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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梢 第16页

作者:陶陶

“还好吧?”隋曜衡拉好她,让她站好。

喜乐转过头,吞了吞口水后,才道:“我……他……他是谁?”

隋曜衡正要说话,那人已趋上前来。“姑娘别怕,我叫阿金,是公子的奴仆。”他的声音沙哑低沉。

喜乐镇了镇心神。“我没怕,只是吓了一跳。”她看不出他到底多大岁数。“你怎么在那儿躺着?”

“小的在休息,因为怕吓了人,所以拿了几张叶子盖住自己,没想到还是吓了姑娘。”他咳了几声。

“你还是到房里休息得好,在这儿会伤风的。”喜乐说道。

“谢姑娘关心。”他低声说着,从喉咙理发出类似咕噜咕噜的笑声。

“我们走吧!”隋曜衡拉着喜乐的手臂,将她往前带。

喜乐往后看了阿金几眼,小声道:“他的脸怎么回事?好像被人踩扁了,而且他的声音怎么咕噜咕噜的,好像有东西卡在喉咙里?”

隋曜衡因她的用词而微笑。

喜乐仰头看着他带笑的脸,不解地道:“你在笑什么?”

他摇头。“没什么,你总是能让我笑。”

她哼地一声转过头。“我知道,姐姐都告诉我了。”

她的话让他模不着头绪。“告诉你什么?”

“因为你在府里很无聊,所以你当我是个消遣、好玩的东西,根本不是真心真意的跟我做朋友。”她生气地怒视着他,原本今天她并不想提这件事,可积了五年的“怨气”,实在难以压制。

他面露诧异之色。“喜福这么说我?”

“姐姐同我说了很多事,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对我好。”她朝他喊。“你比三少爷更坏!”

她的话让他哭笑不得,三弟在她心中本来是头号大坏人,可没想到这位子竟轮到他坐了?

她握紧拳头。“三少爷虽然脾气不好,可他对姐姐好,不像你面善心恶,是彻彻底底的坏人,伪君子!”她毫无预兆地突然出拳,打上他的胸口。

隋曜衡诧异地忘了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因而后退一步。

“本来我是想打你很多拳的,可是今天老爷过世,我不想跟你打架。”她扬起下巴,双眸仍闪着怒火。

她一副施恩的表情,让他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怕她老羞成怒,他故意咳一声。“你的拳可不轻。”她却撇过头不理他。

他大声叹气。“没想到五年不见,我在你心中已如此不堪。”

听他这么说,她忍不住回嘴。“难道姐姐说得不对吗?”

他看着她,抬手按上她纠结的眉心。“或许刚开始是这样,不过后来就不一样了。”

她不相信,生气地拉下他的手。

“娘常说你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他突地转变话题,让她愣了一下,不懂他为什么说这个?

隋曜衡偏头注视水面荷花的倒影,闻着周遭的花香。“所以,她一再告诫我,不许欺负你。”

喜乐呆愣地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他转向她,伸手弹了下她的小鼻子。“你的身手不错。”

他不相干的话语让她又是一怔。“我天天打拳,自然好。”因为其他女儿家该会的女红,她既不感兴趣也没耐心,惟一能让她持之以恒的只有武术,不管晴天雨天,她从不间断,长年下来,功夫自然不弱。

她炫耀似的,抬起下巴说道:“我可是咱们城里的捕快。”

他愕然,随即笑出声。“喜乐你还真是……不让须眉。”

当今的闺女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遑论出来抛头露面,对女子的规范与教条,比起前朝可是严厉百倍;可喜乐不只抛头露面,竟还当起衙役!他臆测就算在民风开放的唐朝,女捕快恐怕也寥寥无几,更何况是现在。

“有什么好笑的?”喜乐不悦地道。

他勉强收起笑容,问道:“你娘怎么会答应?”

“娘自然是不答应,我同她说了好久,最后各退了一步,她才答应的。”

“退了一步?”他扬眉表示不解。

“娘说我若嫁了人,就得在家相夫教子。”她在湖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相夫教子?”他隐忍着不笑出来,这四个字很难跟喜乐联想在一块儿。

喜乐仰头瞧见他的笑意,皱眉道:“你在笑什么?”他在取笑她吗?

他故意咳了几声,掩饰笑意,而后在她身边坐下。

“喜乐!”他欣赏着粉白的荷花在风中摇摆。

“嗯?”

“我想你会是个好捕快。”他微笑道。

喜乐因这句话而绽出笑容,对他的怒气也逐渐消融,飘散于微凉的风中。

半个月后。

喜乐无聊地坐在府堂后的房间内,喝茶吃瓜子,屋里有些闹烘烘的,十几名衙役甚至在大白天划起酒拳,她却置若罔闻地托着右腮,神情飘忽。

“喜乐!”袁荣拍了下她的肩,在她身边坐下。“发什么呆?”他年约四十五,唇上留着一道胡髭,面颊削瘦,颧骨凸出,穿着一袭圆领浅灰的袍服。

他在衙门中任职书吏,主要承办各种文牍事务及收贮历年来的案子。

喜乐眨了下眼,转向他。“袁叔。”

当年父亲与袁叔交情甚好,自父亲死后,他常会到家中走动,看看有无能帮忙的地方;当年母亲让人一状告到衙门,若不是袁叔居中帮忙,那么母亲的案子,恐也无法这么快落幕;而她能顺利得到这份差事,也是靠袁叔的帮忙。

当时袁叔告诉大家她只是来见习的,因为姑娘家好奇,便让她来见识见识。

大伙儿因为她是个姑娘家,所以对她还算客气,不过,有些差役却觉得她不在家刺绣、干些针线活儿,跑来这儿做什么?对她的态度自然不友善。

不过,她根本不在意。

时间久了,他们见识到她的拳脚功夫后,才不再说什么,毕竟她在缉捕上做得可不比男人差。

只是,张捕头始终对她有成见,说什么女人就该留在家里,若不是她抓了不少现行犯人,堵了他的口,他早就将她撵出衙门。

“怎么了?”他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一杯茶水。

“没有,只是胡思乱想。”她皱着黛眉,昨天隋老爷入殓出殡,她心里觉得有些伤感,所以今天才没什么精神。

“对了,喜乐,有件事……”

喜乐见他吞吞吐吐,不解地道:“袁叔,什么事?”

袁荣先喝杯茶后,才道:“是这样的,你在这儿也一年了,若说是增长见识,那……那也够了,女儿家最要紧的还是找个好夫婿……”

“娘又找你做说客了。”喜乐打断他的话。

“不是,不是!”他立刻撇清关系,连忙摇手。“袁叔是为你着想,虽说你嫁了人才不再做衙役,可……可话不是这样说,你若不先辞了这工作,哪会有人上门提亲?毕竟女儿家抛头露面的总是不好……”

“这儿谁不知道我做了差役,辞不辞又有什么关系?”她颇不以为然。

“这不一样。”

“有人报案家里遭小偷。”一差役从外头进来,打断袁荣的话。

喜乐一听,立刻站起来,其他值“快班”的衙役也起身。

“有活要干了。”张捕头伸个懒腰。“动作快点。”他吆喝着,他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身材矮壮结实,皮肤黝黑。

七、八名衙役立即拿起佩刀走了出去,其他值“皂班”及“壮班”的差役仍嗑牙的嗑牙、聊天的聊天,完全没他们的事。

因衙门内的差役约分“三班”,即“快班”——负责缉捕,“皂班”——执堂役,“壮班”——为力差,各司其职,不过话虽如此,但各班之间的分工并不严格,若是哪一班的人手不足,或是缉捕需要大量衙役时,其他捕快也会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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