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他此刻的声音听来又真诚、又迷人,戏情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小妻子生得一副倾城倾国的容姿。’敖烨的大掌像着了魔般,来回轻抚着她吹弹可破的粉颊,感受那细滑的触感。
她全身在发颤,不知道要如何去反应,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眼睁睁看着敖烨的脸朝自己逼近……老天!他又吻住她了!不过,他这一次的吻出乎意料的温柔,轻轻吸吮着,仿佛在品尝一道极至的美味。
不!不该是这样的,她这次下凡来是有任务在身,不是来和他谈情说爱的。
‘不要……’她呢喃着,试着从这如痴如醉的情况月兑身。
‘闭嘴。’他轻喝着,粗鲁的将她柔软的娇躯揽进怀里,霸道的堵住她的唇,又啃又咬的,在她嘤咛一声宣告投降时,他的舌探入,与她纠缠……戏情想要反抗,但意识愈来愈浑沌,身子也开始不听使唤,逐渐沦陷。
轻微的叩门声唤醒敖烨残存的一丝理智。
他结束了这个吻,手指轻抚着她红肿的唇,眼底深处有一丝依恋。
‘希望你的乖驯不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语毕,他俐落的起身,抓起桌上的银面具罩上,又恢复孤绝、无情的模样。
‘进来。’他的口气一如往常般的冷冽。
进来的是玉罗婆婆,她恭敬的递上一只白鸽。‘宫主,这是一字眉长老的信鸽。’
敖烨将信鸽脚上的纸箴取下,一放手,鸽子就从窗口飞了出去。他摊开纸签一瞧,浓眉紧蹙,随即沾了烛火烧掉。
‘我有事要出宫两天。玉罗婆子,去唤两位长老至大厅,我有事和他们商议。’
‘是。’
敖烨转过身来看向戏情,银面具下的眼眸已没有方才的依恋,只剩冰冷。
‘你乖乖在宫中休养,我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全。’
戏情听了不免有些气恼,咕哝地回嘴,‘只要你不动我,我就死不了。’其实,她骨子里比谁都胆小怕事。
一抹爱怜浮在他眼底。敖烨轻抿着嘴,然后转身疾步离开。
敝怪,他方才……是在笑吗?
是笑她笨、笑她蠢,或是笑她的愚蠢无知呢?这个可恶透顶的敖烨!澳天,她一定要挫挫他的锐气不可。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戏情不知怎地,竟觉得他好孤独,心中升起强烈的不舍、悲悯……‘啊──’戏情尖叫一声,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心里头不断问自己:我是怎么了?干嘛要去同情一个大坏蛋?
她猛吸一口气,闻到的全是敖烨粗犷又霸道的味道。她用力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敖烨的脸、眼、鼻、唇……‘啊!我受不了啦!’
她干脆放声尖叫,引来守在门外的婢女慌张的跑进来问:‘夫人,你怎么了?’
‘出去、出去,你们烦死人了。’她在棉被里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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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烨不在的两天里,斋鹰宫里没宫主,所以,她可以无法无天、胡作非为,没人管得了她。虽然她胆子很小,但好奇心却是大得不得了,在床上待不到半个时辰,她就忘了敖烨那句‘好好休养’,跳下床在薜斋苑里大肆搜索起来。
不过就是后脑勺肿了一个大包包嘛!死不了人的。
搜了半天,没找到好玩的东西。陡地想起她作的怪梦,于是,决定回遗世居去瞧瞧。反正闷在这里太久了,闻到的全是敖烨的气味,挺恼人的,出去透透气也好。
她一蹦一跳的来到门口,一打开就看见玉奴铁青着一张脸,像一尊石像般动也不动的立在那儿。
‘宫主吩咐玉奴看紧夫人,要夫人好好休息。’玉奴咬牙切齿的陈述,美艳的脸蛋上罩着千年寒霜。
‘喔──’戏情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滴溜溜的黑眼珠转了转,然后巧笑倩兮问:‘你是夫人,还是我是夫人?’
‘当然……’玉奴的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你是夫人。’
哼!要不是她是席湘儿的女儿,凭她那干扁四季豆的身材,宫主哪会看上她,她凭什么当斋鹰宫的宫主夫人?她不配!
经过了这些天的了解,戏情明白整个斋鹰宫中敖烨最大,除了他之外,最尊贵的──就是她这夫人啦!以她原本要强的个性,哪容得了玉奴对她大呼小叫的,她非讨回先前所受的窝囊气不可。
‘知道就好,还不让开。’戏情娇斥的骂道,俨然有几分主子的味道。
‘你……’玉奴哪忍受得了。
‘我说滚开。’戏情个子娇小,却气势惊人。‘怎么?脑袋不清醒是不是?’她手一挥,赏给她一个清脆的耳刮子。‘这下子你醒了吧!’
‘你──’玉奴震惊的抚着脸颊,气得七窍生烟。
‘还不滚开,想要我下令差人把你扔出宫去是不是?’恶人要有恶人磨,这个玉奴就是欠人修理。
‘是。’薜斋苑外还有许多婢女候着,玉奴不敢落人口实。强忍着满月复的怒气返到一边去。
这还差不多。
‘这薜斋苑有些脏了,玉奴,你带几个人把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不许有一丝灰尘,听到没有?’这个报复手段实在有点过分,但能整到玉奴,戏情就很开心了,于是,她领着一干婢女,浩浩荡荡的往遗世居前进。
也许是敖烨对她的态度改变的原因,宫里所有的婢女不待她一声令下,一度让人遗忘的遗世居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当戏情踏进屋内,才几天没来,那腐朽的霉味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缕淡淡的香味。
‘你们全在外面等着,不许进来!’
打发走众婢女,戏情在遗世居内寻着,希冀找到一点原来戏情的东西,她想了解原来的戏情,以及‘她’对敖烨的感觉。
‘她’是真的恨他吗?抑或……是爱着他?
遗世居内的东西跟薜斋苑比起来更简单,一张古筝、笔墨,几本琴谱,乏善可陈得很,最后,她在床底下模出两张画轴。
解开绳子一瞧,第一张画的是一对夫妻,男的英俊落拓、潇洒不羁;女的风姿绰约,宛如仙子。
想也知道,这男的就是司徒容,女的就是席湘儿。
‘好恩爱的一对夫妻啊!可惜死得不明不白的。’
她轻叹口气,再解开另一张画轴,随着画中人物的出现,她忍不住低叫出来:‘呀!这不是敖烨吗?’
画中的他侧着半张脸,银面具覆在他没有笑意的脸上,宽大及地的披风形成一道冰冷的墙,让人无法靠近,更透露出他孤寂的味道。
‘画得好棒!’她赞叹着,注意到画的左上方有数行落款……卸泥燕,飞到古堂前,占得杏梁安稳处,体轻唯有主人怜,堪羡好姻缘。
牛峤望江南‘这是什么意思?’戏情抓破了脑袋想,但还是想不透其中的意思,只好作罢,随手将这画轴收了起来。
她又在床上模了一圈,这回在枕头里搜出一个用锦织布包起来的小包包,摊开一瞧,里头赫然有一本小手札,外层是用细竹片订制而成,上头画了两只燕子,一旁题了五个字:愿君知我心。
这时一婢女通报:‘夫人,天色已晚,晚膳要在遗世居用吗?’
这儿?冷冰冰的,她甚至感觉到以前的戏情躲在角落里哭泣。她才不要呢!
‘不,晚膳在薜斋苑用吧!’她顺手拎起画轴及小手札,决定好好研究个够。
晚膳的菜肴很丰富,热腾腾的应该让人食指大动,但她却没有食欲,一边翻阅着小手札,一边拿起莲蓉糕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