他身旁的女伴,脸色铁青地跑开。

“艾波!”速水真澄和中年男子同声喊叫。两人互相疑惑地看对方一眼。速水真澄没有多作思考,立即跑开追祝艾波。

“艾波!”他在红灯前追上她。

“你看到了吧?”祝艾波幽幽地,又充满恨。“那是我爸爸,和他的姘头!”她特别加重那两个字以渲泄她的不满和愤恨,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声调,终于放声哭泣伏在速水真澄的胸膛。

速水真澄沈默地拍拍祝艾波的肩膀。几次交谈他就看出来,祝艾波早熟、聪伶过人;外表看起来虽然不可一世、骄纵高傲,可是内心其实比谁都脆弱。

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直不能去放下她的缘故。他希望尽量避免伤害到祝艾波的感情,在可能的范围内容忍她的自尊骄傲,由她自己经过成长笑淡掉种种的迷惘。

☆★☆

开春了,天还是黑得很快,天空虽然阴霾,晚来仍可疏见星光。

已经六点了。罗爸和罗母正忙着准备去观赏芭蕾舞表演;罗沙则如平时,像猫一样卷在沙发上看电视。

“罗沙,”罗爸走过来坐在罗沙旁边问:“你真的不要跟我们一起去?这次来表演的是俄罗斯著名的波修瓦舞团的首席舞者,机会难得,错过了可惜!”

“谢了!我还是比较喜欢看电视。”罗沙仍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视。

罗爸和罗母爱好艺术,都很欣赏管弦丝竹,以及舞姿曼妙之美,也都非常热衷于各类艺术活动。而他们也一直努力要培养罗沙的艺术气质,以及对艺术的爱好。偏偏罗沙却没有他们那种艺术细胞,老是觉得音乐吵人,歌剧枯躁,舞蹈沈闷,展览无聊。

她只有对美术有一种热衷,偏偏却被柴亚伤害了自信骄傲。

“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看这些垃圾节目!”罗母把电视摇控器关掉,打开音响,贝多芬的小品“给爱丽丝”立刻弥漫一室。“女孩子要培养爱乐之心,才会有月兑俗的气质与韵味。”

那对她太难了!如果当个淑女非得这么“五韵皆通”的话,那她当个才女就好。罗沙捂了捂耳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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