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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棺新郎 第28页

作者:韩雅筑

“为娘的是想问你,凤露、凤霜姊妹,你做何打算?原本娘以为你死了,想弥补她们,才把继承权渡过去,结果你死而复生,持国府的产业,自是不能再由她们继承,这于理不合是不?”司徒文渊闷不吭声,她竟没来由的感到紧张。掠掠舌头,她蠕动一子,改变坐姿继续道:“娘知道你除了掩月丫头,谁都不要!可是娘对姜氏姊妹的母亲有过承诺,等时机成熟,自当迎娶她们入府。再说——你可是大唐权倾一时的尊贵王爷、千岁之躯,三妻四妾根本不算什么,而娘相信,掩月也有容纳‘长姊’的雅量,你说是不?”

蓦然撇过脸,司徒文渊寒冰似的结霜锐光,非常不幸的正中她翕动不停的嘴,堵住她剩下来的废话。

在一片冗长的默然中,连呼吸声都让人倍觉聒噪,司徒文渊却骤然哂笑,以一张很无辜、很哀戚的表情,先行化解掉母子俩一触即发的火爆场面,然后不急不徐的开口,“娘,孩儿也想照单全收,大享齐人之福。不过您是知道的,从姜氏姊妹进府,月儿便受下不少冤枉气,‘于情于理’,孩儿都该帮她报复的。要不,就说不过去了。”聪明,拿她的话反将回去,让她哑口无言,司徒文渊硬起心肠,还真是冷面无情。

李祯点头如捣蒜的附和,让司徒文渊笑容更些的欺近母亲,逼得她将背直往后倾,烫贴在雕花细腻的椅背上,以花容失色、“惊骁”的眼神回瞪爱儿,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闲适地走开,与她保持距离。司徒文渊打开摺扇,潇洒恣意的煽动着,一个箭步的时间,他骤然转身,似真亦假的威胁道:“不然我还是照单全收好了。月儿为正,她们姊妹为妾。待正式入门,我再来个辣手摧花,百般蹂躏,只要我替月儿出完这口冤气,再随便栽个七出之条给她们,将两人休弃返乡……

如此一来,持国府不但省下一笔可观的赡养费,也免得妻妾不和,闹得鸡犬升天,举家不得安宁。”顿了顿,他在李祯目瞪口呆的神情下,轰然大笑地追问:“娘,您说孩儿这主意好是不好?”

“这样……好像不大好!太欺负人了。”微张其口的李祯,只能错愕以对。已经被吓得讲不出话来了。

“说的也是,不然等娘想到好法子,冉我孩儿过来商讨对策吧!”合上摺扇,他不等她点头应允,便迳自离去。

出了金鸾厅,司徒文渊正对辛掩月哀怨的神情,就知道她又误会了。

但闻辛掩月怯怯地垂下脸,嗫嚅的问道:“司徒哥哥真的要娶姜氏姊妹入府吗?”他便不住仰天长叹,徒增无奈。

拿纸扇轻敲她天灵盖,司徒文渊嫌她没良心的笑骂,“傻丫头,我是在帮你出气,你这小脑袋瓜子又想到哪去了?”

闻言一愣,继而心头泛甜的缩肩吐舌,辛掩月被骂得不好意思,只有柔声抱歉,“对不起!我没想到你对我如此体贴。”

“下次再怀疑我的用心,当心我修理你。”宠溺的话冲出口,直传进她美目盼兮的黑潭里,这才倏然惊觉,她饱含浓郁爱意的目光,似是若有所盼,想奢求他做同等的回报,却又碍于女性的矜持,略有踌躇。

读出她的心,却也让司徒文渊吓得心坎扑通扑通的跳。

唐朝尽出豪放女吗?她怎么可以像株渴求甘露的含羞草,对他展现所有爱恋风情?这让他怎生承受!一个不属于这时空的灵魂,能在此盘踞多久,或将有何变数,都是他不敢想像的。他可不想误人误己,耽误掩月花样般的年华……

藉由清喉陇的动作撇过脸不愿正视她如花美貌,司徒文渊尴尬的岔开话题。

“你不是想去抓蛐蛐儿吗?趁尚未掌灯,我陪你到后山找。”

真要比较康哲华司徒文渊的不同处,就是康哲华除了宠她宠到自己变成笑口常开的绕指柔外,他对辛掩月所有充满危险的要求,更是百无禁忌,一概不予反对;绝大多数的时间,他甚至比她热中寻找刺激,想藉此打发乏味无趣的古代生活。

努力摇头,辛掩月持反对意见的嚷道:“蛐蛐白天也可以找呀!不急在这一时呀!”观看天色,她挨着他,扯住司徒文渊水袖撒娇,“现在是酉时一刻,正开始起风。昨儿个你不是答应人家,要做个纸鸢来玩玩吗?我们现在来做好不好?”

“那还等什么?走吧!”有好玩的还不跑第一?司徒文渊目光眈眈,反过来催促她急步而行。自己则转身吹口哨,招来张骑要他备齐工具,到后山等待主人到来。

第九章

“真的可以飞吗?”双掌撑在地上,直想凑近他,把司徒文渊精心设计的“变种”纸鸢瞧个仔细;结果还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个时辰内,就见他手指灵巧的左扎扎、又戳戳,一架巨型纸鸢就产生了。

辛掩月脸颊通红,兴奋到无法自持,屏气凝神的等他试飞。

“当然可以。”司徒文渊是自信满满的。

不过是滑翔翼嘛!对他而言这可是轻而易举的小玩艺。

羊皮是现成的,四张兜起来,以铁条做支架,刚好够承载两人的重量。

向前两步,耸动双耳测量风向。须臾,司徒文渊牵起她的手,直朝西方走去。

“要到峡谷那边才能飞吗?”辛掩月好奇的问。

“是啊!”对她,他可有耐性了。

两人亲爱的来到崖边,司徒文渊绑好他利用青铜、丝绸勉强凑合起来的安全衣,顺便转过身帮辛掩月穿戴妥当,十二名保镖此时同时飘落在他眼前,阻止他玩命。

“少主,你想用这玩意儿在天上飞吗?太危险了。请三思而后行。”

“是啊!万一被公主听到风声,我们非得挫骨扬灰不可。

你可别害我们哪!”杜十全、杜百全苦着张脸,道出同僚们的心声。

现在的司徒文渊,可是非比寻常的“娇贵”之躯,梧栖山庄护法、护卫们莫不小心翼翼的呵护备至的顾看着他,唯恐他有个闪失。他以往炫赫世人、飞檐走璧的绝世武功,不但莫名其妙的消逝于无形,连最基本的借力使力,在各树丛间跳来跃去都办不到;每每见他从梧栖山庄走到持国府,不到半路便气喘如牛的直呼要以马车代步,杜十全这一干子保镖,就忍不住寄予深厚同情。

曾经名噪一时的江湖新生代,潇洒俊逸、剽悍昂藏、手脚俐落的司徒文渊,从起死回生那一刻起,蜕变成一只可怜的软脚虾,成日只晓得游戏人间、纵情享乐,看来梧栖山庄气数未尽,实在是上苍垂怜,众家儿郎前辈子烧好香求来的。

“啰唆!”啐了他们一声,司徒文渊音容冷峻、不容置喙的翩然转身,带着辛掩月,脚底一滑,便双双徜徉在蓝天白云下,与那苍鹰笑傲江湖。

他闷不吭声就来这招,可把辛掩月吓傻了。

心慌失措的挥舞着双手,她在双脚离崖的瞬间,紧闭起一双美目,看也不看下面一下;对双脚腾空悬吊在空气间的感觉,她虽感刺激,却也没勇气把眼睛稍稍瞠开一毫,享受腾云驾雾的乐趣。

把她的手抓到横木上,司徒文渊如浴春风的哄着她,“月儿,把眼睛张开,看看白云在对你微笑,晚霞绚丽的余晖也在跟你问好哩!”

“真的?”带着惶恐的心,怯生生地张开眼,辛掩月果真看她半伏的身子,搭乘着“纸鸢”在天空翱翔,双眼立即晶亮的熠熠生辉,兴奋得不可自抑。“哇!好棒,我真的像鸟般在天空上飞呢!”新奇的眼珠子转呀转地,冷不防看到站在崖边、措手不及的护卫们跌撞成一团,千里传音要庄里送厚被到崖底,免得他们失足栽下去,骨头摔成碎片拼不起来,她就冷不住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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