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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温柔 第25页

作者:猫非

“我不是你要的那个聂修,”聂修松开抓住车门的手,转过身对着她,“在知道我是什么人后,你还能和原先那个你要的聂修相处愉快吗?笑容是假的,说的话是假的,就连叫你的名字也是虚假的,你还能接受吗?”

他说话时一步步逼近林宁,林宁则步步后退着,看着他阴冷的眸子盯着自己,人也跟着开始发抖。假的!明知道是假的还想要他回来吗?明知是同一人,却还想欺骗自己一定还有另外一个温柔的聂修存在,她不愿这个谎言揭穿。

“就算是假的,我也要。”她颤抖着说。

聂修的脚步一下子停住,盯着林宁,脸上的表情由扭曲变为压抑的心痛,为什么?那样聂修给了你什么?为什么这么义无反顾?他忽然好妒忌那个聂修,可以对着她笑,可以对她好,可以牵她的手,而不是现在只能无力地假装冷漠,这样好苦,真的好苦。

他轻轻地笑起来,苦涩的,哀伤的。

“是吗?就算是假的,你也不在意吗?我不信。”靠近她,心中浓浓的妒意挥之不去,他捏住林宁的下巴,在看到她眼中的惊慌时,另一只手扣上她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的唇。

来不及挣扎,唇已触上那两片冰冷,林宁睁大眼,感觉那令人心痛的冰冷渐渐地蔓延到自己全身,抬手打他,却被他拥住。

聂修的心里涌起浓浓的绝望,不该这样,他知道,可冷静的心在她说:就算是假的,我也要时,乱作一团,该是马上推开她的,但为什么?沉醉于她唇间柔软的温柔,手不由自主地搂紧她。推开她!马上!他脑中强迫自己,但却是伸手遮住林宁睁大的眼,吻得更深。

林宁已经忘了挣扎,心里无法拒绝那股浓浓的绝望,任他予取予求着,这样不对,她知道,但人已没有抗拒的力气,直到口中尝到浓浓的血腥味,她才猛然惊醒,用力推开他,惊恐地看着他唇上的鲜血。

“血。”她抖着声说,泪水在同时涌出。

聂修用力地喘着气,脸色已变成死灰,浓浓血腥味让他又想吐,他虚月兑似的向后退了几步,靠在车门上,看着林宁惨笑。

“就算是假的也要吗?那你为什么要推开我,讨厌就是讨厌,你咬了我不是吗?”他抬手拭去唇角的血,“没想到我吻你两次,嘴唇都免不了血光之灾。”自嘲着。淡色的袖子上因为唇上的血,殷红一片,而伤口又涌出血来,自嘴角淌下,和着他的惨笑,有种触目惊心的惨烈。

林宁摇着头,不住地往后退,看着他嘴角的血,看着他死灰的脸,只是为了证明她是讨厌他的吗?用这种方式,他疯了,疯了,而自己却又该死地沉迷其中。

笑容是假的,说的话是假的,就连叫你的名字也是虚假的,你能接受吗?聂修是这样问她的吧?而这个虚假的吻呢?她最后还是推开了他,不是吗?她无法接受,他在嘲笑她,嘲笑她。

“我恨你,聂修。”她低低地哭叫。

聂修却开始呕吐,蹲,背对着她,手抚着胸口用力地呕吐起来,自己所能承受的到此为止,心脏开始狠狠地报复他,他整个人已动弹不得。

林宁被吓呆了,想上去扶他,却动也不动。

第8章(2)

身边的汽车门忽然打开,林宁一惊,自己竟没发现汽车里还坐着一人。

从车中出来一位鹤发童颜的外国老人,老人看了林宁一眼,叹了口气,扶起旁边还在呕吐的聂修,幸亏自己坚持跟着他,他无言地将聂修扶上汽车,也不理会林宁,直接关上车门。

看着汽车急速离开,林宁这才缓过神,整个人还在发抖,她无助地蹲坐下来,口中喃喃自语:“他不是那个心脏科权威吗?”她在方若琪那里见到过他不止一次。

“你是说Dr.Smith吗?他是我在英国读医学院时的教授,是心脏科的权威,你也见过几次,怎么了?”方若琪从厚厚的《临床医学》中抬起头。

“他怎么会来中国?”这样的人不是应该待在英国,授课,治病吗?为什么跑来这里?林宁倒了杯水,眼睛望着窗外,失神。

“我也不太清楚,”看着她的样子,方若琪耸耸肩,“听他说是在中国有重要的病人。”

“病人?”

“对啊,他上次提过一句。”

“会是什么样的病人?”林宁不自觉地想起聂修苍白的脸和过于瘦弱的身子,心里一惊。

“我也不清楚,应该会是很重要的病人,因为Dr.Smith是很少为哪个病人离开英国的,他一直宣称自己是个顾家男人,你怎么了?为什么问这些?”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瞎问。”林宁装作无所谓地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脑中却还是想着Dr.Smith扶聂修上车的情景,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现在想想,她忽然觉得聂修的样子像极了病人,有哪个正常人会这么脆弱?她一直以为这是他的体质,但又有谁会在一个月之间瘦成这样?

想到这里她不由一阵心慌,但马上又觉得自己太多心,更何况……她吐了口气,轻轻地笑,更何况他和她已没有什么关系了,一个自己恨着的人又何必太在意呢?

手机在这时毫无预兆地响起来,是方若琪的,林宁被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她。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做原告,就不会食言。”方若琪玩着长长的手机链,对着手机道,“你说几点?哪里?”

她停下来,听着话筒里说了几句,不住点头,然后又道:“我会去的,你放心,聂先生。”

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事,林宁吃惊地看着她,“你答应做原告人了?”

“嗯。”方若琪点头。

“为什么?”

“因为我欠他的情。”

“什么情?”

“是……”方若琪欲言又止,想了想道,“他帮助了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我必须还他的情。”

她说得认真,林宁怔住,最后他还是找到原告人了吗?很奇怪,除了吃惊,她居然不感气愤,相反,在听到她同意做原告人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为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

雨,淅淅沥沥的雨,阴湿冰冷得无孔不入,飘进人的眼成为眼泪,渗进心脏成为挥不去的痛。

离上次开庭已一个星期了,今天就是第二次开庭的时间。

“案子赢定了,虽然没有宣判,但胜败已分,政铭公司败诉的命运无法改变。”专程来看明天宣判的几个原A区老邻居,趁还没有开庭,与林妈妈围在一起议论个不停。

“那个聂律师可真有本事,好人啊!”以前对门的赵阿姨感叹道。

“是啊,是啊。”几个人马上附和,连林妈妈也在旁边拍手叫好。

林宁再也看不下去,人站起来,阴沉沉地走了出去。

人都是那么现实?那么容易忘记过去吗?站在法庭外的屋檐下,看着外面的细雨,林宁有些心酸,想起一年前的法庭上,想起哭喊叫骂的A区人,想起因此而病死的父亲,他们都忘了吗?什么好人?他分明就是仇人,难道一户一套的住房真的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的恨吗?

她干脆走出去,淋着细雨,不管此时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第一次开庭时,聂修清晰的思路,胜于常人的临场反应,令政铭公司方的律师毫无招架之力,节节败退。那是与孙仲愚截然不同的辩护方式,有些残忍,不留余地,却比任何方式更有效,而就是这样的方式曾经让政铭公司在一年多前胜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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