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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好滋味 第11页

作者:蔡小雀

月光映照入窗,轻轻浅浅地映落在她小巧圆润的熟睡脸庞上。骆扬唇畔的微笑不自觉地荡漾了起来,久久不散……

第二天晚上,又是一堆萝卜。

第三天晚上,还是一堆萝卜。

第四天晚上……

“师父,拜托可不可以换一样东西切啊?”东施施一张小脸苦成一团,望着那堆萝卜就脚软。“只要不是萝卜,要我切什么都行!”

“我不是那种不能商量的人,所以!”骆扬嘴角浮起一抹邪恶的微笑,大掌揉了揉她的头。“没问题,明儿就改切点别的。”

“谢谢师父!”她小脸登时亮了起来,也不敢抗议他揉乱了她的头发,满眼感激涕零。“只要不是萝卜就好了,谢谢,谢谢。”

可是到第五天晚上,东施施才一踏进内膳房,看见他指的待切物品,马上就后悔了。

“不要逼我……拜托……求求你……上天有好生之德啊……”她一手握着菜刀,一手死命扳捏着水缸边缘,握刀的小手抖得如风中秋叶。

“妳不是想改切点别的吗?”抱臂伫立在一旁等待着的骆扬强忍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道:“而且不就是叫妳杀条鱼,又不是叫妳去杀人,抖什么抖?”

“可可可……牠牠牠是活的……”

而且那天晚上她才对这条大草鱼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慨心绪诉过衷情,今天却要对牠翻脸不认鱼地刀刃相向!

她满脸挣扎恳求地望着他,“我真的下不了手。”

“妳吃素吗?”他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呃,不吃。”她摇摇头。

他一点头,“好,那可以继续了。”

“等一下,如果我从现在起改吃素,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杀鱼了?”她脸上燃起希冀之色。

“来不及了。”他狞笑道。

“那那那……那我再去切萝卜,你这次要我切几千几百条都行,就是不要逼我去杀那条鱼啦,拜托!”她死巴着水缸边,放声尖叫,“拜托拜托拜托……”

“行了行了行了!”他耳朵差点被震聋。“不杀鱼,可以了吧?拜托妳不要再尖叫了。”再被她这样叫下去,全皇宫都给她吵醒了,到时候若是惊动了皇上,还不知死的是鱼还是人呢。

“吁……”东施施松了一大口气,脸上浮现满满的戚激。“谢谢,师父,你真是大好人。”

“现在又知道要拍马屁了?”他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呵呵呵。”她讪讪然地笑。

骆扬苦恼的揉了揉眉心,挥挥手道:“算了,看来要训练妳从基本功开始学习,时间绝对不够,那刀工洗切方面就由我代替好了。对了,妳东家的祖传食谱呢?”

“在这里!”东施施如释重负地笑了,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祖传食谱,满面讨好的说:“哎哟,师父,你早想开就对了嘛,靠我是济不了事的啦。来来来,我们东家祖传十八套大菜的秘技都在这儿,你只管拿去用,千万不要客气……那我可以去睡觉了吧?”

“慢!”见她要往外溜,骆扬及时拎住她的衣领,皮笑肉不笑的问;“妳要去哪里?”

“既然是师父你出马,这里自然就没有我的事了……”她缩了缩脖子,怯怯地望着他,越讲越心虚,“不对吗?”

“妳想得美。”他二话不说就将她押在自己身边,重重哼了一声。“妳,打开食谱第一页,我从第一道开始教妳。”

“啊?”她那张脸瞬间像活月兑月兑吞了黄连般发苦。

“我瞧瞧第一道是什么,嗯,‘佳偶天成’汤……”他左手像押犯人似地稳稳掌握着她的颈项、右手指尖轻敲着食谱上的字眼。“这名字不错,有点意思……以上好雪玉脆藕为底,熬出清甜滋味,再以天麻数片、艳红枸杞子少许,取其药香与滋补功效……”

听他这么一念,东施施也忍不住兴奋激动了起来。

“说起我们东家这道前汤呀,那真是好喝得不得了呢!”她一改方才的颓态,开心地解说着,“里头还加了软软滑滑的豆腐,海味十足的蛤蜊,滋味鲜甜清脆的竹笙和新鲜草话,只要喝了这汤啊,马上胃口大开,后头就算有上百道菜也都吃得下了。”他低头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排红小脸蛋!这丫头,闻煮色变,说到吃倒是比谁都要来劲啊!

骆扬心底滋味复杂极了,真不知该恼该气还是该笑好?

他实在希望她能够争气点,不只是为了东家,也是为了她自己。

“不错,前汤的意义就在于清喉润口开脾,这道‘佳偶天成’还算颇为适宜。”他点点头,“好,妳开始煮吧。”

“我?”东施施满满的兴奋瞬间消失,神情陡然一僵。

“有什么问题吗?”又来了,他不禁有些不悦。“这道汤的工序简单,并不难煮。”

“我不会。”她吞了口口水,两手像是有千斤般沉甸甸的,连抬也抬不起来。

“我……真的不会……我没有办法动勺。”

骆扬脸色微沉,“怎么不能动勺?妳那一日明明就煮了一品转运锅,什么叫作不会?不能?”

“那天不一样。”那些都是御厨们煮的,绝不会有问题,她这才放心搅和在一起的。

“有什么不一样?”她分明就是懒。骆扬心头怒火隐隐窜动,既不解她为何百般推托,又气恼她根本就是偷懒不受教。

世上有哪个人是一出生就会诸种技艺的?

没有会不会,只有肯不肯、努不努力的问题。

如果有心,没有什么是学不来、做不了的;可她自从踏进宫来,口口声声,最常说的三句话就是!我不会、我不懂、我不能。

他身为总御厨长,都已放下姿态,不借耗费夜晚原可休憩的时间,就为了要教她成材,能够凭自己的实力为她东家争一口气,夺下这份天大彩头,可是她还努力不到几天就全盘放弃……

那么他这些天来究竟为她担什么心?伤什么神?

他深深愤怒了起来。

“我再问妳一次,”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紧绷,“妳煮不煮?”

“……对不起。”她愧疚的低下头,“我真的不会。”

“我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不战而败的逃兵!”他的声音因怒气而凌厉,冷冷盯着她,“不要以为妳是女人我就不忍心骂妳!”

“我不是因为!”她猛然抬头,脸色有些苍白,张嘴欲解释。

“妳除了说‘我不会’这三个字外,妳还会什么?”他怒哼一声。“还是妳觉得东家酒楼的生死不足令妳牵挂?或是公主的婚宴只是一场儿戏?二个天大的笑话?”

不,不是的……她不是这样的……

东施施有些吓坏了,惊悸地望着他。

“但凡女子为何总被男子看轻?”骆扬冷冷一笑,疾言厉色痛斥道:“就是因为世上有妳这种装笨装傻装无辜的女人,不努力发掘自己的实力长才,不创造自己身而为人的价值,镇日就是当那赖在家里混吃等死的米虫,从父家嫁到夫家,巴望从备受宠爱的千金身分变成安享富贵的大少女乃女乃!就是像妳这种人,污饥了女子的好名声!”

东施施脸上血色瞬间褪得一乾二净。

在他眼里,她竟是这么不堪的人吗?

“如果妳想毁了自己和东家酒楼,请便。”她备受打击的悲惨模样令他呼吸一窒,胸口莫名绞痛了起来,但他硬生生挥去这该死的怜惜感,眼神越发盛怒而冰冷?“但是不要拖累我御膳房辛勤煮食备膳的一干人等。妳若认为我是蓄意刁难妳,那好,明日一早我替妳禀明路公公,就说我御膳房能力不足,没有资格协助妳东家酒楼襄办公主婚宴,请妳东家酒楼另择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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