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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翎格格 第32页

作者:季莹

“说的也是!”鸿飞因她的话与她的怔仲而自责。“翎儿,你曾怪过我吗?怪我让你受刀剜的活罪?”

“那不是受罪,那是最深刻的奉献,最美丽的牺牲,你我都是这么思想着的,不是吗?”她深深的凝视他的双眼,继之徐徐的轻触那伤口。“它……也像一只蝶。”

“它的确是一只蝶。与你相同,我亦被蝴蝶纹身了!”他动情的揪住她的纤手,抵在心口,抵着伤口,那依旧是一种情深与酸楚兼具的温柔。

水翎反手扳紧他的身。心想:原来上苍竟是如此的厚爱她,让她得了个能够以深沉爱意来通过生离死别这严酷考验,并一意扶持彼此度过困厄的爱侣。

有感于鸾胶再续的艰辛与不易,水翎更激动的掰紧他的背,两人胸靠着胸,肺贴着肺,蝶假着蝶,唇胶着唇,紧紧的,密密实实的依靠与缠绕。

鸿飞未愈的伤口因此而阵阵悸痛,可这是值得的,从水翎无语却坚实的拥抱与亲吻,他已不再错觉两人之间的婚姻只是一种虚妄,他更真实的感受到那些紧紧缠甲纠葛着彼此的情丝。而这些难分难解的情丝将如瓜瓞绵延至他们老死,令他们情比石弥坚,爱比海深笃。

走笔至此,尹鸿飞和二格格的故事,应该算是有了个结束。不过总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插曲可以聊聊:

话说这日,也算是临近腊川中,当靖王府里的所有奴仆、丫环们手边正忙着“掸尘”,眼边忙着瞄向二姑爷和二格格,那老是胶在倚圃园某个角落的鹞牒情深的身影时,前厅突然传出有稀客到来的声音。

你们道是谁?原来是鸿飞的母亲田氏打海宁来到京师,除了想和儿子、媳妇、女儿一家同聚之外,也顺道来拜望差点就“绝缘”的“老亲家”靖王夫妇。

虽说,田氏久未见过像靖王府如此的官家排场,不过靖王夫妇的亲切态度,着实令田氏抛去了不少的生疏,几个久未谋面的老人家,自然有他们一番好聊的。

鸿飞、水翎和日青、燕娘面对面的当时,自然免不了尴尬,然,燕娘真是挺有担待的,她主动来到鸿飞和水翎跟前。道:“尹公子、二格格,今日燕娘进靖府,是特地来向你们请罪的。”她说着说着,便要往地上跪。

水翎慌忙持住她,焦急道:“燕娘,你快别这么说,你何罪之有啊?”

“燕娘痴愚;第一项罪名,是不懂感恩,燕娘能有今日,全凭靖王府的提隽与成全,可燕娘一直妒忌婶婶,你拥有日青全部的爱戴,也因此,二婶婶病着,燕娘没有过府来控望,还给靖王府与二婶婶加添不少麻烦。这是燕娘的第二项罪名,燕娘……全无节义!燕娘……给二婶婶磕头请罪!”

“燕娘呀燕娘,你言重了!”水翎又是手忙脚乱的急于扶起她来。“燕娘,二婶婶一直认为你是个知书达理又守分寸的女子,因此二婶婶相信,不论之前你曾做过任何傻事,你一定有你的道理。二婶婶也只是个平凡女子,也相信因缘宿命,也难免有胡涂犯傻的时候,可我以为,只要不害到自己,偶乐的犯傻、偶乐的糊涂,也是一种真挚、一咱浪漫。”

“二格格说的极有道理!”这时,向日青带着一脸愧色,温柔的将手落在燕娘细细的膀子上轻拍,并说道:“燕娘,往后可不许再以死来吓唬我了!”

“我只是以死……明志!”燕娘略转身,以满溢的柔情眼神回报向日青。

从他俩那一纠结便难分难解的眼柙,水翎惊喜道:“你们俩——合好如初了!”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燕娘和我之间的所有过节,导因于我的刚月复自用与误解。现在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连燕娘也羞人答答的,细声细气的补充了一句:“日青说——说一切从头开始。”

水翎脸上一片欣然,欢喜亦弥漫心头。“可喜可贺,直是可喜可贺。”

“是可喜可贺!我这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改得好不好,还得由你们众人来鞭策评定。向日青先是自我调,继之出人意表的走到尹鸿飞面前。拱手做揖道:“尹公子,日青为之前所做的愚行,及带给你与二格格的所有困扰,致上最深的歉意!”

“向公子,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咱们俱是凡夫俗子,怎能没有爱恨嗔痴?”不改书生本色,鸿飞以简单却沉静的几句话,试着化解日青浓浓的羞愧之意。

总之,这正是一个好的开始,日青和燕娘的婚姻有了极大的转机,而靖府,也因为这对原本无心的怨偶成了有情的佳偶,而平添了一份喜气。

不过,尔后靖府突来的另一号人物,却又教靖府衍生了一场虚惊。在几名内宫大监的开路下,靖府进来了一位非比寻常的人——此人头顶黑貂暖帽,身系明黄龙袍,外罩猩红的羽缎披风;此人仪表赫赫,相貌堂堂;此人——竟然是当今的乾隆皇。

他事先并没有派人知会靖王就来势汹汹,因此一时之间,靖府上下因他的圣驾突临而错愕忙乱。

将他迎人大厅,众人行过陛见之礼后,他极具威仪的开口说道:“联自从避暑山庆秋弥回来之后,便听说了极多不可思议的事,靖王,你可知悉朕所听闻的都是些什么事吗?”

被皇上一点名,靖王慌忙出列,极恭谨的打个千。“臣愚弩,不知圣上所言何事?”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关于什么‘剜人肉、治大病’这种种奇怪的传言。原本肤国务繁忙,没空涉及这等荒诞不经的事,可这几日妖言加剧,连宫里都众说纷纭,偏加上今儿个一早,军机处同大人找上了朕,说明这档子怪事全出在靖府——咱们自家人的自家里——还牵扯到了向家的独生子,并害得媳妇儿差点自啜身亡。肤说——靖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给朕好好的解释解释!”圣上特意拉长音调并加强语气,那随时都可能转化出怒气的龙颜,令来不及回避的众人全颤惊了起来。

而其中最吃惊的莫过于靖王爷。他可没想到“剜肉治病”这事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更千万没料到会是和靖府一向交情不恶的向大人,将这一状告到皇上跟前!最要命的事实是,谁都知道自从先皇因为相信江湖术土炼丹吃药,走火人魔而亡迭之后,当今圣上最忌讳的,便是无凭无据、没头没脑、怪力乱神这等的事。

偏偏,身为皇室一族的靖王府邸却撞上了这种事,说邪门、是够邪门。再加上水翎毁了和向家的婚事,去就罪名凿凿、仍未平反的尹家……唉,这林林总总的事,的确是难以解释,不过事到如今,倒不如心一横将真相一摊,一切随皇上去定夺了!

“臣知罪!臣等一向知悉圣上最忌荒诞不实,怪力乱神。可臣的二女儿水翎却在远嫁海宁之后偏逢怪事,对这样的事,臣……也不知该做何解释,不过臣愿将这整件事的前后始未,向圣上详禀!”

“说吧!说吧!”皇上将袖一挥,一副颇为不耐的模样。

靖王自然是挺尴尬的,“伴君如伴虎”,这是古有明训,但既然传人皇上耳朵里的不是什么好事,靖王自然不敢期望皇上能给什么好脸色,他只能唯唯诺诺的据实以告。

他从水翎和向家订亲,霜若的出现履亲,以水翎的两头为难谈起,这其间,水翎和鸿飞几度僭越的代替他们的阿玛说起他们在海宁的生活情形。他们当然提起过那颠和尚,以及“剜肉治病”的种种缘由,言谈问,两人那质朴却情深的爱恋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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