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赤魑背对着他耸了下肩。
“何妨呢?世界上有许多人是因为结婚而结婚,倘若你告诉我人必须因为真爱而结婚,那我会笑你傻,所以,你千万别给我这种机会呀!”
“大哥--”
“别再说教了。”司徒赤魑打断他的话。“事情尚未成定局呢,先不要浪费口水。”
司徒黑魇心里虽急,但他知道一时间要改变大哥的想法似乎有些困难,还是回家跟兄弟们商量吧!他打定主意。
+f十
踌躇了一天一夜,此刻,丁其衡不得不开口了,明天即是限期,他必须给董事长一个答覆。
“珞珞。”他在女儿相偕进房前唤住老大。
丁雅珞转过身,挑起眉。
“干嘛?”
“过来,我有事跟你谈。”
“谈?”
丁雅珞眼珠子转了转,带着疑问坐进父亲对面的沙发。
丁梵妮立即跟进。
丁其衡清了清喉咙,不大敢直视女儿。
“你认识我的老板吧?”
“大名鼎鼎的司徒赤魑?我当然知道,他可是当今家喻户晓的人物,炙手可热的万金单身贵族,但说不上认识。为什么问?”
“你对他有什么感觉?”丁其衡没有正面回答。
“感觉?”丁雅珞耸耸肩。“能有什么感觉?我并不真的认识他这个人。”
“那我问简单一点,你讨不讨厌这个人?”
丁雅珞实在是一头露水。
“我为什么要讨厌他?”
“那就好。”丁其衡很满意女儿的答案。
“老爸,你到底想说什么?”丁雅珞被勾起好奇心了。
“司徒赤魑他……想要你。”
“什么?”丁雅珞震惊过度,一时闪了神。
坐在一旁的丁梵妮同样无法置信。
丁其衡艰难地吞咽口口水。
女儿的反应早在他预料之中,他明白这事很难令人接受,但思量许久,他心底仍极度矛盾着。一方面是关系到自己的生死,一方面是女儿的幸福。古有道:虎毒不食子,他岂能自私地将女儿当交易的筹码?可是,偏偏又有一句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现在是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然而,他也没办法默默地坐以待毙。既然注定里外不是人,索性孤注一掷了。
“司徒赤魑想娶你。”他重复一遍。
“别开玩笑好不好?他怎么可能会想娶我?”丁雅珞置之一笑道。
“真的!”丁其衡笃定强调。
“老爸!你当你女儿是麻雀变凤凰续集的女主角吗?甭异想天开了!”
“是真的,我已经收了五千万聘金。”这算不算得上善意的谎言?
“你说什么?”丁雅珞再度受惊。
“宝贝--”
“别用那么恶心的称呼叫我!”丁雅珞不客气地打断他。“从小每当你这么叫我们时就代表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老实说,我真厌恶这个名词!”她一副不屑得想吐口水的模样。
丁其衡摆摆手。
“好,不叫,你同不同意呢?”
“废话,当然不同意啦!他大我十多岁耶!开什么玩笑!”
“可你并不讨厌他不是吗?”
“那是两回事!如果不讨厌的男人都能嫁,那天下的女人岂不全成了荡妇?”丁雅珞向来是口若悬河、应对如流的,她句句带刺地反驳。
“你总是这么牙尖嘴利。”丁其衡咕哝道。“但钱我已经收了。”
“那还不简单,如数退回不就得了?”丁雅珞说得轻松。
“是呀,爸,你明天一早就快把钱拿去还人家。姑且不论你老板是个怎样的男人,姐还年轻,学业也未完成,现在谈结婚的确太早了些。再说,这年头结婚不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会不会幸福在其次,倘若最后以‘因了解而分开’来收场,一切也都白费。爸,你希望看到这种种结果吗?”丁梵妮帮腔,柔柔的嗓音向来有当头棒喝的适时作用。
“可是……可是……钱退不回了。”丁其衡嗫嚅道。
“为什么?”姐妹俩异口同声。
“因为……花掉了。”
“爸!五千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你把它花哪去了呀?”丁雅珞张口结舌,不信。
“花……总之,就是花掉了嘛!”这是事实,虽然次序有些颠倒。
“爸,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可以现在才跟我们商量?”丁梵妮也瞪起一双不赞同的眼。
“好呀,这五千万美其名是聘金,事实上是你卖了我对不对?为何是我?一大笔钱,你究竟花哪去了?说呀!说呀!”丁雅珞激动得有点歇斯底里。
“没有,我没有。司徒赤魑外貌端正、富可敌国、地位崇高,他的优点是有目共睹地数不尽,多少人想当他的少女乃女乃却不得其门而入,他喜欢你是你的荣幸,你有什么好挑剔的?”
“谁稀罕!假如我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早就不时到你公司去闲晃了,用得着等现在?”丁雅珞“嗤哼”了一声。“爸,我真不敢相信这些话会由你口中说出,你太让人失望了啦!”
“爸,你这次真的做得太过分了。”丁梵妮低声指控。
丁其衡被女儿你一言、我一语地批评,终于恼羞成怒--
“反正这事就这么决定了,雅珞,下个月,你晓得的,司徒赤魑生日那天,你等着在众人见证下当他的新娘子吧,好好准备。”
语毕,他飞快进入房内,留下忿忿不平的姐妹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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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司徒家的餐桌上充斥着一股无言的试探,司徒黄魅、司徒黑魇、司徒白魏三兄弟的目光全集中在大哥司徒赤魑身上,彷佛要剥光他衣服似的,而他只是一迳地沉默。
“大哥,你没有什么事要向我们宣布吗?”司徒白魏忍不住地开口了。
“什么事?”司徒赤魑一脸事不关己。
“听说,你的新娘有着落了?”司徒黄魅开门见山地问。
“哦?”司徒赤魑瞅了司徒黑魇一眼。“听谁说的?”
“大哥,你别明知故问嘛!”司徒白魏嘟哝。
司徒赤魑扯了一抹略带嘲谑的笑。
“看来,你们的小道消息还真灵通!不过,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我新娘人选的爸爸尚未答应我,所以现在说什么都只能算空口白谈,我觉得不如将之省起来吃饭,还比较有时间效益。”商人就是商人,连分秒也当钱在计算。
“是吗?可魇哥明明就说你非常有把握在生日当天将老婆现给大家看的呀!”司徒白魏皱起眉,搞不懂谁的话可信度较高。
“你们何时听我说过对哪件人、事、物没把握?自信是生存的根本条件之一,不是吗?问这种锉问题,小弟,你该检讨。”司徒赤魑气定神闲地回道。
“大哥,你真的认为这样做好吗?”司徒黄魅斟酌着说。
听司徒黑魇讲明了原委,他思考后也觉不妥,然而,大哥向来都很有分寸,他晓得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什么又不一该做,所以他这问话是半信任半担忧的,挺无奈。
司徒赤魑叹息一声。
“魅,拜托你别再重复魇在办公室问过我的问题好不好?你知道,好话不说第二遍,这也属于‘时间效益’之一。”
“可是--”
“我猜想,你们应该还没把这事传播出去吧?”司徒赤魑截下司徒黄魅接续的问号。所谓“传播”,指的是海外的其他兄弟们。
“还没。”司徒黑魇首度开口。
“为什么这么问?”司徒白魏困惑。
司徒赤魑抿了下唇。
“倘若事情没成功,你们说,我这回是不是糗大了?”
“怎么会?全是自家兄弟,谁会糗你?”司徒黄魅答腔。
“哼,不会才有鬼!”
“好了,你们兄弟真是,老把吃饭时间当开会时间,小心消化不良闹胃痛!”自厨房端了一盘水果出来的小妈唠叨道,宠溺地分别瞪了他们四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