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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惹祸精 第15页

作者:罗莉塔·雀斯

“他‘护送’她离开夸克弗俱乐部时,在出租马车里一定发生了很有意思的事。”艾美说。“我早跟你说过,醋坊街不是结局。她把他打倒在地,那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

丽姿点头。“还有,她显然很漂亮,否则他肯定不会亲吻她。”

“而且很聪明,我真想亲眼看见她使出那一招。假装晕倒的部分我懂,上钩拳我也想像得出来,但我还是想像不出她如何使他跌倒。”

“我们会想通的。”丽姿自信地说。“我们只需要不断尝试。”

“我可不要尝试抽雪茄。”艾美扮个鬼脸。“至少不抽强恩姑丈的方头雪茄。我试过一次,害得我几乎吃不下东西。我无法想像她如何能抽雪茄而不吐得维尔堂叔满身都是。”

“她是记者,为了采访早就进入不知多少肮脏地方。她能抽雪茄是因为她的胃很强。如果你的胃够强,你就不会呕吐了。”

“你觉得她会不会写他?”

丽姿耸耸肩。“咱们只有等着瞧了,下一期的《阿格斯》后天出刊。”

但它最快也要星期四才会送达布列斯雷庄,然后它会经过总管在内的好几手,才加入那叠旧书报。

她们两个都知道在它送达后至少还得等上一个星期。强恩姑丈从未朗读《阿格斯》上的文章,更别缇是虚构的小说《底比斯玫瑰》。它淘气的女主角——那是含蓄的说法——可能会对少女易受暗示的心灵,造成令人遗憾的影响。

如果知道妻子兄长的两个女儿认同兰妲,他会大为震惊。幸好他也不知道她们把坏坏的狄洛视为英雄,否则麦尔斯爵爷会断定她们悲伤过度导致心智失常而请医生来。

但丽姿和艾美很小就学会忍受悲伤。如今,在失去心爱的父亲两年后,又失去宠爱的小弟将近一年半后,她们逐渐恢复对生命的天生热情。

世界不再是千篇一律的黑。阴郁的时刻一定有,但阳光同样也会有。她们的监护人就是一道耀眼的阳光;在布列斯雷庄单调乏味的生活里,他的所作所为带来无尽靶同身受的兴奋与刺激。

丽姿为漫长等待而长叹一声后说:“我敢打赌桃茜姑姑的友人来信一半都在写他。”

“我怀疑三姑六婆知道的会比《耳语报》多,她们得到的消息都是二手或三手的。”艾美望向姊姊。“我想爸爸可能不会赞成我们查探桃茜姑姑的信件盒。我们不该打它的主意。”

“他更不会赞成没人把我们的监护人的事告诉我们。”丽姿说。“那样很不尊重爸爸,对不对?毕竟他当监护人是爸爸指定的。别忘了爸爸都会在看着朋友的来信时笑着说:‘听听你们的维尔堂叔这次又做了什么,那个惹祸精。’”

艾美微笑。“‘好个惹祸精。’他会说。‘道地的莫氏惹祸精,像你们的爷爷和那些叔公们一样。’”

“最后一个旧品种的莫家人。”丽姿引述父亲的话轻声说:“‘维尔的意思是真实。’”

“‘亚文的意思是值得敬畏的朋友。’他是罗宾的朋友,对不对?”(译注∶亚文为莫维尔另一个名字。)

“值得敬畏的朋友。”丽姿眼睛发亮。“他们阻止不了他。罗宾临死时他们不让我们靠近,因为大家都很害怕。但维尔堂叔不怕,”她握住妹妹的手。“他忠于罗宾。”

“我们要忠于他。”

她们相视微笑。

丽姿把《耳语报》扔进火里。

“好啦,至于那些信……”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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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别勒得这么紧。”莉缇不悦地说。“这玩意已经硬得使我无法动弹了,你不需要再把它弄得使我无法呼吸。”

这玩意指的是类似紧身褡的东西,巧妙设计来使女性的身材变成男性的身材。

莉缇厉声斥责的对象是梅莲娜。

以前和莉缇在伦敦贫民窟一起玩耍时,莲娜是很精明的小偷。如今她是更加精明的高级妓女,她们的友谊经过多年的分离和职业的更换仍未改变。

她们此刻置身在莲娜位于肯辛顿的低调昂贵住宅内,高雅但杂乱的更衣室里。

“不紧不行。”莲娜回答。“除非你希望你的男性胸膛往一边,其余的身体往另一边。”她把系带打的结狠狠拉扯最后一下,然后退开。

莉缇审视镜中的自己。因为特制紧身褡的关系,现在的她有着像鸽子一样的胸部,外表看来极为时髦。许多男人靠垫肩、垫胸、束腰来呈现这种外表,昂士伍除外。他衣服下的男性形体货真价实,毫无伪装。

自从蓝鸮酒馆相遇后,这大概是莉缇本周内第一千次企图把他的影像赶出脑海。

她离开镜子去着装。紧身褡绑妥后,她迅速穿上的其余男装就令人满意地合身了。

几个月前,莲娜穿这套服装去参加化装舞会,成功地骗过了所有的人。把服装略作修改后——因为莲娜比较娇小——莉缇期望得到相似的成功,但她不是要去参加化装舞会。

她的目的地是圣詹姆斯街边静巷内的杰瑞密赌场。她告诉麦安格她想要写一篇关于那个地方的报导,她的女性读者渴望看到的那种报导:一个女人深入观察通常禁止女性——至少是良家妇女——进入的世界。

那个理由是真实的,但不是唯一的,也不是莉缇选中杰瑞密赌场的真正原因。

她听说杰瑞密赌场兼营赃货买卖。由于她的线民到目前为止都没能从平常的销赃管道打听到棠馨被抢的那些首饰的消息,所以尝试其他的管道是非常合理的。

棠馨不以为然。“你已经浪费两个星期在寻找我的首饰了。”她今晚才斥责过莉缇。“你要替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去做更重要的事。一想到鲍玛俐,我就为自己为一堆石头和金属掉眼泪,感到惭愧得无地自容。”

莉缇向她保证报导赌场才是此行的主要目的。如果在过程中碰巧得到首饰的消息,那就是额外的收获,但她绝不会主动追查。

穿上这硬布和鲸须制成的紧身褡,她不太可能“主动追查”任何事,莉缇在镜前转身审视背面时心想。

“被人发现你不是男人,你的麻烦就大了。”莲娜说。

莉缇走向梳妆台。“那里是赌场,顾客只会注意纸牌、骰子或轮盘。老板和员工只会注意他们的钱。”从乱放一堆的各式化妆品、香水瓶和首饰里,莉缇挖出昂士伍给她的雪茄塞进内口袋。抬起头,她与莲娜忧虑的视线交会。“我去列克利夫路采访妓女时更危险。但你当时一点也不担忧。”

“那是在你举止开始怪异之前。”莲娜走向五斗柜,柜上有女仆摆的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个装白兰地的玻璃瓶和两只酒杯。“直到不久前,你都把脾气控制得比较好,对付那些胆敢与你意见不合的人时,手法也比较巧妙。”她拿起玻璃瓶倒酒。“可是你和萧道夫的争吵使我想起你因为一个流浪儿辱骂莎拉把她弄哭了,而跟他打架。那时你才八岁。”

莉缇靠过去接下莲娜递来的酒杯。“我对萧道夫大概是反应过度了。”

“受挫,有时会使人变得过度情绪化。”莲娜微笑说。“我这几个星期也很烦躁不安,我在两任情夫之间常会如此。”

“我承认目前的刑法阻挠我杀害某些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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