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独眼汉子叫道:“玄痴大师,此时不动手你还等什么?”
众人又纷纷责怪老和尚心慈手软。秦惜玉伸手模了模嘴角的血渍,冷笑一声,再退后两步盘膝坐下。不过,这次却坐到那六名东厂高手所形成的阵势当中。
有些胆大的,见他好似伤得不轻就要乘机闯阵。没想到那几个东厂杀手忽然跃起,各自摆出一个古怪架式。
见秦惜玉闭目盘膝近在咫尺,最前面那人立功心切,一步跨入那阵中举刀就砍。刀口撞到一股强大罡气,大刀月兑手飞出却劈到了另一名伙伴的肩头上。
惨叫声叫起的同时,阵中几人忽又发疯般地绕圈狂奔,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已看不清人形了。一阵旋风,卷得地上沙石乱滚叫人睁不开眼。秦惜玉左手手心向天,再将右手拈个剑决运起气来。
“这是什么?”有人失声叫道。
“咦?他的身上怎么会有层绿光。”那些好汉七嘴八舌地议论道。
“七煞绝命!”玄银玲一急,居然叫出声了。原来刚才那人打的一掌已经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只是一时没有缓过劲来才会说不出话。
“什么?”欣儿道。
眼看身前的人浪层层跌倒,红乌鸦这才醒悟,呱呱叫道:“不好,这雾怕是有问题,大家快屏住呼吸。”
玄痴和尚和栖云派掌门等几个功力深厚的闻言急忙坐下运功抵抗,但是过不多时也全都瘫倒在地。
绿雾瞬时弥漫开来,是毒雾。虽然他们发现早却已不能阻止。
“呀,我的头好晕。”田思思叫道。
“快屏气,莫说话。”姓仇的女人叫道。
“哈哈哈,你们这些狗屁英雄好汉,来时气势汹汹,以为能搞出什么大事来,结果一时三刻便给人放倒。”欣儿笑出来眼泪。
“你引这些人来,难道就是为了看这个。”玄银玲不顾那毒雾渗入口中向欣儿道。“
“什么?”欣儿上前想拉她起来却拉不动,脚一软反而跌倒在银玲身边。
“不是你引这些江湖人来的吗?”玄银玲嘴唇发白,太阳穴隐隐作痛。
“不是……这样,我是想……等你来时……”欣儿的呼吸开始困难,模着手中短剑有些抱歉地道,“其实……我是想当他的面用这短剑划你一刀。”
“啊?”玄银玲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
欣儿又道:“这刀中我喂了他的……‘雪赡散’,听说很难解的。如果……如果……救你的话,他自己也会中毒……看他对你是不是真心的。我想这样……我想这样……”她身体内那个“麻烦”已发挥作用了,大口喘着气,身子瘫软地靠在玄银玲的肩头上。
“你没事吧?”
她偏头仰望着没有星月的夜空,忽含笑吟道:“月既明,西轩琴复清。寸心……斗酒争芳夜,千秋万岁……千秋万岁……同一情……”她的功力最弱,又因体内那“怪”毒被引发,没有说完人就倒了下去。
“……欣儿,欣儿?”这样说来她只是想试阿榛,难道不是她引来这些人报仇的?觉得脑袋发涨,就快要开裂一般。扶起欣儿绵软的身子,然后闭上双眼用尽气力叫道,“姓秦的,你还不快住手……她快死了。
水泡眼儿大约是一早就服了解药,还很精神,大叫道:“没事,过一两个时辰自然就好了。
秦惜玉突然睁开眼有些吃力地冲他道:“你还不……动手?
“你敢?”老和尚刚才手下留情没有乘机杀你,你倒要下暗算。
“你……你快过来,我……好……难受……”玄银玲说完这句,立即仰面栽倒。
“姐?”他见玄银玲倒下,有些吃惊。怎么回事,不过是一种令人浑身酸软的毒药却不能叫人晕倒呀。
他略作犹疑,忍着伤痛勉强从地上站起来走出阵门,在玄银玲身前蹲下,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十分均匀。想了一下仍旧不得要领,于是从怀中模出一个小瓶,倒出几颗黄豆大小的药丸撬开玄银玲的嘴唇送入口中。
轻轻扶起她搂入怀中。她的身体好柔软,头发也好柔软,而且很长,发丝上隐约带有一股香味儿。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抱着她,以往都是他靠到她的肩头上。她的头靠到他的胸膛上,这种感觉很实在,但他却前所未有的感到心慌与恐惧,“你可不能有事。”
见她过了许久还未醒,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巴掌大的小铜镜放在手心里,然后运起气贴到她的心口上。
那边,水泡眼儿见他运功本不敢打扰,但过了很久都没有动静,只得走到他身后,轻轻叫道:“大人,这些人怎么处置。”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他听到有人叫,这才收回手小声嘟哝着,似在回答又象在自语。
又过了很久,玄银玲仍未醒来,他将脸贴到她的面庞上,“你别吓我,别吓我!”他俯下头吻了吻她的秀发,眼中竟然带着星点泪光。
“歌宛转,宛转凄以哀。愿为星与汉,光影共徘徊。这是俞姑娘未念完的后两句。是你教她念的?可惜多情女子负心汉,你却一眼都不瞧她!”一人在暗处念念有词。
大家都因为怕吸入毒烟,只管在地上盘膝打坐不敢出声。这个时候,会是什么人有这闲情?
“你做了什么?滚出来!”秦惜玉怒吼道。
“你就这样对师兄讲话?”那人自暗处现身,“你虽然一直不承认我是你师兄,但你若想晓得我对她做了什么,讲话可得客气点儿。”那人走近了,却是那个风度翩翩的齐云皙齐公子。
“好!”为了玄银玲他不得不低头,“你不是对我姐有意思吗?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齐云皙这才点点头淡然地道:“不为什么。”见他又要动怒,不等他骂出声又道:“因为我什么都没做。”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问你,你刚才为什么将她引出来。既然走了,你现在又为什么折回来?哼,你以为我不晓得,你一路上都跟在我后头。你是想让我给你带路要去找到地脉寒泉吧?休想拿她来要挟我。”
齐云皙蹲子,靠到他二人跟前看了看,道:“早晓得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会这样笨。我折回来就是为了看看她怎样了。她是被你的无影毒放倒的。”
“你放屁,这种毒从来毒不倒人你是晓得的。”他又忍不住骂出脏话。
齐云皙蹙起眉道:“我还真有些后悔没捉住她来要挟你。”
秦惜玉冷笑着道:“你现在不是正在要挟我吗?”
齐云皙摇了摇头,“让我看看她究竟怎么回事。”
伸手刚探到玄银玲脸部上方,一抹银光忽然恍得他眼一闭,急忙将手缩回:“好险!你这一剑差点儿斩掉我的手。”
秦惜玉看了看手中那柄蚀日,阴森森地道:“这可是把宝剑,能被他斩掉手掌也是荣誉。”
“咦,是师父给你的?”齐云皙见到那剑情绪竟然有些波动,“想不到,他不但传你七煞绝命阵法,就连这个……都给了你,还有一柄呢?是不是在玄姑娘身上?”
见他一直罗嗦不谈到正题上,秦惜玉很是火大,骂道:“师父不传我难道传你这弃徒?”
“你说什么?”本来他一直骂粗话姓齐的也没介意,但一说到“你这弃徒”齐云皙不禁身子一震,像是遭受了什么打击。
秦惜王见他“骂功”奏效,不禁有些得意,又道:“师父说我是他一生中的骄傲,而你——却是他一生中的奇耻大辱。”他说这话时神气活现,就像是在大人面前争宠的孩子一样,着实叫人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