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卡尔送出门以后又站在门口和他交谈了一番,然后才把门关上,大步来到头发花白的福雷医生身边。他已经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开始小心翼翼地给简诊治。简忍着疼痛,很不情愿地回答着医生提出的有关她以前接受的治疗的问题。可她的话被瑞安打断了,“骨折?!可你为什么没有打石膏?你找的是个什么混帐大夫?***,格雷厄姆,她本来用不着受这么多痛苦的,是吧?你干吗不赶紧做点什么?”
埃雷医生显然不仅是医生,还是瑞安的好朋友。他没有理会瑞安的叫喊,只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到简的伤口上,并严厉的责怪简擅自取掉了绷带,这才造成骨头的重新错位。他猜想肯定是虚荣心在作祟。简也乐得他做出这样的错误判断,就不再解释。“可你是怎么受的伤呢?”医生在问完了受伤的日期和她的就医地点以后问道。从他的口气上简可以看出,他也有和那位诊室医生一样的猜测。在有经验的医生面前简无法撒谎。
“这其实不是意外事故。”她看了看身边的瑞安,当他推算出那天正好是他的生日的时候,他呆住了;并用手下意识的模了模嘴唇。她感到现在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我……我打了一个人。”
“是吗?”
“没错,那人就是我。”瑞安坚定地说。他看上去对于应该感到负疚而恼火。“她低估了我骨头的坚硬程度。对吧,简?这正是你的弱点,总是低估对手……”“可我把你打倒在地上了。”她叫着说。
“对,可代价是什么?”
“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医生轻轻咳嗽了一声,打开他的药箱。简眨了眨泪水汪汪的眼睛,自己告诉自己说,这不过是疼痛所致。瑞安只是小声咒骂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我再把你的手包扎起来,不过我希望你这一次不要再打开了。否则你就不得不去做外科手术,我警告你。”福雷医生严肃地对简说。“实际上,再度出现的肿胀已经大大降低了愈合的速度。从现在开始,舍伍德小姐,你必须听医生的。”
尽避福雷医生说话十分和气;可当他把简的手包好以后,她却真的失声哭了起来。瑞安在送医生到门口的时候显然在努力控制着自己。
“放心吧,格雷厄姆,我不会再让她这么任性的……”
简趁他还没转身,赶忙用被单擦了一下眼泪。他转身回来,用有力的双臂撑在她身体的两边,盯着她。
“你别指望能对我的行为有什么约束,”她又拿出了以往的傲气。“我自己全权支配我自己——”
“在昨晚的事情发生以后,你还这么嘴硬?”瑞安说话时的目光使简不由得脸上发烧,并用那肥大的浴袍把身体裹得更紧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绕这么大的圈子向我隐瞒真情?”他说着狡黠的一笑。“不,你不用回答,我想我知道答案。你听见格雷厄姆医生说的了吗?这可能造成永久性神经损伤一可这一切不过是你那舍伍德的傲气在作怪!你父亲难道就没有教导过你要有自知之明吗?简?你宁可让自己残废了也不肯简单地承认自身的弱点!”
他伸手理了一下自己的湿头发,怀疑地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冒这样的险。上帝,究竟是什么让你着了魔?”
“当然是你!”简不禁月兑口而出,这句不明确的话所揭示的真相使两人都僵住了。
“我——我不是——”简说着把身体拼命往后缩,瑞安用眼睛在她身上扫视着,他的目光由阴沉逐渐变得可爱。她快速地喘息着,面颊上出现两朵红云。她眨着长长睫毛的充满憧憬的大眼睛,掩饰着内心的冲动。左手的疼痛现在减轻了很多,使她又可以想一些其他事情了,一些使她又痛又麻的感受,这感受使她想起被他拥有的快乐。
“可我是,”他温柔地小声说,并支起身子。“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吗,简?我无法不迷恋你……”
他抚模着她的脸,并用拇指抹去她眼圈深陷的眼角残留的眼泪。
“而我想你也希望我这样。”尽避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做了一个男子汉自信的俏皮的手势,可这并不像是一个胜利者对他所征服的敌人的鄙夷的讥笑。简的心在胸腔里狂跳起来。“我——”
他用手从她那显示贵族身份的高颧骨上伸过来堵住了她颤抖的嘴。“别,别,简,不要说违心的话,让我们俩至少在这件事情上还能彼此以诚相待。”
他俯去用嘴取代了大拇指的位置。他亲吻她,这一次并不像昨天晚上那样疯狂、冲动,却充满着温柔、甜美和感人的魅力……其中甚至充满谅解,这种发自内心的谅解的允诺正是简梦寐以求的。她感到他的手伸进了她的浴袍,抚模着她温暖的,并逐渐接近她的。她本来有力量反抗,可是她无法抗拒他的温柔,以前还从来没有人认为她是可以用温柔征服的。“哦,没错,这对我们都有好处。不是吗,亲爱的?”他说着吮了一下她的嘴唇。“大有好处。所以,我们何不为此努力,停止我们之间的争斗,携起手来为共同的目标奋斗……”
“什么目标?”她问,他的亲吻已使她体内充满了任何毒品都无法达到的迷幻。
“对对方有所帮助。”他温柔的声音充满性感的挑逗。“说到底,我还向医生保证过要照顾你……”
多年自傲的习惯使她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不需要——”
“你当然需要——我们每个人在生命的某个时候都会需要。”他说着把手抽出来抚弄她的眉毛,让它们舒展开来,使她严肃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笑意。“而且你还比一般人更需要,亲爱的。否则你昨晚不可能那么快就出卖了自己。”她心头涌起一股怒火。她想告诉他,他根本用不着花那么多钱买她已经准备付出的东西。可是她不能说。那样他就知道得太多了。“不是那么回事,我……我很生气——”
“我知道,我也一样。”他温柔地说,那充满谅解的腔调甚至比他的亲吻还更有魅力。“由于我们一直都在相互攻击,我真想像不出我们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他把手伸进她的头发,轻轻敲着她的头皮。她不再躁动不安。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赌气才拿了那笔钱的?你那么自信,怎么会和我或其他任何男人做这种交易?你答应和戴恩睡觉,不过是因为我对你太过分了,你想借此让我伤心。可事情几乎失控……”他的嘴角现出一丝玩世不恭的扭曲。“但是还好,我懂这种事情,我很清楚复仇的的愿望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征服人心……”他那蓝色的眼睛里放射出的光芒似乎有某种导航能力,从而使她受伤的左手放在了他张开的大手里。
“我在米逊海滩有好几栋别墅,”他温和地说,“虽然不大,但是设备一应俱全,而且很安全……你要愿意,还可以让任何人都不知道你住在那儿。怎么样?你同意的话,今天就可以搬去。”她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弄明白他在说什么。“你是要我和你住在一起吗?”她严厉地问。
“我不住那儿;我有自己的住处。那别墅就归你了,”他又解释说,“这段时间归你。”
“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