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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的誘惑 第20頁

作者︰甄情

"我們能體會你的心情,可是,既然冤家要結為親家,就得盡棄前嫌,往後的日子才過得下去。"明義說。"我看你就在孝服外面披上女方送的毛裘吧,一來給女方面子,表示我們的善意,不要再互相猜忌,這樣你也可以保暖。"

"氈帽也戴上吧。"王濤動手為凌飛戴氈帽。明義的那句"不要互相猜忌"使得凌飛接受他的建議。當前他得扮演合作的新郎棺,不要引起蕭太後的懷疑。

時辰一到,遼營帶著一小團樂隊來請新郎上馬。遼營牽著凌飛騎著的馬走在前頭,簡明義、王濤等人步行跟在後頭。紅鈴牽了穿著紅衣羅裙,戴著紅緞頭巾的玉瑤出來。

看到玉瑤一身的新娘服,凌飛才開始有他真的要結婚了的感受,心情不由得略微緊張起來。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錯綜復雜的恩怨,她不失為一個美麗、可愛的女人,他也相當喜歡她。奈何造化弄人,他被迫與她成親,可能只會和她做一天的夫妻,今晚他就要找機會逃。

玉瑤挽著一長條紅絹的一端,紅鈴要凌飛挽起紅絹的另一端,紅絹中間結了一個同心。新郎、新娘牽巾走向宮帳。

爆帳里蕭太後、遼聖宗以及文武官員等都已盛裝等待著,營帳中各置了祖先牌位和供桌,供桌上擺了酒、菜。先前為凌飛牽馬的遼官引一對新人到供桌前,然後他焚香,跪著酌酒,一杯遞給玉瑤,一杯遞給凌飛,要他們舉杯祭拜耶律家的祖先。

遼官一邊跪向牌位宣讀:"玉瑤長公主于聖宗統和瑞年青月吉日吉時,迎漢人凌飛入贅入籍。"

新人飲下杯中拜過的酒,然後新郎由簡明義陪同,新娘由紅鈴攙扶,向蕭太後及聖宗一拜。最後新郎、新娘交拜,凌飛掀開玉瑤的頭巾,結婚儀式便完成了。

接著眾人來到事先已開闢的廣場。臨時釘制的許多長桌上已擺了灑壇、乳酪、黍餅、臘肉等。一旁還有正在燒烤的羊肉、鹿肉、兔肉,香味四溢。大家一邊宴飲。一邊觀賞為慶祝長公主大婚所準備的娛樂活動。

首先是角力比賽。由打赤膊、僅著短褲的勇上,一對一在以繩索圈起的圓圈內徒手搏斗,被推出繩圈的便輸了,再換他人上來與勝利者挑戰。凌飛心不在焉的觀賞角力比賽,心里盤算著該找什麼時機私下對明義講話。他們周遭始終有遼兵監視著,而遼兵幾乎都略說漢語.他苦無機會對明義說悄悄話。

遼官傳達過,入夜後在適當的時刻才會放走明義等人。事到如今凌飛也僅能姑且相信蕭太後會信守諾言。明義等人已經由俘虜升格為客人,和遼兵一樣坐在地上興奮的觀賞角力比賽,為挑戰者加油。

"凌飛。"

他轉頭去看他的妻子。她今天粉妝玉琢,美得教人心旌動蕩。

"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你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玉瑤靠在他耳邊說。四周充塞著士兵們為角力賽者加油打氣的嘈雜盧,不靠近講話的話,根本听不見對方在講什麼。"不管你心里在做什麼打算,可別表露到臉上或眼神中,免得母後起疑。"她的眼晴楮向離他們只有幾尺,隔壁桌的太後。凌飛的眼晴對上太後精明銳利的眼晴,心里一驚,冒出一身冷汗。他暗罵自己有勇無謀,絲毫不知掩飾自己的表情。他本以為玉瑤是個直率、沒心機的小泵娘,但是看來她的心竅比他靈通多了,思慮也比他周到。畢竟她是在多變的政治環境下長大的,而他數年以來都過著單純的軍旅生活。

上次玉瑤放他走,挨了太後好幾鞭;這次玉瑤如果又放他走,太後會如何處罰她?即使太後不處罰她,他這一走,兩國又起戰爭,他們兩人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面,要玉瑤為他守活寡,也是極不公平之事。

幸好玉瑤賢德,她要他的心,沒有堅持要霸著他的人,願意一再放他走,不計較她自己的利益得失,這種內外皆美的妻子,他卻一再負她,他實在大渾帳了!

想到這里,他對她的感激和情意又多了幾分,不由得握起她的手送到嘴邊親吻。不管太後有沒有看到,這是他發自內心、自然而然的動作,不是刻意要做給誰看。

玉瑤含羞又欣喜的表情,美得幾可令凌飛為她神魂顛倒。他對她舉杯說:"玉瑤,我要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她嫣然一笑與他踫杯。"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還說什麼謝。"

他們脈脈含情的凝視著對方。慢慢的飲酒。蕭太後露出寬慰的笑容。凌飛像一頭固執的蠻牛,可他運氣好,踫上玉瑤對他傾心痴愛。她勸玉瑤要以柔克剛,有來是收效了。不用她再操太多心。要不是她以其他俘虜的生命威脅,凌飛會到現在還在鬧別扭。,等他今天晚上嘗到甜頭,他就離不開玉瑤了,從此應該會乖乖的,認命的做遼國的駙馬。

耶律顯忠當初被俘的時候,不也信誓旦旦的說絕不投降的嗎?只要耐心的磨他、纏他、誘他,人都是有弱點的,有的貪財、有的,投其所好,哪怕不能手到擒來。

凌飛耿直不貪,既然他對玉瑤也早有情意,那麼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埋由,那個理由必須正當到讓他對他的良心有交代;一旦有了交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落進玉瑤的情網。

這一切蕭太後都了然于心,適時的給他拯救他弟兄生命的理由,也同意釋放他們上讓他以為他已討回一點面子。其實殺不殺那幾個微不足道的宋軍根本不值得一提。凌飛入贅之事既已辦成,和談已成功了一半,她本來就打算在和談之時釋放俘虜,提前一天放他們,給凌飛一個恩惠,何樂而不為?

角力比賽進行了一個段落後是馬術表演。契丹人可以以各種匪夷所思的姿勢騎馬,甚至可以整個人掛在馬月復上,從馬月復的另一邊看,根本看不見騎士,令自認騎術不錯的凌飛開了眼界。訓練過的馬可以直立著走幾步,或跳躍著走,或跳火圈、跳高架,表演得非常精采。

接著是射箭比賽、擲槍比賽。和角力比賽一樣,勝者都可得到賞賜。等到比賽結束,天也黑了。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人吹笙,有人彈箏,遼軍和唱起契丹歌來。

玉瑤向凌飛解釋,歌詞的大意是"為了保護妻小和家里的牛馬,男人必須做個勇土,效忠吾王,趕走敵人,等到光榮的勝利返家,孩子長高了三寸,小牛也成了大牛;和家人團聚,那就是一個男人最大的快樂。"

一向把契丹人看作化外番邦的凌飛。這一次以感性的眼光看那群已略有醉態在高歌的遼軍。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是父母的寶貝兒子,他們也為人夫、為人父,他們也期盼和家人團聚。已漢化的契丹人其實和漢人沒有太大的不同,大家本來就可以和樂相處,只因主政者的狼子野心,才引發戰爭,造成有的人無法安全返家,使他們的妻小頓失所依。

接著鼓樂齊響,遼軍許許多多大都跳起豪邁粗獷、動作簡單、質樸雄健的契丹舞自娛,為長公主婚禮的尾聲,增添熱鬧歡慶的氣氛。

稍後紅鈴趨前對他們說:"長公主、駙馬,時候已不早了,請人新帳安歇吧。"

"等一下,"凌飛說。"我想知道我的弟兄們何時可被釋放?"

"等兩位洞房後,太後看了證物,就會放他們走。"

凌飛蹙眉,不解何謂證物。玉瑤拉拉他的袖子,似乎在暗示他什麼,他也就閉口不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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