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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夜修罗 第15页

作者:蓝歆

“可是我……我没有办法控制,”兰若双手捣面,状似痛苦,“我知道自己不该爱上他,我也知道慕容阳眼中只有洛冰焰,容不下其他女人,但感情这回事儿”

“够了!”焦瓒怒喝一声:“没法控制也要控制!如果你行错脚步、坏了事儿,别怪我不念父女之情,我可是知道你之前做了什么好事儿!”

“爹你……”兰若瑟缩的后退几步,满脸羞惭。

“我以为将那女人推给阙暝,慕容阳就会嫌弃她,所以那晚我才……”

那女人?指的是自己么?

伫立一旁的冰焰心神俱震!她模模糊糊的想起,那夜阙暝曾说过的话。

“是你约我前来,又送什么参蜜福圆茶,根本就是自愿献身,怎能说是我招惹你?”

难道这件事竟是——一阵夜风吹过冰焰单薄的身子,她略晃了晃,失魂落魄的离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多远,一直等到脚上传来刺痛的感觉,她才回过神来。

低头一瞧,一根锐利的树枝刺人了丝履中。她蹲,眉也不皱的将树枝拔出,鲜血突地涌出,染红了月牙白的绣面。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突如其来的悲愤袭上心头,她潸潸泪流。

万万没想到,自己失去贞节——竟源于另一个女人的私心与嫉妒!

以为能够相信的身边人竟然这么对她,叫她情何以堪?

冰焰尽情而安静的流着泪,直到郁结之情散去,晚风吹干了颊上的泪水。

来到“拓马阁”已接近申时,她不意外的见到书房仍透出光亮,可听到房内传来的粗吼声却又让她警觉起来。

今儿个的银月特别圆润明亮,看来人们在月回时都比较容易泄露真心话。

她冷静的靠向窗边,反正今晚的意外已够多了。

从窗缝中望去,她又见到那日在茅草屋内的数名灰衣大汉,为首的仍是那名带着而具的皂衣男子。

灯光下,男子正背对着她,微微仰首看着阙暝,阙暝则脸色铁青,一股愤怒。

他站在阙暝面前,冷冷的道:“你要相信,我们已握有确切的证据。”

“不可能!不可能是……”阙暝紧握双拳,额上冒出细汗。

“我已经由产婆口中证实,慕容夫人当初产下的,确实是一对双生子。”皂衣人不改冷然的态度,平稳的说道:“产婆当时被人威胁,强迫她偷走慕容晋的骨肉,她心里虽百般不愿,但迫于对方的婬威不得不下手。

所以在慕容夫人生产后,产婆便将其中一人偷出来送走。可也不知怎么转手的,竟将他送至千里之遥的阙府门外,这或许是天意。”

“天意?!什么该杀的天意!”阙暝暴怒的粗吼,连颈脉都浮现出来,显然正处于极端愤怒中。

“事实的确是如此。”皂衣人无惧于阙暝狂雷骤闪般的怒火,依旧冷然的回道。

“你胡说!障才不是慕容晋的孩子!他是我的亲弟弟,慕容一家是害死他们的凶手!”

他钟爱的人,竟是他憎恨的人所出,这要他如何接受!

虽然那相似的脸容与脾气已说明一切,可他仍不愿接受事实。

“冷静点,你要接受现实。”皂衣人沉声说。

“不,这是假的、是假的!”阙暝失去理智的嘶叫,双眼通红,回身一拳击向梁柱。

“阙暝,镇定下来!”皂衣人的声音出现了难得的焦燥。

可阙暝仍没有恢复冷静,仍是不止歇的击打着梁柱,一拳接着一拳,直到双手见红仍不罢手。

为怕他伤害自己,皂衣人只好举起右手,一掌劈在他颈上。

阙暝闷哼一声,往后便倒。

“不要!”冰焰突然踉跄冲进来,抱住了即将坠地的强壮身驱,周围原欲伸手来接的大汉们立即收手,不敢接触她的身子。

“我求求你们,别伤害他!”支持不住的跌倒在地,冰焰仍是紧紧的抱住他。

皂衣人回过身来,脸上的银质面具让人看不见他的长相。

“我不会伤害他,放心吧。”皂衣人的声音恢复平静。“他受了太大的刺激,一时没办法平复心情,还得麻烦你多照料照料了。”

“我……会的……”心疼的望着他昏迷却依旧紧锁的眉头,冰焰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她多想了解他呀!想知道他的想法,知道他的一切一切,她想替他分担痛苦,可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愿泄漏。

虽然身体曾如此的接近,可他与她,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啊。

第七章

一晚的无眠,阙暝在床上辗转反侧,脑里尽是冰焰离去时的背影。

她是否会生气,再也不来这儿?抑或是暗地里伤心,又戴起面具将自己伪装起来?

这样倒好,他从北方来到慕容府,是为了报灭门之仇。自那一夜被救下后,十二年来,他早已练就一副冷硬刚强的心肠,他不会这么容易就软弱下来的。

“斡云堡”掌权龙头,也是他的师傅,曾经说过:“世界上最厉害的,不是天下无敌的武术,也不是摧人心肺的毒药,而是——感情。它可以消磨豪杰的雄心壮士,可以摧毁帝王的无上权威。所以要达到目的,就不能心软。”

自学艺以来,他就学习如何弃绝自己的五情六欲,如何成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可是他办不到,对父母兄弟横死的强烈怨愤使他濒临疯狂,他又怎能放下“感情”这样东西?

如果没有感情,他不会有恨;没有恨,他无法撑过十多年来学艺的苦,只为了坚定自己灭绝慕容家的心。

但进府数月,过多的情感却逐渐侵蚀他、崩坏他固若坚冰的心,他变得心软、易怒,控制不了情绪。

师傅曾叹息的对他说:“暝,你始终无法成为人上之人。”

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可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师傅的活像是在告诉他,会为自己的心软而浪费十二年来的光阴。

恍惚沉思间,窗外忽然传来“喀啦”一声极轻微的声响,他警觉的坐起,却发现门口闪进一道人影。

“冰焰,你……”他心里一紧一松,像是为了她的到来而有些释怀。

“嘘,别说话,”她轻轻将他压回床上,为他拉上锦被。“你暂时安静地躺在这儿,我等会儿就回来。”

她的语气微微颤抖,脸色有些苍白。见阙暝脸露不解之色,她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接着站起身,将他挂在一旁的玄色深衣披在身上。

“别发出声息,记住,若你‘很想’离开,双手使劲就成。”她在他耳旁轻轻吐出一句活,然后转身离去。

阙暝见她打开房门,侧身掠了出去,脑中顿时浮出疑云朵朵。

她怎么了?为何神色如此难看,似又带着些……

害怕?

正自疑惑间,屋顶上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有人低呼道:“那小子跑啦,快去杀了他!”

他略一琢磨,想起昨日之事,心神陡然俱震!

沈隽与王二金知他早已看穿毒计,两人为求自保,怎可能还放他活路?

那冰焰她——远处传来刀剑相交与细微的惊呼声,他如被火烧似的猛地弹跳而起,冲至房门口。还来不及打开门,纸吉已被人用刀劈开。阙暝头一侧,出手如电,击破纸窗,一把将偷袭之人扯了进来。

偷袭者长刀一劈,趁阙暝闪躲的当儿狼狈爬起,他脸蒙黑布,只露出一双眯眯眼,见身前站的是阙暝,眯眯眼陡然瞠大!

“你……你怎么还在这儿!罢刚那是……”他本想乘机进来偷点东西,谁知竟撞进这凶神恶煞的手中。

可当他看见阙暝双手皆被银丝缚在床榻上时,双眼间过一抹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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