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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二号房 第29页

作者:绿痕

“丹心,天字一号房的近来身子可好?”好吧,既然这回事左刚是闹定也会闹得更大,那他就拉尊房客来替左刚收拾善后。

“死不了。”被蔺言看过两回,也喝过六日苦到不行的药汤后,已经拒绝再就诊的侯爷大人,近来气色可能是打从他入栈以来最好的。

“那就叫他出来见见客。”散朝侍郎,当官的是吗?很好,他就让这个当官的瞧瞧陛下最为宠爱的当红臣子生得是啥德行,反正家里那尊在朝中红翻天的房客成天闲著也是闲著,此时不派上他来找找乐子,更待何时?

丹心不以为然地摇首,“侯爷不见客的。”向来只有人胆战心惊地去见步青云,从来没有步青云亲自出来见人的。

东翁邪邪一笑,“你就同他说,有人不信邪,嫌命太长,说千里侯是贪官污吏、无道王朝中的毒瘤,因此非替天行道拆他千里侯的招牌不可。”那个姓步的就同姓蔺的一样,全都是见不得有人挑衅的一派……呵呵,他最爱玩挑拨是非这一套了。

“是。”丹心想了想,也觉得这招肯定管用。

在丹心回去本馆后,愈想愈觉得他奸诈的鞑靼,两眼忍不住瞟向他。

“东翁,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阴险?”简直就跟那尊千里侯大人有得比。

东翁笑咪咪地一手撑著下颔,望著外头的大批人马准备看戏。

“客气了,大家都这么说。”开什么玩笑,他们以为在家中住了一大堆怪房客的他,是怎么有法子压下那票房客专心当掌柜的?这些年大风大浪见多了,这种芝麻小事,他哪可能没法一手摆平?

自一扇门回来,才回到卧龙街,就被汹涌的人潮堵得回不了家,好不容易才挤过重重的人群回到客栈里,左刚纳闷地指著外头一堆穿著官服包围了整座客栈的人们。

“东翁,那堆人是谁?”

“当官的。”他好整以暇地道:“同时也是来找十四巷碴的,他们拆了蔺言的义医馆。”

左刚大喝一声,“什么?”

“大概是因你和姓蔺的把他给惹毛了吧,人家是当官的,注重的是脸面,因此他当然会来这讨回他的面子啦。”东翁在他变了张脸开始发火时,再把矛头指向他和蔺言。

下一刻,生性冲动的左刚,即如东翁所愿,二话不说地冲出店外,朝著外头坐在轿子里的散朝侍郎扬声喝问。

“大人,蔺姑娘犯了您哪一条哪一桩?您凭什么拆了她的义医馆?”蔺言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这才辛辛苦苦地把她的义医馆给经营起来?而这两日前找过她一回碴的家伙,这回居然做得更过火?

身为散朝侍郎的欧得进大人,在左刚冒出来替蔺言出头时,起身走出轿外,并命人替他打伞遮阳后,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词当著左刚的面说出。

“她不为我儿看诊!”

左刚愈听心火愈盛,“就这样?”

他用力将衣袖一拂,“若她不为我儿看诊,那往后,她也休想再替任何人看诊!”

左刚二话不说地抽出捕刀,一刀甩出去,刀身就笔直地插在他身旁的轿门上,吓坏了欧得进,也让四著官服的人们纷纷拔出刀指向他。

左刚狠狠地瞪向他,“我方才没听清楚,大人若不介意,那就请您再说一回。”

“我……”

“做人有做人的规矩。”完全无视於四下的人马,左刚边说边走至轿前抽回捕刀,再别过脸横他一眼,“蔺姑娘有她的规矩,迫她为人看病,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所能使出来的伎俩?”

“东翁……”站在里头为左刚紧张不已的鞑靼,忍不住拉拉他的衣袖,希望他能快点去阻止左刚。

“慢。”东翁不疾不徐地以一扇敲著他的脑袋,“耐心点。”不急不急,只要再多等个几句话,就可以进入足以让步青云耍花样的主题了。

摆出当官架式的欧得进,一双老眼微眯,不客气地看著一身捕快装扮都还未换下的左刚。

“你是什么东西?”

左刚也不怕他知道,“一扇门总捕头,左刚。”

“不过是个总捕头,竟敢教训起老夫?”在官阶上占了上风的欧得进,不可一世地扬高了下颔,“你可知老夫是谁?”

“不知道。”

“老夫乃散朝待郎!”

“哟——”尖酸刻薄的语调,在欧得进报上官名后,登时自客栈里传来,“我还以为是哪个生了三头六臂的,原来只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小小芝麻官。”

“大胆!”欧得进随即转头朝里头大嚷。

被丹心请出来的步青云,整个人半倚在柜台边,发也没束冠、衣衫也不拉整好,只是掏出一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著凉风。

“啧,好些年没听人敢同我说这句话了,你说是不?”步青云心情很好地晾高了眼眉,微侧过眼看向东翁。

“我就说他嫌命太长嘛。”东翁点点头,顺手为他奉上一碗凉茶。

步青云指指外头,“就这个不想活的胆敢来这找我的碴?”

“对,方才同你喊大胆的那个,就是带头的。”东翁边向他说明也边向外头的人马说一声,“忘了向你们介绍,此乃千里侯大人是也。”

那个以专门克死人而出名的千里侯步青云?

所有人在听到那如雷贯耳的名号后,速速转首瞥看向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步青云一眼,而后集体大大往后退了数步,并在这大热天里开始发抖。

“这种小角色,你就不能自个儿打发吗?”难得出来见人,没想到却没什么搞头也没哈大阵仗,这让步青云不禁有些埋怨。

“因为他们说……”东翁不慌不忙地激励他的斗志,“区区一名千里侯,他们还看不进眼里。”

“是吗?”步青云的声调当下冷到骨子里。

“我们哪有这么说啊!”外头的众人忙不迭地大声喊冤。

“散朝侍郎……”将手中的纸扇一收,步青云想了想,冷笑地走至大门前,“原来是欧得进欧大人啊!”

“侯……侯爷。”在朝中从没倒楣抽中生死签,也压根就不想在有生之年见到步青云的他,怯怯懦懦地低声应著。

步青云朝他勾勾指,“欧大人,你,认为你的命很硬吗?”

“我……”不得不上前的欧得进,独自站在店门外,不时抹著一头的冷汗。

“侯爷,他们不但找你和东翁的碴,他们还顺道也找了左捕头和蔺姑娘的麻烦。”逮著了机会,鞑靼忙著替人火上添油,好出出一肚子怨气。

“是谁说……”步青云听了两眼微眯,不悦地压低了嗓,“本侯允许有人动我家邻居来著的?”他家的左刚,是他专门在打发时间时耍著玩的,而那个害他连喝了好几日苦药的蔺言,则是曾把他从鬼门关前给救过一回……他都还没回敬蔺言一下,这家伙,凭什么同他抢人玩?

“我、我们现下就走!”恨不能插翅快快离开这里的欧得进,马上转身扬手要众人快走。

“慢。”可惜的是,已被惹毛的步青云并不愿放人。

欲走不得,又得罪不起千里侯,全身隐隐颤抖的欧得进,满面惶恐地瞧著不再冷笑,只是面无表情的他。

“你以为,这里是由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他都大老远走出他的天字一号房了,在没找到乐子前,他怎可能就这么算了?

“侯爷……”

“一号房的。”东翁走出柜台,低声在步青云的耳畔说了几句后,再一脸没事样地退回柜台旁。

“笔墨。”步青云朝后伸出一手,早就准备好的东翁立即奉上。

站在外头,根本就瞧不清步青云在那张纸上写了些什么,欧得进才伸长了脖子想偷看一眼,快速落笔写完的步青云已将纸张摺妥装进信封里,再交给一旁专门跑腿的鞑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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