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
“我必须。”她低声的说。
秦少扬凝视她好一会儿,疲倦的叹口气,“好吧,我不阻止你了。”他有自己对她的承诺,不能强逼她。
他那疲惫的模样触动了她,司徒斌儿担忧的伸出手碰触他,“我答应你,不会对你封闭我的心。”
他捉住她的手亲吻,刚毅的五官笼上一层温柔,眼中有种深切的渴求,但他还是强迫自己放开她。“你走吧,如果这是你要的。”
这一夜,身旁失去她的体温,秦少扬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阴郁的察觉体内无法克制的焦躁,难以置信自己已经如此习惯她的存在了。每多过一刻,他都想跳起来去把司徒斌儿捉回来,他的自我控制已逐渐崩溃,他知道,却不清楚是该笑还是该诅咒。
他回想起当她转身背向他时,心中浮现一股撕扯般的深刻感觉,他终于明白了那股焦躁忧虑的保护欲因何而来。
他——秦少扬,一个从不动心的男人,很快的就承认自己爱上了她。
而他知道,要打开她的心,耐心将会是唯一的锁钥。
第八章
秦少扬绝对想不到司徒斌儿只离开了一天。
他在隔天深夜安静的回到漾云院,不想召唤或惊动任何人,烦杂的公事让他有些不耐的疲惫,而大部分时间则是在思考如何跨越目前他与司徒斌儿的鸿沟。
他行事向来明快果断,统御指挥“凌云”也都是一言立决,甚少遇到束手无策的难题。但这一次不同,因为解题的关键掌握在司徒斌儿手中,如果她执意不肯前进,他真的只能坐困愁城。
“真是该死了!”想到不太乐观的未来,他喃喃咒骂着。
他懒懒的褪下衣服上了床,只希望睡眠能让他放松。
突然,门被轻轻的推开,秦少扬警觉的看着来人。这一瞥,几乎让他呼吸停止。
司徒斌儿穿着柔软而宽大的长袍,细致的玉足光果的踏在地板上,闪烁的烛火映着她黑亮的发丝、清澈的眼波,也映出她的犹豫不决。
秦少扬半坐起身,注视着她走近。
他声音低缓而平静的说:“有件事你应该知道。如果是你主动踏进我的房门,我就永远不会让你走了,今后我不会再容许你逃避我,你知道吗?”
司徒斌儿点头。
“那好,”他叹口气,烦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你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走出去。”他要她做好选择,他不能忍受她对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将来她如果再一次背对他离去,或许他会打破自己的承诺,顾不得她的意愿而强留她。
司徒斌儿不自在的磨蹭着光脚丫,怕他会拒绝她。“我不会后悔的。”
他能感到开始在血液中奔窜。“你确定?”
她确定的点头,看到他仍文风不动,冷静的直盯着她瞧,羞愧的红云开始浮现。“你不要我在这儿吗?”
秦少扬起身走向她,将她抱起贴着自己的身体,让她的脸蛋与自己相对,她看向他如雕刻般的英俊脸孔。
“怎么会?我很高兴你来了。”他望进她的眼,低声的问:“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他忍不住想知道原因。
司徒斌儿迟疑了一会,羞赧的说:“我作了噩梦。”
她当然知道这不是很好的理由,但在她黝黑的梦境中尽是母亲离弃她远走的背影,让她挣扎着醒来时黯然神伤。绝望迫使她来找他。
秦少扬看出她心中刻骨铭心的痛苦和孤寂,抱着她走向床,无声的接纳她。他的拥抱带着温柔和令人惊讶的渴望,她放松下来用双臂勾住他的颈项,轻轻的、试探的吻着他,心中纳闷他是否也经历过夜晚的寂寞和孤单。
当她退开时,看到他的黑眸深邃,却有抹亮得透明的光芒在其中闪烁。
“我爱你。”他平静的道。
她迷蒙的眼惊愕的看着他,却没有回应相同的话语。
然后他温暖的唇印上她的,拉启激情的序幕。
☆☆☆
秦少扬半躺在长榻上,一手拿着书优闲的看着,可是目光却常常不受控制的飘向司徒斌儿,后来他乾脆抛下书本,专注的看着坐在镜盒前的她。在他的半强迫、半哄骗下,她早已搬进正屋与他同住。
司徒斌儿卸下发髻中手工细腻的饰物后,抽出固定发髻的青玉簪子,顿时泛着蓝光的云发直泄而下,形成柔顺亮丽的发瀑,映衬着她无瑕的绝丽脸孔。看美人梳妆,实是人生莫大的乐事。
秦少扬看着她垂至地面的如云般黑发,在直起身时披泄及膝,不禁好奇的问:“你的头发从没剪过吗?”
“进了拥月楼后,晴姨就不准我动剪子剪头发,算算也留了将近七年。”
“为什么?留这么长的头发,不麻烦吗?”除了贵族千金,一般女子不会留如此长的头发,虽然他认为长发更能衬出她回眸顾盼的风情。
司徒斌儿露出个兴味的微笑,“这就要问你们男人了。拥月楼的姑娘从头到脚都是为了男人的偏好而装扮,你实在不应该如此好奇,我的主人。”
“你的话好像是在指控我。我并不喜欢到花街柳巷寻欢,而仅有的几次经验也不足以令我印象深刻。”
“你好像很遗憾似的?”她狐疑的扬眉,有些不悦他毕竟还是摆月兑不了男人的恶习,喜欢走访风月。
“不!”他大笑,察觉她微微的醋意。“我很早以前就发现那种交易的欢爱令人空虚,而且事后只会更加寂寞,你没听说我过的是近乎禁欲的生活吗?”
“你一定忍得很辛苦?”以她的身体对他的认知,他的之强烈,实在很难相信他以前的日子过得清心寡欲。
“一点也不,你大概不相信吧?”他自嘲着,“那是因为你温暖的身体对我的意志力有莫大的杀伤力,你不能责怪我的需索无度啊。”
她脸红的转移话题,“或许晴姨认为长发能挑起男人的也说不定。”
“我承认是很美,不过男人的自制力没有这么薄弱吧?”他耸耸肩,直觉的认为男人可以掌控一切。
讨厌他的傲慢,司徒斌儿轻拨长发,诱惑的用手指卷着如丝般的黑发。“要不要打赌我可以让你改变想法?”与他共同生活一些日子以后,她已经可以轻松的和他调笑或是诱惑他了。
司徒斌儿对着他挑战似的一笑后,翩翩的踏着无声的音乐节奏起舞,黑发飘散,佩戴在身上的环佩叮咚作响,悦耳的制造乐声。她雪白光果的脚丫子轻盈无声的踏在地板上旋舞,身体优雅的、如风般的舞动着,柔软的丝绸衣料里住她柔美纤细的身子,黑亮的秀发诱惑的轻轻摆荡,随着她的动作而飞舞轻扬。
秦少扬不得不承认,眼前是一幅最诱惑人的美景,她的长发反射出屋内流动的光影,衬着她明眸流转、风姿嫣然的绝代风情,的确令人心动。
但最令他不舒服的是开始骚动的,他知道她达到目的了,无奈的轻笑起来。
“你这可恶的小坏蛋,你对我做了些什么?”他站起身子,伸出手想搂抱她。
司徒斌儿轻灵的舞动身子,避开他的大手,脚下丝毫不见滞碍。
“只是想证明男人所夸耀的意志力有多么容易粉碎而已。”她谨慎的舞到他触手不及的地方。
“这点我承认,你向来就有掌控我的能力。”
“是掌控你的吧?”他习惯掌控一切事情,她不以为他能让她牵着鼻子走。
“既然你赢了,或许你想得到些奖赏?”
司徒斌儿已经很接近房门了,看到秦少扬眼中燃起不容错认的,而他还能强自冷静的站在那里与她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