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宁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问,在毫无心理准备之下乍听这个问题,她的眼底掠过一抹狼狈,而那仓皇受伤的神情没逃过东方匀澈的眼。
“说啊!我若真娶了她,妳会开心吗?”东方匀澈不放过她,执意要向她讨个答案。
凤宁宁回避着他的眼神,语气有些僵硬地说:“我是应该开心的,不是吗?要是我能顺利完成请托,促成你们这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璧人,的确是应该要感到高兴的,不是吗?”话虽如此,但为什么……她的心底却涌上了浓浓的悲伤?
这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这个不够尽责的红娘,自己偷偷对他动了心!
东方匀澈将她的神情全看在眼里,心底的那抹不悦顿时清散了。虽然她嘴硬地没承认些什么,但是她那受伤难过的眼神,已经泄漏了她的心情。
“如果照妳所说,西门如玉已经有了意中人,而他们的感情若依旧坚定,那我硬是夺人所爱,岂不是很不好吗?”
“呃……是这样没错。”
她好像曾经听过一句话,但已经不是记得很清楚了,意思大概是破坏别人的姻缘,将来要牵三辈子的猪公。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说法,但光是想到牵猪公她就头皮发麻。
“既然西门如玉早已心有所属,那我也不想强人所难,依我看,索性更换一下人选好了。”
“嗄?更换人选?你说的是……你的妻子人选吗?”凤宁宁错愕地问。
“嗯,没错。”
“可是……你当初不是宣称非西门小姐不娶吗?”
“她就是不肯嫁,我有什么办法?更何况人都是会改变的。怎么了?难道妳这个红娘不接受半途更换对象吗?”
听了他的话,凤宁宁以为他又看上了哪家的小姐,心里头彷佛被人划了一刀似的,疼痛难当,但她很努力地不想表现出来。
“好吧!换就换,谁叫我是服务超好的优质红娘。说吧!你想要换谁?”凤宁宁佯装潇洒地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嗯?近在眼前?谁啊?”
“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人而已,妳说呢?”
东方匀澈一边说着,一边笑望着她,果然不出所料地看见她惊愕地瞪大了眼,小嘴儿甚至还因为过度诧异而微开。
“你……你……不要乱开玩笑!”
“开玩笑?”
“对啊!你这个玩笑话未免太过恶劣了!”
“嗯,我知道这种玩笑话很恶劣。”
见他竟然还点头认同,凤宁宁简直为之气结。
“既然知道,那你还--”
“所以,我并不是在开玩笑。”东方匀澈打断了她的话。
“嗄?嗄嗄?”
不是开玩笑?难道他是认真的?不会吧!
见她满脸惊愕,东方匀澈觉得既好气、又好笑。
“有这么难以置信吗?”
“是啊!”凤宁宁坦白地点头。她真的很难相信,她甚至不禁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东方匀澈无奈地说道:“难道妳真的以为我会去抱、去吻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吗?我甚至因为听见妳努力想撮合我和西门如玉而生气,妳看不出来吗?”
嗄?原来他刚才一脸不悦的原因是这个啊?
“我还不是因为受了你们的请托才会这么努力想要撮合你和西门小姐,不然我其实……”
“妳其实怎么样?偷偷爱上了我?”
心事被戳破,让凤宁宁羞红了脸。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她没有正面承认,但也等于是默认了。
“为什么不可能?”
“这还需要问吗?我们之间门不当、户不对的。”
“没那么严重,我们东方家又不是什么王公贵族。更何况,我女乃女乃更怕我真的终身不娶,断了香火,所以我想她老人家是不会反对的。好,就这么决定了,新娘的人选换成妳了!”
“喂喂,我又还没有答应要嫁给你!”凤宁宁立刻提出抗议,然而眼角眉楷却染上了抹难以掩饰的喜悦与娇羞。
“怎么?难道妳反对吗?”
“我……”
“妳最好考虑清楚喔!像我这种条件的夫婿,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错过了这一次,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女人最重要的是终身依靠--”
“等等、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说媒的时候都说这些话?”
“想也知道,妳能说的大概也不外乎就是这些了。”
呃,好像也是啦!
“可是……”凤宁宁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红润的唇儿却突然被他给堵住了。
东方匀澈已经决定了要娶她为妻,就不容她反对,既然她还有意见,那他就吻到她没意见为止。
丙不其然,在他灼热气息的包围下,凤宁宁很快就像融化成一滩水似的,不仅无力抗拒、无法思考,甚至还无法控制地回应起他的亲吻,毕竟她原本就偷偷爱上了他,在他表明了心意之后,她的心防更是迅速溃决了。
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比能和心上人结为连理更好,身为红娘的她此时更能体会这样的心情。
只是,他们真的能够这么顺利地在一起吗?
凤宁宁的心里隐约浮现一抹忧虑,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的顺利……
第七章
艳阳日,晴空万里,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进城了。
一串接着一串燃放的爆竹,不断地发出震天价响的声音,让整座城顿时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除了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之外,高亢响亮的喷吶声也不遑多让,伴随着喧天的锣鼓声,实在是热闹极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啊!怎么突然问这么热闹?”
“会不会是哪家在办喜事,这么铺张?”
难得一见的盛况让许多百姓都纷纷上街探个究竟,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却没有半个人知道。
“该不会是有什么大官到啦?”
这个猜测才刚说出口,远远就有人喊道--
“新科状元来啦!”
“新科状元?原来是咱们这城里有人高中了状元啊!”
“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真是替咱们城里争光啊!”
“会不会是章家的少爷?我听说他文采很好。”
“我猜是李家的二公子,听说他作诗、写文很有水准。”
“嘿!不然咱们来赌一赌吧!”人群中突然有人这么说,而这个提议立刻引起众人热烈的回响。
“喔?好啊好啊!那得快点下注!要不然等状元郎现身,就甭赌啦!”
“那谁来作庄?不如提议的人作庄好了!”
“好好!我赌章家的少爷,二十两银子!”
“我赌李家的二公子,三十两!”
“吕员外的长子,十两!”
大伙儿兴致勃勃地下注,算一算,“候选名单”一共有七、八个人,大家人人有希望,个个没把握。
在人群当中,也有好几名书生看着这热闹的光景,心中好不羡慕。
“真不知道今年究竟是谁高中状元?不论是谁,肯定文采洋溢,才气纵横。”其中一名书生说道。
另一个书生闻言,冷笑两声。“我说你啊!别老是整天在四书五经里头钻研着,一些重要的消息还是得要花些心思打听打听,要不,还真是后知后觉,遭人讪笑哩!”
“哟!我说你这个包打听,敢情你已经知道今年的新科状元爷,究竟是哪家的公子了?”
“那当然!”
“啧,瞧你神气的!别卖关子了,快说这状元爷到底是谁?”
“还不就是羊稠巷的那个何毕碁嘛!”
“嗄?何毕碁?你没说错吧?”
“千真万确,真的假不了,假的不成真。”
“吓!倒还真看不出来那个穷书生也有今天啊!”
“这有什么好值得惊讶的?真正该惊讶的是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