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你房间……”在吟哦间,她断断续续地说道,迷乱而饥渴。
他正有此意!
两人无视大厅的人迹,拥吻走向电梯,脚步凌乱踉跄,唇、手都在对方身上
唐豫近两个月来与世隔绝,死寂的感官和在受到挑动后,完全苏醒,像麻痹后抽痛着复原的神经,延展出教人难耐的渴求。
在专用的电梯中,两人迫不及待地剥去彼此身上的障碍物,扭动交缠的肢体寻求着立时的解放。
这就对了……他是唐豫,他是个浪荡子,他的形象就是和女明星在电梯里欢爱,这才是一向的他……
肢体的热度渐升至燃点。电梯停了下来,乔璇模索着开关,在电梯门无声滑开时,准备领他进入房里。
然而就在这时候,唐豫清醒了……这个套房只属于过思烟,即使这几年生活荒唐放浪,他也从没带其他女人回去过。他不愿在这时破例。
他立刻按下“close”键,让门重新合上。
“怎么了?”她察觉到他态度的转变,谨慎地停下动作。
他长叹了口气。
“突然想起公司里有事。”仍是那要笑不笑的迷人口吻。
“喔,那……改天?”她带着期待反问。
“嗯,改天,一定。”他不忘用火热的眼神许下承诺。只有他知道,自己的表演有多少虚假的成份。
送乔璇到饭店门口,看她进了计程车,同时,另一个身影立刻袭进他的思绪。他气愤自己竟然这么在意她!
可是,她失去记忆,台北她没来过,她出门时两手空空,就这样一个人出门,没问题吗……
***
他在人车川流不息的路旁寻到她。
“上车。”
冷峻的命令穿越层层迷雾,终于进入她的耳里。
他来了。没事了。
方才在晕眩中,她清楚地感觉到身旁熙熙攘攘的人潮来去。
在她身前四、五尺之外,是车流不息的马路,车声、喇叭声、人声不绝于耳,而她就这么瑟缩在人行道上,良久,没有稍动的力气。有些人会慢下脚步,看她一眼!,有个好心的妇人问她要不要帮忙叫救护车;更多人则像是没看见她,径自快步通过。
她曾试图睁开眼,只是,眼前的东西都变形扭曲了……她赶紧又闭上,不敢再看,以避免更强烈的晕眩。
她得保持清醒——等待。等待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要等下去。
时间分秒过去,她没昏迷过去,如雷的心跳和喘息也缓了下来。终于,他来了。他要她上车……他要她上车……
只是……眼皮还是沉甸甸地睁不开,身子也沉甸甸地起不来。
唐豫扶她坐进车里,直接驱车至医院。
医生的诊断忒也简单——“长期睡眠不足,刺激性的饮料如咖啡、浓茶明显过量,还有营养不良……”
说到这,他又自言自语地加上;“你们年轻女孩就是这样,一天到晚闹减肥。因为路倒被送进急诊室的女孩子十个有九个是减肥减坏了身体,再不然就是厌食导致营养不良……”
这席话说得孙易安哑口无卖口……她被错怪了,偏偏反驳不出口。她下意识望向唐豫,见他寒着脸站在一旁,更是不敢再说什么。她麻烦他的地方够多了。
“……所以你才会因为心律不整而缺氧。等一下给你打过点滴以后才可以走,自己的身体要多注意。这么虚弱……”
她赶紧点头。点滴她打多了,她不在意,重点是,待会儿就可以走了,她不用在这里待上更久的时间。
两个小时后,他们回到车上。她已经好多了。很想跟他说声谢谢,也想问他怎么知道她在那儿,以及他怎么有空……等等。
他那张没有情绪的扑克脸成功地阻绝了她的尝试。
美丽耀眼的跑车倒出车位,驶离医院停车场。
孙易安正襟危坐,舌头像是结冰似地说不出一句得体的话,索性封上。她原本打算就这么无言下去,只是,看着窗外往后飞逝而去的景物,她突然觉得不对。
“你不回饭店吗?”
唐豫瞟了她一眼。
“你来过台北?”
她忙不迭地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那你怎么肯定这不是回饭店的路?”
是啊,她怎么肯定?她自问。
“呃……直觉不是。”说出口后她更确定了:绝对不是。
他没回答她,一径操着方向盘,任沉默无止境地滋长……
“过中午了,带你去吃饭。”
他低沉的声音划破凝结的空气。她像是惊醒般,这才发现自己看着他侧脸钢硬的线条,看得愣了……
她硬生生将视线拉回正前方的路面,慢应了声,却感觉心跳渐快渐强。
方才……有那么短短短短的一瞬间,她错觉自己是思烟。
这想法让她脸红。她凭什么产生这种错觉……
汽车平稳的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每当车速加快,她的胃便一阵阵的翻腾。她知道他在生气,但不敢问他在气什么。
短短十多分钟的车程,她如坐针毡,直到车子终于有减速停下的趋势。
“请。”
他率先开了门下车,她立刻跟上,然而他的长腿并未体谅她的羸弱,追得她气喘吁吁的,起先,她还试图用小跑步跟上他,但没多久便宣告放弃,任两人的距离愈拉愈长,而她的心情也随之低荡,才一会儿的工夫,他已经穿过车阵,过到马路对面了……她低下头,眨去一颗差点溢出眼眶的泪,觉得自己好没用。
再抬起头时,她发现他赫然在她眼前……
他皱着眉头看了她一会儿,冷冷丢下一句:“可以走了吗?我没空跟你耗一整天。”说罢,他托起她的臂膀转身就走。
她感觉自己的心情像洗三温暖似的忽冷忽热,双脚却努力配合他的步伐加快着。
终于,他领她进了一间店面朴实的汉堡店——出乎她意料之外。有别于一般过于明亮温暖的美式速食连锁店,从外观看起来,它更像是传统卖烧饼油条的早餐店。
她怀疑这是他一向习惯带人来用餐的地方。显然他不认为她必须被如何认真且费心地对待。轮到他们的时候,他侧过头问她想吃什么,她没吭声,只是摇了摇头。
“两份总汇三明治,两份牛肉汉堡,一份洋葱圈,两杯女乃茶,再一份生菜沙拉。”他替她点了一堆,她感觉他是在报复她的默然。似乎跟他在一起,所有拂逆他心意的行为都会换来自讨苦吃的下场。
丙然,落坐之后,他很开心似的把所有食物均等分为两份,一份推到她眼前,让她没得拣选,没得拒绝。
她是真的没食欲,一餐下来,她吃得一口慢过一口,偶尔偷偷打量他两眼。
她发现他大口咀嚼的满足模样竟有着初入社会、满怀理想壮志的热血青年模样。她记起父亲一向笃信的话:吃相是骗不了人的。从他的吃相,她不免猜想:或许他的深沉讥诮只是表面……
“该享受的时候能全心享受,是种幸福,不管是在桌上还是……随便哪里”他故意慢下话,“你不会正好是那种爱故作姿态的女孩子吧?”他菱形上扬的嘴角要笑不要的。
她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总觉得他的语气有弦外之音。
他是真的深沉讥诮……她现在确定了。
不过,被他这么一说,咀嚼、吞咽的速度倒是立刻识相地加快。
在解决了他份内的食物后,他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望着窗外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冰女乃茶。长期持店的她很难不注意到他的习惯很好,即使盘中的碎屑他也能清理干净,而且动作优雅利落,显见出自良好的教养……和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