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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坏 第25页

作者:雷恩那

第十章飞欲何往,情满北香

这一晚,老驼的帐包聚落有客到访,主人家言出必行,宰了肥女敕羊只串在铁架上,以松香木火烤,滴油的羊肉被松香熏过后,滋味更美,即便胃口小小的女娇客,也能吃上一大盘。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合该这么做才痛快,可惜有人频频挡掉送到朱拂晓面前的美酒,那些要敬她的酒,全都转而落入鄂奇峰肚里。

“她不会喝。”他对那些敬酒之人淡淡道。

……她不会喝?

她不会喝?!

一开始听到这话,她险些没被嘴里的羊肉噎到,侧眸瞟着他沈静无波的峻脸,不知怎地,一股奇异蜜味在喉间化开,她脸红心跳。

好吧,那就“偶尔”不会喝,她“素行不良”太久了,总能乖一次。

作过简单的沐浴后,洗净身子,她裹着厚毛毡子在水源边看了一会儿月亮,那浑圆的月美得不可思议,夜空是神秘的宝蓝色,星河成带,闪烁着,让她想起夏夜河边的小火虫。

身后的脚步声略急,忙着寻找什么似的。

她回眸,看清对方,微微牵唇。

“鄂爷找得这么急,怕奴家去跟谁讨酒喝吗?”

被小小说中,鄂奇峰面皮底下隐着热,两眼如星,看着她不说话。

他笔直朝她走去,一步步沈定地靠近,然后弯身将她拦腰抱起。

他干净衣衫内透出湿气,覆颈的发丝还滴出水珠,朱拂晓只好打开毡子连他一块包裹,内心叹息,嘴上却故意娇声娇气问:“洗了澡,也不把自个儿擦干再出来,真怕我找酒喝,又喝得醉不醒啊?”

“怕。”他直白答。

她心一跳,那回答力道十足,撞得胸口疼痛,她一时间无话了。

他抱她回小帐。

老驼本要拨一个较宽敞的圆帐给他们俩过夜,被鄂奇峰婉拒了,因此今晚仍是睡他亲手搭起的帐篷子。

被轻手轻脚放落后,朱拂晓月兑去小靴,随即钻进毛毯里,她心音仍怦怦作响,呼息有些乱了拍。她听见男人月兑靴、拉合帐帘的声音,然后他也跟着钻进大大的毛毯里,结实躯体贴靠过来,从身后拥住她。

被他带走的这段日子,夜里,他常是这样搂着她睡。

但今夜,她全身发颤,在合眸感受他双臂沈而安全的环抱和日益熟悉的男性气味后,她像也听到他的心跳,穿透她的背、她的血肉。

“我们真的……”抿抿嘴,她努力稳住声音。“……要、要在一块儿浪迹天涯,再也不回头吗?”

横在她腰间的粗臂蓦地绷硬,搂她的力道一紧。

片刻过去,她才听到男人响应。

“等哪天走累了、乏了,想回头时再回头。”

闻言,朱拂晓在他怀里转身,在昏幽中近近凝望他烁光的目瞳。

他嘴角似有笑意,眉间奇异舒和,颇欢快的模样,原因不明。

“你跟我在一块儿,那你的北方牧场怎么办?你不是要重建‘秋家堡’?还有你的燕妹,怎么办?”那些才是他所重视的,不是吗?

“我不在,北方牧场还有许多好手,他们能照看。至于‘秋家堡’的重建,我上次回北方时已与玉虎谈过,要事多已商量出结果,余下细节则由玉虎当断决策,有他先顶着,我自然能无事一身轻。”说到最后,他像半开着玩笑。

朱拂晓咬咬唇。

“那巧燕呢?你怎能不顾她?你说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一直不愿想,真去想,只有心痛的分,但事情拖下去还能如何?他究竟要什么?她和他这样的牵扯缠乱,到底又算什么?

“燕妹很好啊,玉虎跟她在一起,他顾着她。”略顿。“妳在哭吗?”

“我没有!”她口气凶凶的,用力眨掉眸中水光,恼恨道:“你……你干么把巧燕丢给宋三爷?你怎么能这么大方?既是喜爱她,决意和她白首偕老,你该回去她身边,而不是……不是跟我在一起胡混!”

鄂奇峰一愣,疑惑地微瞇双目。

见她低下头想躲开,他扳起那张美脸,看清了,果真流着泪。

他真是对她既气又怜。

“妳是不是误解什么了?”认命低叹。“我当然得把燕妹丢给玉虎,他们俩彼此有情,相守已久,等来年春天也该办他们的喜事了。我当然喜爱她,她便如我的亲妹子,是我的家人,照顾她一辈子那是天经地义之事。再有,我若喜爱谁,决意与谁白首偕老,当然要去那人身边,而非跟个我毫不在意的人胡混。”

朱拂晓越听越呼息困难,越听,耳中越热,脑子发胀。

她眸也不眨,热气化雾,泪雾蒙了视线。

“所以我在这里,跟妳混在一块儿,把妳从‘绮罗园’里强抢出来。拂晓……”喑哑低唤,他揭掉她的泪,抚着她的温颊,目光好深,气息与她一样灼烫。“我一直在等,等妳愿意跟我谈。我握在手里的这条绳子不能放开妳,也不能把妳紧紧绑牢。若放了妳,由着妳任情任性,一没留神妳就溜远了;绑得妳太紧,怕把妳所有不驯的脾性全激将出来,结果只怕弄得两败俱伤……如今,妳终于愿意谈咱们俩的事,妳晓得这段日子,我憋得有多难受吗?”

“你、你……谁知道你想些什么?我又不是白雪驹,什么绑太紧、绑太松的?”内心激荡,她羞恼轻嚷,眼泪一直掉、一直掉。

她明明不爱哭,从小到大哭过的次数用五根指就能数尽,偏遇上这个恼人冤家,都不知为他落泪多少回。

大掌仍不断为她擦泪,抚红她的脸,然后是男人的唇舌,来来回回吮吻着她的眼睛和湿润面颊。

“十匹白雪驹都抵不过妳刁钻难驯。”他依旧很认命地叹气,真放不开。

“那你又何必?”她吸吸鼻子。“鄂爷尽避走开便好,何必非来招惹不可?”

这女人当真得了便宜还卖乖!

气恼与怜情交番涌出,他加重力道抱住她,像要把她压进自个儿血肉里,方能消心头之恨、泄胸中之情。

“是谁一开始定出那三日三夜之约?是谁要走我的清白?还夺得那般彻底,从头到脚啃得那么透尽?”

嗄?!

“我是传统守旧之人,清白被要走了,难道不该要对方负起责任吗?”

什、什么?!

朱拂晓瞪大清眸,被他逼视得无法动弹,也被搂得动弹不得。

她小嘴掀张着,努力要挤出点声音驳斥一下,但舌头像是僵了,没法言语。

鄂奇峰微翻身半压在她身上,俯头就吻,蹂躏她的朱唇。

他吻得很重,半点也不温柔。

他压制着她,即便身下的女子没有丝毫抗拒的迹象,甚至随着他的侵略而热烈反应,他的大手和铁躯依旧把她禁锢于身下。

烈火高烧,一发不可收拾,毛毯内的两具身躯跌进对彼此的渴望中。

稍稍平息后,朱拂晓枕在男人的胸膛上。

身子仍有些虚浮。

心跳仍有些快。

她闭闭眼,静吁出口气,彷佛所有的迷思幽情都在这声叹息里。

“你那时……我们作出那个约定后,你就打定主意,要跟我纠缠到底了吗?”

哀她长发的手略顿,鄂奇峰低声道:“我若非早有那样的打算,是决计不会任妳胡来,和妳相好。”

“我只要三日夜而已……”她本来真的不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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