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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相思染上身 第19页

作者:席绢

她打断他:

“气你?!我岂敢以为区区如我能够气得到您?”用力挣扎,仍挣不开他雄性天生具备的蛮力优势。他没弄痛她,但就是抱得很牢。

房令玺近得鼻尖足以抵住她的,两人气息交融:

“我不会认为所有的女性员工都该喜欢我,但是倘若有人特别讨厌我,我会想知道自己招人怨的原因。而你,朱月幽,正是我请益的对象。”

“讨厌,只是一种感觉。”她笑笑:“或许……正是因为,你长得像我那个离开我的丈夫。”见他不悦地皱眉,她知道他真的很生气了,但仍是道:“他,其实并不是我眷恋的重点,这么多年了,我已不再爱他。如果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就是他带走了我最珍爱、宛若性命的唯一宝贝。所以我念他、怨他、怎么也忘不掉他,以至於每见您一次,就会厌恶、就会避之唯恐不及……这样,您了解了吗?”

“我像他?原来这就是你讨厌我的理由?我无辜地背负起一个烂男人的罪愆当个代罪羔羊被你摆脸色,只因为某个肖似我的男人犯下的错,所以我活该承受?!”他简直不敢相信,火气如中秋烟火冲满天:“你知道什么叫冤有头、债有主吗?你竟会是这种是非不明、恩怨不分的昏庸女人……”

“我正是,也乐意自己是!没人教你生受,您何不放开我,走开一些,好让我下去办公了?”

“朱月幽!”他咬牙,浑身满是星火恨不得将她摇成碎片、烧成飞灰。

“你抓痛我了……”她叫。

房令玺及时压住她双腿,阻止她从他胯下行凶。

“你总是这样吗?不去找真正的债务人索冤,却要叫下一个动心於你的男人付出代价?只因他活该惹上你?!只因他活该长得像辜负你的人?!”

“是!我就是!我就是要找你晦气,谁教你要像他却又不是他,谁教你要来惹我?为什么不好心一点走开呢?还给我平静的生活,不要拿著这张脸时时刻刻地提醒我想起伤心的过去!你走开,我不要你!”她不要房令玺!不要他!他叫房令玺,所以苏骥瑭永远消失在这世上,再也找不到了!

她竟敢说不要他!

“很好,你不要我,但却要我的女儿是吗?你以为什么事都能任你爱要不要的吗?你只有两个选择:全然接受,或全然放弃。既然你要求我远离你,那好,从今以后也请你离我女儿远一点——”

她膛目叫道:

“你不可以这样!”

“我可以。”他笑了,非常肯定自己踩到了她的罩门。

“你竟将女儿的福祉置於自己的之下?为了自己的私欲就要隔开真心疼欢欢的人?”她气道。他怎么能!怎么敢!

他眯起眼,冷漠道:

“没有人不疼欢欢,她不差你一个阿姨疼。别把你自己的身价抬高了,以为少了你,她就没人疼。你最好记住,除了生母,其他女性想接近欢欢、疼欢欢,都必须得到我的允许。自然,我更有权选择谁能接近我的女儿。你想把欢欢当成女儿疼爱,也得看我愿不愿意接受。”

惊恐一下子攫住她心,教她一时吐不出任何话,就算此刻其实心中满腔的骂语欲陈……

不可以——他不可以这样!不能够隔开她与欢欢!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她终於见到欢欢了,怎么能忍受还没来得及抱够她、疼够她就被迫分离……噢!她一辈子也抱不够欢欢的,就算把全天下的奇珍异宝全捧来欢欢面前,也犹然觉得疼不够她呀!

欢欢是她生命中仅有的、仅剩的爱呀!

但是她现在的身分——一个普通阿姨的身分,却失去疼爱她的权利。这个自私的父亲说了:管制生母以外的女性去爱他女儿!像是疼爱欢欢是一种福利,外人沾不得、爱不得。他怎么可以这样?

“你——”她声音里有些沙哑,字字里著欲爆发的火药粉,只是克制著:“总是这么对付喜欢你女儿的人吗?你不许有人太过疼爱欢欢,并被欢欢所接受,剥夺了你当人父亲的权利是吗?你把这一点当成你独享的权利,任何人想参与都得跟你谈条件是吗?”

他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因她的话而震动。她说对了一部分事实,如果有人让欢欢太过喜爱,喜爱到近乎像是培养出亲子之情,他会觉得当父亲的领域被侵犯。但是这并不至於形成他刁难她的原因——

“错。”他忍住拭去她脸上泪珠的冲动,道:“你太爱欢欢,令我提防;你避我如蛇蝎,教我疑惑。欢欢很可爱,所以疼爱她是很自然的事,也可看成是你母性上的寄托。先前,我甚至怀疑你是社会案件上所形容的那种变态保母型妇人——别瞪我,谁知道一个渴望孩子的女人会做出什么事。”她杏眼圆瞪的模样可爱透了,意外地逗笑他,也灭掉了先前冲天的火气。“你我都知道,我们或许会对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圭女圭表现喜爱与赞美,但仍会有个限度。没有人会因而付出全心全力的关爱,嘘寒问暖得近乎一名真正的母亲。若有,必然是有所求,这事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不过那些人都不曾得到欢欢的心。”

“总之,你就是见不得欢欢喜欢我就是了!”可恶的人,占了欢欢七八年也就算了,现在还不容她多疼一点。

“不。我见不得的是,你不喜欢我。”

喝!他在胡说些什么?!

“难道爱欢欢也得连你一同爱下去?你都是这样吓跑别人的吗?”

“又错。我吓别人的用语是:如果你爱我、想嫁我,就必须把我女儿爱若性命,并且不得生育。这方法向来顺利吓走所有女人。”当他这么没行情?

“自私的男人,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结扎?”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他有女儿就够了。

朱月幽愣住,没料到会听到这种回答。

一时之间,刚才吵的话题都不重要了,她眼中的他,虽然已不是她心爱的男人,但是他至少仍是一位凡事以女儿为主的好父亲……

他遗忘了她的爱情,背叛了他们共许的誓言,但是呀……他就算失忆一百次也依然是一个好爸爸。

如今这样,也就够了吧。

她求的不也只有这样吗?求他们父女安好、求他们幸福,求上天让他即使另娶也无论如何要善待欢欢,让她的牵挂可以不那么感到断肠……

今天是她的结婚纪念日,外头有寒流,而刚刚他们一直在争吵,各自满心的忿怒不平,多么诸事不顺的日子呀!这般的纷扰……

其实她任性了,这人因无知而无罪,她是知道的。

但因他偏要来招惹,以至於有这样一场火气。

气他的无知、怨他的失忆,放她此身将永世飘零。而他,则与女儿过著没有负担、美好顺意的一生。

太顺利了,他的人生。

“你还想要什么呢?”她问著几乎拥有全天下的他。

房令玺微笑得一如锁定猎物的响尾蛇:

“要你爱上我。”

*****

“你还好吗?脸色很苍白。”粘秘书问道。

朱月幽扯出一抹淡笑,努力振作精神:

“我没事。你刚刚说陈秘书临时被总经理要求加班是吗?”这也是粘秘书出现的原因。此刻她们正坐在东皇饭店的欧式自助餐厅吃晚餐。

粘秘书点头道:

“总经理今天的心情不大好,我们终於知道是为什么了。”原来东皇的黄金单身汉相中了朱秘书这位清秀佳人了,於是活该陈秘书死得这般难看,现在还在三十四楼被磨得不成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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