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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梅攫心 第11页

作者:丹菁

他几乎天天守在东苑外头,为何他会不知道这件事?而这群贱婢到底凌虐她多久了,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可恶,她是存心气他不成?

臂仁偲一把揪住她的襟口,倏地撕碎她的衣裳,令大片的雪肤凝脂占据他的眼中,就仿若那一日……他是渴望、是奢求,他多么想攫取这一抹令他朝思暮想的脆弱灵魂。

“你在做什么?”

她瞠目结舌地瞪视着他!想要用手遮住的肌肤,双手反而被他擒得更紧,甚至交叠在头顶上。她惊愕莫名;他该不会是想要对她……不成,那怎么可以?如令她的身份不同以往,她可是他爹的妾,他怎可这样待她?

“做我想做的事!”他才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是他想要的,他便会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地霸取。

“住手!”感觉他的舌宛若小蛇般盘旋而下,直袭她的双腿,她不觉拔尖喊道,自他刻意设下的意乱情迷中惊醒。“你可别忘了,我已是你爹的人,你若这样待我,岂非让我背负人尽可夫的罪名?”

和他之间的事,早已随渊德的死而消逝,她不管以往她是否曾因鬼迷心窍而铸下大错,然现下的她,早已忘了那一切。

她已嫁入观府,她的夫婿不是他,他便不能厚颜无耻地要了她。实际上,不管她是否出阁,他都不能如此待她,是她忘了妇德,是她一时想要反抗爹,才会……不,她绝不会让旧事重演!

“你?一开始先得到你的人可是我,你别说你全忘了,我说过要娶你,然而你却为了攀荣附贵,甘愿成为我爹的妾。”

臂仁偲突地以双手撑起自个儿被蹂躏得疼痛的身躯,瞅视着她的寒目,隐隐交迸着阴沉而危险的气息。

可恶,她倒是很懂得如何悬崖勒马,知道如何让他冷静下来。她已是爹的人!是否意味着她也将这具身躯交给爹了?这丰挺的浑圆、娉婷的柳腰……在爹的身子底下时,她又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爹的?

“倘若你想娶妻的话,必有众多闺女等着你的青睐,你又何必纠缠着我?”她不打算化解他对她的误解,反倒想要逼他娶妻,以确保他往后不会再三天两头往这儿来,徒扰了她。“只要等你爹回来,咱们两个的身份便不再相等,还请你往后别再放肆地进入东苑。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不想因此而若心来不堪入耳的流言,更不想被府里的奴婢当成放荡主子,没能威吓命令奴仆的懦弱主子。”

言下之意,她是把她在观府里所受的委屈都算到他头上了。

然而,这话一出口,她反而伤了自己……莫名地宛若剐心般的酸楚,引得心头抽痛难抑。

“你……”要他娶妻?最后她到底说了什么都不重要,他只听得见她要他娶妻。难道她对他一点情感都没有,否则怎会将身子交给她?

这天下女子最在乎的不就是名节?她既然可以不在乎名节,难道不是为他?难道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自古便有女子被迫入府为妾,更何况她出身大户人家,怕亦难逃这一切……不过,如她所说,他不禁怀疑,她真是甘愿入府的吗?

可笑,真是可笑!他头一遭遇到想要迎娶为妻的女子,想不到竟成了他爹的妾;他的情深沉、爱勃发,然而却落得如此可笑的下场,要他如何能不放声大笑?

“请你出去!”她彻底漠视心底那股不知为何的痛楚,冷着声、寒着眼等他自动离开。

“好……”

他凄切地笑着,唇角仍不失妖诡的勾起,任由阴惊却又揪人心肺的笑声逸出了口,令季雪梅瞪大了明眸,不知所措。

“既然你要我娶妻的话,我便娶你最疼爱的贱婢为妻!”

“你说什么?”她不解。

臂仁偲突地放声大笑,松开了钳制,走到一旁,笑得霸气而慑人。

“你最疼爱的奴婢是瓶静,我便娶她,横竖她长得不算差,娶她为妻又有何不可?”

他转过身,邪气的眸子里盛满了怒与恨,勾在唇边的笑更显出他不可一世的霸气。

她以为他会这样放过她吗?只要是他想要的,在他得到手之前,他绝不会放弃!只要他将瓶静带进西苑,往后的东苑便由着他自由来去。

“你要娶她?”

季雪梅难以置信地将衣衫拉拢,顺手将手贴在心窝,却压抑不住那锥心刺骨的疼楚。

她以为他对她如此地纠缠,是因为他对她有着特别的情愫,想不到……只是她想太多了,她不过是他身边众多女子的其中一位,之于他并没有特殊的意义……她的心好痛啊!

“对,我会顺了你的心意娶妻。”但是不代表他会顺她的心意远离她。

想离开他?哼,凭她是没办法抗拒他的,只要他想要,他根本不在乎她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身份,即使要和爹为敌,他也不会就此轻易放手。

人可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空有的便是这一个躯体。礼俗又如何?他只做他自己,就算是逆命抗天,他也绝不放手!

***

夜色深沉,静寂得只有房外的风声与房内的叹息声相呼应。

季雪梅坐在窗棂边的枕椅,抬着被妒火折磨得不再明亮的无神眸子,睇着窗外一望无际的黑暗,狭隘的眼看不见观府另一侧的张灯结彩。

他真的娶了瓶静。

前几日他突地丢来一件大红的嫁衫,说今日要娶瓶静过府,便不由分说地离开,直到几个时辰前,他再度来到东苑,强行要奴婢替瓶静换上嫁衫,便硬将她带至西苑。

像是一场梦似的,一点都不真实,然而她还记得他眼里的决绝,那一份锥心的痛还停滞在她心里,鲜明地告诉她,那不是梦。

是她要他娶妻的,为何她会感到难以遏抑的痛?而这一份痛楚里头居然还掺着一份莫名的妒火折腾。

她在妒忌向来情同姐妹的瓶静吗?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瓶静在季府受尽欺凌,眼看着即将获得属于她自己的幸福了,为何她却无法替她感到开心?

以往的她,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事可以撼动她,但是现下,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给折磨得濒临死亡边缘……为什么?她找不出原因,然而出现在脑海中的仍是那一张可恶的俊脸。

一想到他,她便赶紧埋首绣着手绢,然而她却看不懂手绢上头到底绣着什么花样;不断地挥舞着针线,不过是为了暂缓这焦躁不安的心,甚至连尖锐的针头刺进了纤白如玉葱般的指头上,她仍是无动于衷。

这般些微的痛,压根儿算不了什么。

她只想要将那一张脸忘掉,想要拂去他的笑、他的怒;不管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要是属于他的脸,她都不想再想起。

在渊德死之后,在知道自个儿将嫁进观府时,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她便知道在这一世里,两个人之间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她不可能再放任这诡异的情愫滋长,更不可能纵容他放肆地占有她。

她厌恶爹对她的淡漠,但她绝不会做出有辱家门的事。

她不会的,她宁可一死……倏地,像是考验她的决心似的,门板砰的一声开启,接着毁天灭地般地夹带着妖诡的氛围窜进房里。

她才一抬眼,便见到那一张总是在夜梦中骚扰得她不成眠的脸,心狂然地停止了跳动,令她几乎停止呼吸。

“怎么,见到我来了,有点讶异吗?”他吐着冷惊而邪魅的气息,然而磁性的嗓音里皆是受尽思念煎熬的喑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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