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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婚進行曲 第32頁

作者︰俞伶

「嫁給我,讓我好好照顧你的後半輩子。」他深情地注視她。

「你沒中風?」她終于自喉間迸出四個字。

他笑著搖搖頭。

「你竟然騙我?」她一怒,甩掉他的手就往門外沖,不息楊秋苓和褚群毅竟笑嘻嘻地站在門口,她的臉倏而紅成一片。

「你們倆……你們二人合謀?簡直太可惡!太過分了!」

秋苓一臉得意地湊近母親。「媽,比起你假裝胃癌傷透女兒心的行為要高尚得多吧?」

迸慈雲頓時啞口無言,忙看向褚群毅。

他搔搔頭,靦腆地解釋︰「媽,秋苓全都知道了。」

她听了,頹然地靠著牆。

楊秋苓乘機對母親說項︰「媽,伍伯伯待你多好,咱們可是心知肚明,你是不是也該好好報答他呢?我建議你最好‘以身相許’,也讓失怙多年的我可以享受父愛的溫暖。」

她對母親眨眨眼,並將她往伍風面前一推。「爸,我就把媽交給你嘍!」

站在伍風床側,一張臉脹得通紅的古慈雲又羞又怒地瞪視女兒。

「別瞪我,就這麼辦!我可以原諒你對我的欺騙。而且,你們倆男有情女有意,還磨蹭什麼?」楊秋苓雙手一攤,聳聳肩便拉著褚群毅掩上房門。

二人在互望一眼後,忍俊許久的笑意終于大剌剌地響遍長廊。

褚群毅在辦公室里愉快地哼著歌,眼楮不時瞟瞟牆上的時鐘,渴望時針和分針快速走到五點半。

今天是他和秋苓結婚半年的紀念日,他打算對她坦白隱藏多年的情意。這下絕不再用任何暗示性語句,他要真實地說出「我愛你」三個字,向她細數這十年來的絲絲情意,愛怨嗔痴。要她確切明白他的心,不許再有逃避和搪塞,要與她心坦誠相對,白頭到老。

他又瞄了時鐘一眼。唉!是誰說「時光飛逝」、「歲月如梭」來著?簡直是老牛拉車嘛!他泄氣地來回踱步,終于,再也按捺不住,他拿起衣架上的外套疾步往「霓裳」奔馳而去。

街上人群依舊熙攘,他在經過秋苓最愛的咖啡館時,憶起她愛極了的黑森林蛋糕,于是轉身走入店中。

「歡迎光臨!」服務員親切有勁地喊道。

「麻煩,三塊黑森林蛋糕外帶。」

「好的,請稍候。」服務員輕巧地打開櫥櫃拿取蛋糕。

他在等待的空隙舉目四望,竟撞見一個熟悉的側影。

秋苓!

她怎麼會在這兒呢?八成是咖啡癮又犯了!他笑嘻嘻地準備朝她而去時,卻被人捷足先登,另一扇門走進一個男子,他坐入秋苓對面的椅中。

是陳斌。

他渾身一顫,寒意從心中不斷地竄冒,腦海也一片空白。

「先生,你的蛋糕好了。」

茫茫然地付過錢後,茫茫然來到街上。他覺得愉悅的心曲都嘎然而止了。空氣似乎愈來愈稀薄,而他的心跳也愈來愈緩慢。

他們為何又踫面?不期而遇嗎?不,該是約好的,因為秋苓端坐著等他的到來。但是,她曾說永生永世不再見他的,若再見也當他是陌路人。這會兒卻相約在咖啡館!莫非舊情復燃?不,這不是秋苓慣有的處事作風。但這陣子秋苓對他的依賴和妥協一反常態,尤其在得知母親胃癌的真相後並沒有急急搬出他的寓所,這雖令他百思不解,卻又讓他欣喜異常。

然而,她和陳斌究竟為何而會?看兩人的面色頗為凝重,難道……不,別告訴我他像大多數的已婚男士,習于找昔日的女友大吐苦水,訴說婚姻生活的不美滿,希冀在女友處獲得溫暖甚至重續前緣。不,不會的。

可是,這念頭怎就像發了芽似地在心上植根生長,漸次茁壯呢?

不知不覺中,他已來到「霓裳」,門才推開就听得筱筱急急的呼喊聲。

「褚大哥,我打電話到公司時,你已經出門了!她迎向前去,表情焦急。

群毅揚起笑臉說︰「現在不是更好?可以當面跟我說了。」他將蛋糕遞給筱筱。「黑森林,記得留一塊給秋苓。」

「謝謝褚大哥,可是苓姊不在。」

「沒關系,我等她。我們約好一塊吃飯。」他在椅中坐下。

我就是要打電話告訴你這件事。苓姊要我通知你,她臨時有急事,今晚不能和你吃飯,也不會再回公司了。」

「她不回公司?」他挑高雙眉,想起咖啡館的景象。

「嗯!」筱筱肯定地回答。

「那好吧!我只好回家嘍!」他將雜志放好,起身又說︰「把蛋糕吃完,否則就不新鮮了。我走了,ByeBye!!」他揚揚手,轉身離去。

原來,他還是輸了。八年前,他輸給陳斌雖是滿心不服,但是他認命;八年後,他竟然還輸給他,在他冠上已婚身份的現在!

唉!在秋苓心中,無論時空如何轉換,世事如何變化,他永遠位居第二,永遠不及陳斌來得重要,呵呵呵呵呵。

不知何故,眼前漸漸模糊一片。

楊秋苓拖著一身疲憊緩步回到褚群毅的家中。一進門,只見屋里漆黑一片,群毅還沒回來嗎?她正兀自納悶時,左手已尋著開關,輕按之後立見光明。

褚群毅獨坐在客廳,手捧一只玻璃酒杯,杯里盛著透明液體和檸檬切片。

「回來了?」他頭也不回地出聲。

「嗯!怎麼不開燈呢?」她逕自往房間走去。「這麼晚還不睡?」

他望著牆上的時鐘,十二點五十分,原來他已經呆坐了這麼久。她和陳斌去了哪里?聊什麼聊到這麼晚才回來?互訴舊情?計劃將來?真的嗎?他模著口袋里那只藍色絨布硬盒,或者他亦給她一只當年未曾相予的婚戒。他沒有頭緒,舉起手,將杯中物一飲而盡。

「你有心事?」不知何時她已端了杯咖啡來到他的身旁坐下,語帶關心地問︰「公司有煩人的問題嗎?」

他回頭看她,淺淺一笑。「何以見得一定是公事?也許我煩的是私事。」

「是嗎?要不要說來听听?我或許幫得上忙。況且,吐吐苦水也是好的,耳朵借你。」她啜了口咖啡。

他失笑地搖頭。能問你為什麼要和陳斌踫面嗎?能追問在你心中我究竟算什麼嗎?

「你今天踫到什麼緊急事?」讓你耗得這麼晚。難纏的客戶?」他的語氣淡淡。

「沒什麼,只是一個成衣制造商。」她抬起頭。「對不起,我失約了。你晚上吃了什麼?」

成衣制造商?陳斌何時從汽車大亨搖身一變為服裝界鉅子?他听見陣陣碎裂聲來自胸臆。

「在巷口吃了碗面。」他信口胡謅,抬手拍拍她的頭。「夜深了,喝完咖啡早點休息。」他正準備起身時,她拉住他的手。

「你真的在煩私情嗎?」她的眼楮帶著不知名的波光。

「我瞎扯的。」他坐了下來,輕輕撫著她的發。「怎麼了?」

她傾身將頭倚偎在他的胸襟之中。「沒有,我只是覺得好累、好累,陪我坐下好嗎?」她悄悄地閉上了眼楮。

他調整好自己和她的姿勢,輕輕拍著她的肩頭。這樣的日子他能忍受多久?伴著心愛的人,卻只能被動地等待,等她伸手向他尋求溫暖?等她脆弱時向他企索力量?或者,他該問這樣的日子還有幾天呢?她就快奔向陳斌的臂膀了,不管當年他是如何絕情絕義地背棄她!當然,也不會在乎他多年來如何地深情守候。

心,真的死了。他累了,他也需要好好的休息了。

想起一首歌——

我們之間沒有延伸的關系

沒有相互佔有的權利

只在黎明混著夜色時

才有淺淺重疊的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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