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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艳姬 第17页

作者:欧阳青

“喳!”明骥俯身应允了,内心暗自盘算着如何引蛇出洞的计划,既已排除无欢就是刺客的可能,“红袖招”就不用再去了。想到这里,明骥胸中又掠过了一丝难受的痉挛,在他还没察觉到自己的感情之前,他竟已深深地爱上那不甘寂寞的女人了!

§§§

大肆搜捕的行动在京城里如火如荼展开,四城门已关闭,严加盘问进出的路人,城里的流氓宵小抓了不少,但始终查不出刺客的踪影,明骥所率领的禁卫军整天忙得人仰马翻,将近半个月,仍然是一无所获,明骥丧气极了。他每天一大早出门,深夜返家,想借着这次的忙碌搜捕冲淡对无欢思念之情。

人们是善忘的,原本闹得满城风雨的刺客事件,隔了大半月还没有进展,于是人们就松懈了。八旗旗主的子弟们依然上酒家的上酒家,玩乐的玩乐,久而久之也把刺客给淡忘了。

这种打击对明骥来说影响最大,他不但得保护八旗旗主,还得负责追查刺客。在这种心力交瘁的情况下,他终于累倒了。

这天,他来到了“红袖招”左邻的如意酒坊查问可疑人物时,忽然脑中一阵昏眩,竟昏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待他醒来,触目所见竟是一间洁白简单的闺房,房中燃着淡淡的檀香味。他倏地一惊,坐起身来,他认得这檀香味,不,应该说他认得这闺房,这是“红袖招”的吟风阁。

无欢见他醒过来了,无比欣慰地捧着一碗药,怯怯地走到他面前:“你醒来了,那真是好极了!大夫说你是操劳过度,体力不支,多多休息就会没事了。”

明骥拂手打翻了那碗药,神色愤怒地说:“不用你来献殷勤,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扮演温柔可人的贤妻良母。你和我都心知肚明,你绝对不是这种人。”

无欢的心冷了大半截,神情凄惨地说:“你又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呢?我既不是王亲贵族,更不是小家碧玉,我只不过是个流落天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啊!我有资格和贝勒爷们平起平坐吗?我只是个任人玩弄、任人摆布的玩偶啊!”

这一番深刻的剖白并不能完全平息明骥满腔的悲愤,但她的字字句句都深深地撼动着他信誓旦旦、绝对不再对她温柔的决心。

他细细逡巡着她显得苍白和疲惫的脸,内心溢满酸楚的柔情:“我原以为你可以信赖我,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让我成为你飘泊的生命中,最终也是最完美的归宿。”

无欢无奈地笑了笑,眼神透露了无比的凄凉与萧瑟:“而现在,不完美的我已经不再是你捧在手心上钟爱的宝贝了!”她伸出手,制止了他欲张开的唇,“是我破坏了这一切的,你的确有权恨我。但即使做不成佳偶,我们也可以是朋友,不是吗?”

明骥默然半晌,而后抬起了费解的目光质问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道当我看到别的男人在你房里过夜,我那份心痛、悲愤,甚至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毁了的心情”,你了解吗?”

“我明白,只是我没有办法。他威胁我,又不时在我这里闹事,上回和察富兰大人大打出手的事还未解决,又恐吓嬷嬷。我不堪其扰,干脆遂了他的心愿。反正,他那种人也不会对我认真。”无欢的手捏得死紧,说着这番合情合理的谎话。

明骥怒极了,他对同是男人的褚向霖感到不齿:“太可恨了,我去替你讨回公道。”

“不,不要!总之是我命苦,你不要再为我生事了,我怕极了被人指指点点,也不要再有人说,我就是害得某某壬爷和贝勒不合的女人了。”无欢蹙着眉,泪光盈盈地祈求着。“你不要再管我了,不值得的,你应该去找更好的女人。”

明骥目光炯炯地望着她坚毅的容颜,彻底折服在她外柔内刚的气质里,他情不自禁地举起她的柔荑至唇边吻着,柔声说:“若是爱能说收就收,说变就变,那也不叫爱了。我对你的承诺,永远有效。若是你有天厌恶了这种浮萍飞絮的生活,我的心门随时为你而开,随时欢迎你投奔我。”

无欢心里悸动着,狂热的深情顿时侵占了她所有的理智矜持。她主动献上了红唇,吻住了令她心醉的言语,轻颤的娇躯偎上了他炽热的怀抱中。他们展开了一个缠绵至极的吻,直到强大的爱意就快吞噬了他们的呼吸,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来,明骥犹眷恋不已地搂着她纤细的肩膀,摩擦着她光洁细致的颈子。

“无欢,跟我回去吧!”

“可是,那褚王爷……”无戏也想啊,可她不能背叛师父。

明骥乍听到这三字,心头不禁燃起一把火:“别再跟我提到褚向霖这个人!你知道他已和我表妹婉绮格格订有婚姻,他不能给你什么啊!”

“你又能给我什么呢?他不能给的你一样也不能给,你能给我婚姻吗?你能赐给我头衔吗?我们能有见得了人的婚礼排场吗?”无欢咬着略显红肿的下唇,不甘示弱地反驳回去,也这样告诫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段没结果的感情。

明骥蓦然被她一再的逼问激怒了,因为她每一个问号都是那么真实、那么强而有力地钻进他的心坎里。他伸手攫住她的下巴,怒火腾腾的双眼盯着她,“是!我是和他一样什么也不能给你,可是你却把一切交给了他!哦,对了,就在这张床上是不是呢?你既然可以给他,何不再给我呢?让我这个被爱冲昏头的男人陪你共度今宵吧!”

无欢倒抽了一口冷气,在她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时,他已粗鲁地吻住了她的嘴,饥渴而丧失理智地尽情掬饮着她的温柔。热情像野火燎原般迅速在她血液中沸腾,她羞涩而虚软地躺在床上任他索求,她虽不悔却有满心的怨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你和褚向霖又有什么不同?”

正当他的手沿着浑圆的臂膀轻抚上细小的腰肢时,他听到了这句无情的指控,顿时如遭重击地松开了手。在见到泪光盈盈、无比柔弱又有着满月复心酸的她,他转过脸去隐藏心痛如绞又表达不出的苦涩表倩,长叹了一口气,将她胸前的衣襟拉过,盖住她赤果的胸:“很抱歉,我和他也许真是同类的人。”

说完后,他在无欢那双澄澈明亮、闪着泪光的明眸注视下,感到一股羞愧的狼狈,他猛地转过身去,迅速而沉重地走向门口。

“明骥。”无欢情难自抑地叫住了他。

他却不再回头:“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无论是褚向霖或是我,你都不需要,不是吗?”

无欢心碎了,转身倒在枕上痛哭起来,她终于失去他了。

§§§

由于康亲王遇刺,婉绮的婚礼不得不往后延,等褚向霖依礼守孝三年后,方能成亲。婉绮乐得长居鄂亲王府中,闲着没事,便往府中的后院跑,缠着汉阳问东问西的,对汉人每一项事物的出处,她都有莫大的兴趣。难得的是,汉阳也不嫌烦,巨细靡遗地详细告之,使她更是听得津津有味,对汉人的生活彻底向往了起来。

“十么?天上的星星杂乱无章的,怎么分得出南朱雀、北玄武、东青龙、西白虎?又什么二十八星宿、三十三天的,这太玄了吧!”婉绮摇着头,不可思议地瞪着手中的易经八卦,啧啧称奇地轻呼。

汉阳抿抿唇,对她笑了笑:“这算得了什么,古人还说天上的每一颗星都代表了世上的每一个人,每个人一辈子都受到这颗星的左右。传说中,薛平贵就是白虎星转世投胎的,而文天样则是文曲星下凡,所以他的《正气歌》才写得那么好,留芳百世而盛名不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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