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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捡到高跟鞋 第9页

作者:梵朵

严棣心试着让自己相信这样的分析,然而纷乱的思绪却让他整个人像要烧起来似地,眼看着前方有个九十度的急转弯,而他,却忘了煞车怎么踩、方向盘如何扳回来……

于是,一声巨响。他连人带车猛地冲过了建筑工地的铁围离,撞上了里头的水泥柱,车子在原地打了三百六十度的一圈后,他的人在扭曲破败的车厢里昏了过去……

第4章(1)

在婚礼中失去李绫,严棣心的心情顿时失了光亮。

而他更没想到,就在他从昏迷中醒来的那一刹那,属于他的黑暗世界已然成形。

“不!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他惨烈的怒吼并不能改变这个事,虽然,主治医安慰他,说这可能只是暂时的现象,只要等到血块能稍稍移位.不再跟脑部大动脉黏在一块儿,届时,便可以进行精密的开刀手术,让他重见光明。

于是,就在失去爱人与失明的双重打击下,严棣心在短短的一个星期中便瘦了好几公斤。然而,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事情。严家人最掂心的是,一向脾气甚好、风度极佳的严棣心竟然换了个性,除了变得暴躁易怒之外,他开始用冷酷嘲讽的态度来对待周边的人事物。

严棣心不再是严棣心了!在他的身心受伤之后,他变成了一头凶猛的野兽来保护自己。

所以,他派了一组亲信去调查李绫失踪的事情,因为他相信,李绫是遭人绑架,而他必须找到那位绑架李绫的男子,好好地给他一次“深刻”的教训。但,倘若李绫并非如他所想,而是自己心甘情愿要给他这个难堪……

“那我更决心要你回来我这里,让你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才行!”严棣心对着黑暗,暗自许下这个复仇似的誓句。

“哥——”严棣音是严棣心在此地唯一的亲人了。自从出事以来,她便挑起了照顾严棣心的职责,除了替他决策公司的一些事之外,她更积极地寻找新娘子的下落。

“有什么线索吗?”这成了严棣心最关心的事了。

“李绫在昨天打电话给她母亲了。”严棣音削了一个苹果,递上前去。

“她说什么?人在哪里?”严棣心急切地问着。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她只说她很平安,然后——”

“然后怎样?”严棣心抓着床单,神情紧绷。

“然后就一直哭着,直到挂了电话。”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一定不是甘心让人带走的。”

看着哥哥激动的神情,严棣音也只有沉默以对。

因为,那一天李绫从停车场上车的时候,她的车才刚熄火,人还坐在车里面,所以,她是看得一清二楚,李绫是奔上前跟个男人拥抱后,才缓缓地坐进车中。由此可见,李绫的确是自愿的,只不过,她也看见了她眼中的矛盾和退却。

不过,她没勇气对严棣心出这个事实,她在不想在他遭受这样的重创后,再难堪地面临未婚妻逃婚的心理压力。既然此刻,他自以为是地认为李绫是遭人绑架,她也不戳破,或许,善意的谎言能帮他撑过这段艰辛的失明期间。

“严大哥,我们查到了那个男人是谁了!”几位严棣心委托的征信社朋友,带着一份资料上医院。

“说!”严棣心的语气带着烈焰。

“他的名字叫连缤洋,是个颇有名气的工程师,据他公司的资料显示,他在婚礼的前两天就已辞职,并且搬出了宿舍,行踪成迷。”

“好小子!竟然早有预谋。他家还有什么人?有没有去查仔细?”严棣心这会儿可是“恨屋及乌”了。

“他父母都已双亡,只有一个妹,跟李小姐是很要好的同学。”

“妹妹?!”

“就是被登上八卦杂志,让媒体误认为是新娘的那位小姐。”他们指的是连缤葵。

“什么杂志?”严棣心由于受伤,所以有关新出炉的八卦消息,严棣音都没敢让他知道,免得惹得他心情又不好。

“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严棣音心想,反正也瞒不了了。“其——新闻界只知道你车祸受伤的事,根本不知道李绫失踪了,这除了是我们刻意封锁消息外,还有那位伴娘的误打误撞。”

经严棣音这一说,严棣心突然想起了那一天,穿上新娘礼服的那位陌生女子。

“恐怕她不是误打误撞。”严棣心冷笑一下,“她是帮凶,是她故意伪装成新娘,来个狸猫换太子,好让她哥哥能从容地带走李绫。”他突然升起了要好好惩罚连缤葵的想法。

“如果这样,她一定知道她哥哥的去向!”严棣音插着话。

“我们跟踪监听了好一阵子,却发现连她都不知道,她还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打听李小姐的下落呢!她恐怕也是让人给摆了一道。”

“不管怎样,敢设计我的,我决不轻饶!”严棣心说得咬牙切齿。

“那——我们去拆了她的窝砸了她的工作!”这些人的惯有作风。

“哥,不要!”严棣音连忙出声阻止着;“前两天女乃女乃还说要来探视你,跟你的——你的新婚媳妇——”她早为这事伤透脑筋了。

“女乃女乃?她要来?!”由于从小母亲过世的早,因此,严家两兄妹跟女乃女乃的感情特别好,而严棣心之所以要那么早结婚,除了他喜欢李绫之外,其实,有泰半的原因是为了完成老女乃女乃的愿望。

“车祸的事,我不敢瞒她,不过——”严棣音这时就有点吞吞吐吐了,“不过,她看到朋友带去给她的杂志,以为——婚礼举行过了。”

“什么?”严棣心先是一顿错愕,然后久久不发一语地沉思着,接着,再以明了的口吻,问着她妹妹说:“你是要找那位女孩来冒充?”

“你说呢,”严棣音看着哥哥的面容,希望他能接受她的建议。因为,早在她看见杂志上那位女孩之际,就认出了她就是那日冒充怀孕的那个女子,来“破坏”其它女人对他哥哥的爱慕之情。?严棣音本来以为,她只是要帮好友保住严棣心,但是当她说出一些她哥哥那从不为人知道的小秘密,当她最后不顾尊严地将蛋糕涂上自己的脸时,她才发觉,这女孩跟李绫一定是情同姊妹,才能与李绫分享着对她哥哥的了解,也才会为此挺身而出,不惜闹出这样的笑话来证实一切。?所以,照这样的情形看来,只有那位女孩可以接受这样的安排,将计就计,先应付老女乃女乃,然后,等李绫回来说个明白,届时,她便可以功成身退,也为她的好友留下了余地地可以挽回。

严棣音仍不免认为,李绫的出走,可能只是一时的冲动,或许待冷静过后,她依旧会回到她哥哥的怀中,而大家还没把事情做绝了,不也是为了这个缘由吗?

“不必找她!”严棣心想都不想就吼道:“可以当我严棣心的女人多的是,哼,何必要她?”他只要一想起连缤洋的所作所为,就恨不能把跟他有关系的人全打下十八层地狱。

“可是——她对你比较了解。”严棣音声音变小了。?“我在美国也有很多女人对我很了解。”严棣心冷笑说着:“只要我一通电话,她们会立刻飞来我的面前!”

李绫的不告而别,带走了严棣心原本诚挚与开朗的个性,而此时此刻,取代的是翻滚的怒涛与心灰意冷的决绝,它淹没了他的理智,它蚀了他人性中最美的那一朵向日葵。

连缤葵在犹豫了一个礼拜后,终于鼓起勇气去医院探视严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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