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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陌生男子的来信 第25页

作者:林如是

“你说什么?她是你的女儿--”

“不!她不是!”黎北潇倏然打断她的话。“她不是我们的女儿,我从来就没有将她当作女儿看待。我爱她,我一直都爱她!”

“你说什么?湘南不是我的女儿?”萧竹筠瞪大眼睛,似乎受不了这个打击,身体摇摇欲坠。

“妈!”黎湘南抢过去想扶住她,但被她推开,跌到地上。

“走开!你不是我女儿!不是我女儿!不是我女儿!”

“不!不!不!不……”黎湘南摀着耳朵,拚命摇头。

黎北潇奔过去,搂着她,拚命安抚她说:

“湘南,你冷静点!别激动,湘南……”

“不--”黎湘南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怎么了?”黑暗中传来黎北潇焦急的声音,按着灯光一亮,他走到黎湘南床边坐着说:“我在隔壁听见你不停在叫喊,过来看看。做恶梦了?”

黎湘南征征望着他,冷汗流了一身,全身月兑了力似地,连说话都觉得困难。她头一低,发现黎北潇拖鞋都忘了穿。

原来刚刚梦里梦醒全都是梦!

现在是真正醒了吧?

她从床上坐起来,下巴搁在膝蓋上,蹙着眉不安地说:

“我梦见妈突然回来,看见……看见……她知道我不是她亲生的女儿,将我推开。一直嚷叫着我不是她女儿--”

“你想太多了。”黎北潇安慰她。

“我会遭天譴的!”

“我会陪你受天打雷劈。”

沉默的气氛不像在说情话,寂静得吓人。两个人,一个抵着下巴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相对无言,却意在不言中。

那种交流相当微妙,他们周遭的空气也显得异样,情分子饱和,浓情无限。

“你真的不在乎?”良久,黎湘南开口问。

“在乎什么?”

“别人会怎么说,怎么想?那些闲言闲语和难堪的话,你真的都不在乎?”

“我只在乎你,你一直都知道的。”黎北潇笑了,笑得义气橫生。

黎湘南凝视着他,又呆楞良久,才喃喃自语:

“我一定会遭受天谴的,注定要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什么是永恒呢?上帝已经离得我好遥远……”

“那么,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獄吧!”

灯光暗了,世界在迴旋,黎湘南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次坠入黑暗的渊洞里。

第十二章

最后一个小节悠扬后,休止符渐收,音乐声慢慢停止下来。

“好了!今天就上到这里为止,各位可以下炉了!”舞蹈老师关掉音乐,拍手宣布。

学生三三两两走出舞蹈教室,高日安站在门口,目不暇接地一个一个张望,深怕漏掉要找的人,但他显然多虑;眼角余光除了专心面对眼前那些花花绿绿、青春明媚的少女之外,不轻意地一扫,就扫到了走在最后面,边走边擦着汗的黎湘南。她看起来那样显眼迷人。

他微微一笑。黎湘南还是老样子;她讨厌被观察,不喜欢被人跟在身后,总是跳月兑出圈圈落在最后面,冷眼旁观着一切。

她这种行为习惯是潜意识使然,还是个性作祟?通常有这种行为的人,多半性格都不是很开朗,內心里或多或少有形成他们这种个性的阴影存在。

可是这几天,他发现黎湘南变得很不一样;她像蛻去了一层枯化、阴郁的外皮,全身上下充满了春的气息,嘴角、眉梢、眼底处处溢满着盈盈的笑意。

她变得爱笑,轻快有朝气,像是所有的烦恼一扫而空;不过……

“你最近变得很不一样。”高日安上前一步,跟在黎湘南身旁。

“哦?有什么不一样?”黎湘南眼波一转,四处是兴。

“变得很有朝气,很明亮,很显眼。”高日安连连用了加强语气;顿了顿后问:“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我看你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欢笑。”

“你太夸张了,我还是我。”走到了更衣室前,黎湘南停下脚步问:“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斑日安支着墙,想了一会,还是从口袋里取出那封皱巴巴、电脑打字的信。他说:

“我想跟你谈谈这封信,还有你--”

“没什么好谈的!”黎湘南眉头一皱,丟下他走进更衣室。

就是这样!

黎湘南看起来虽然整个人改变不少,她本该的青春在她身上亮丽显眼起来,但是这一点还是没变,禁忌仍是禁忌;只要提起有关或可能触及到她內心那个压抑--或者说秘密时,她的反应就跟刺蝟遇敌似的。

斑日安收起皱巴巴的信张,耐心地在更衣室外等着。

饼了很久,黎湘南才从更衣室出来。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为什么对我的事那么感兴趣?”

黎湘南对高日安简直厌恶到了极点,她快步走向电梯,下楼,出大廈,完全不理一直跟在她身旁的高日安。

“湘南,别这样,听我说--”

“你到底又想研究我什么?你到底想找出什么好证明说我是个疯子?”

“湘南,别这样,我--”

“滚开!”黎湘南不肯听高日安解释,沉着脸说:“你难道不知道你很讨人厌吗?你比那个袁丹美更令我噁心!”

“湘南!”高日安再也按捺不住,抓住黎湘南大声说:“你讨厌我没关系,但请你冷静一下!我绝对不是想刺探你什么,只是因为我爱你,我关心你,所以找才会--请你相信我,我对你是诚心诚意的。我从未企图打探你的隐私--我可以发誓,如果我对你有任何虛情假意,我愿遭受天打雷劈。”

“发誓是没有用的,高日安,誓言只是用来矇骗上帝的幌子。”黎湘南冷冷说:“你对乔志高所做的事该怎么解释?你不是勸我别跟他来往,要我小心他,还企图向我揭发他的隐私?”

“我承认。但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必要时,我还是会出此下策。”

“说得多冠冕堂皇!你以为你是上帝吗?谁赋予你这样的权利?保护病人的隐私不是医生的责任吗?我看你充其量不过是个缺德的郎中。”

“我并不是一个医生--等等!病人?你刚刚说什么病人?”高日安显然被搞糊涂了。

“你何必再裝蒜!”黎湘南说:“像你们这种人,总是认为除了自己,天下的人都是疯子、神经病。你想告诉我乔志高是个神经病是不是?告诉你,我绝不会因为他曾到你的办公室寻求过你的协助,就排斥他,断绝和他的来往。你忘了,我也是个‘疯子’!”

“湘南,你到底在说什么?谁说乔志高曾寻求过我的协助?别说我不是个医生,就算是,他也从未到过我的办公室!”高日安越听越糊涂,试图澄清疑点。

“你是说,他不是……”黎湘南也迷惑了。“那么,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为什么劝我小心他?”

“他是--”高日安就要冲口而出,又压抑住说:“就像你说的,我没有资格批评或论断别人。但请你相信我,他对你别有居心,我怀疑他--”

“你怀疑他什么?”

斑日安想想,摇了摇头说:

“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他有点不对。他太冷太阴了,而且又--”

他说到这里又住口不言,抬头朝马路对面大廈望了一眼。

“又怎么样?”

“没什么。不过,如果你执意跟他交往的话,希望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徹底了解他是怎样一个人。到那时,再由你自己去判断要不要跟他继续维持朋友的关系。”

“你到底想说什么?”黎湘南满月复疑问。高日安说得吞吞吐吐,又多作保留,真正的问题却仍疑惑不清。她望着高日安,以为他会再多说什么,但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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