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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的誘惑 第19頁

作者︰甄情

玉瑤自己從小也是吃軟不吃硬的拗脾氣,幸好母後多年來一直教她。再哽的石頭遇到了軟若無物的水日夜侵襲,也會被穿透。能將百煉鋼化為繞指柔才是功夫。能在該硬的時候硬,該軟的時候軟,才能成為人生的常勝軍。

她該如何說服凌飛為求保命,暫時委屈呢?他要是不听,她該如何自處?這個冤家真是令人傷透腦筋。她罵他也不是,勸他也不是,只能動之以情吧。

"公主,"紅鈴在帳外叫。"凌飛將軍來了。"

玉瑤的芳心大亂,一見到手鐐腳銬的凌飛,剛才在心里準備好的一番說詞全忘了。他是一個人進帳,因為受雙腳上鐵鏈的限制而邁著小步。

"凌飛。"她未語就盈淚,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哭哭啼啼的不不吉利了,連忙對他扮起笑容。

凌飛看得心都擰痛了。玉瑤貴為遼國的長公主,蕭太後的掌上明珠,多少人求之不得.她卻對他情深似海,努力不讓他看到她為他心酸、心碎的一面。他即使是鐵石心腸也軟了三分。

"你的傷好些了嗎?"他柔聲問。他的仇人是她母後,不是她,他不能跟她做夫妻,至少可以在死前和她做短暫的朋友。

"好得差不多了。昨晚我試著躺著睡,已經不痛了。只是背肌還有點感受而已。現在,"她微笑,笑得溫婉甜美。她扭動一子。"背好癢喲,好想伸手去抓,可是又怕抓了將來會留下疤痕。"

"你過來。"

玉瑤不解的走到他面前,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是她對他全無戒心.相信他不會傷害她。他又上前一小步,幾乎和她貼近。然後他把被鐵鏈扣住的雙手抬高,自她頭上越過.把她圈在他懷里,他尚能活動的雙掌再輕撫她的背。"這樣有沒有比較不癢?"

"有。"她含著淚點頭,整個人往他身上偎去,雙手摟抱他的腰,頭靠在他肩上,胸貼著他的胸。他輕嘆,繼續輕撫她的背。"我知道我的死期到了,你為我做的已經太多,我無以回報,只能最後幫你搔搔背。"

"不!"她抬頭看他,竭力不讓眼中的淚掉下。"凌飛,你可以不要死,只要你答應……"

他搖頭打斷她的話,因為瘦了。顯得臉上的線條更加剛毅。"不要再說了,我听都听煩了。之前為了和談,聖上賜婚,我還可以接受。現在經過撻哥攻城破壞和談,我爹又遭火炮攻擊慘死的事件,成親之議已全無可能。我無能為爹報仇已屬不孝,如再入贅于仇人家,豈非罪該萬死,該下十八層地獄,層層受罰。"

"你想報仇的話,就要先保住性命。"玉瑤在他耳邊輕聲說:"如果死了,仇報不了,引發宋遼兩國之間的戰爭,促使更多人命喪沙場,罪孽豈非更為深重?我想你爹在九泉之下,應該寧可希望你含屈忍辱活著,不希望你到黃泉和他作伴。"

"我爹和我一樣是寧死不屈的硬漢,他會因為我死得有骨氣而以我為榮。"

"果真如此,那你們兩個都是有勇無謀的莽夫。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你應該珍惜此身,以待報仇的時機……"

他眯起眼楮看她。"你知道我最恨的人是誰嗎?你鼓勵我伺機報仇?」他抬起雙手,退後一步,不再與她的身體接觸。他遣憾不能再感受她柔軟的身子,偎著他,可是他必須與她保持一點距離,才能保持冷靜。

她沉重的點頭。"母後有她的立場,她不論做什麼;都會優先考慮到遼國的利益。剛才她對我說如果這次和談能夠成功,為遼國爭得足夠的歲銀,她想退居幕後,把國事交給我皇兄處理。近二十年來她為了遼國已心力交瘁,想休息了。"

凌飛冷哼。"在我看來,她就像是只張牙舞爪的母獅,和談只是她誘使敵人松懈的手段。我們已經被騙了一次,不會再上當。她根本就不想和談,她率領二十萬大軍人侵宋朝的疆域,就是為了我大宋的江山.不達到目的.或是不被宋軍打垮之前,她是不會罷休的。"

"凌飛,你把我母後想得太壞了。她只不過是一只想啄食更多米粒來喂養孩子的母雞。"

"反正,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做她的女婿。"

"可是……"玉瑤整眉。"母後說地有個殺手 能使你答應。"

凌飛揚揚眉。"我死都不怕了,還怕她會如何對付我嗎?"

"她……"玉瑤輕嘆。"她說,你不從的話,她就要殺掉其他的俘虜。"

凌飛驀地刷白了臉。"她要以明義他們的生命來脅迫我?"

"凌飛,"玉瑤上前一步,輕握住他手臂,柔聲說:"母後是為了我的終生幸福著想,你不要怪她。"

他怒目圓瞪,甩開她的手。"她太卑鄙了!她要把我碎尸萬段都無所謂,但是為什麼要害我連累其他人?我要是做鬼,一定要化為厲鬼來向她索命。"

"凌飛!"玉瑤無助的嗚咽。一邊是她的親娘、一邊是她的心上人,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痛苦得像五髒六俯全移了位,腸子扭絞在一起。她顧不得羞恥,緊緊的抱住凌飛,不讓他掙扎,在他耳邊低聲哀求,"答應吧,凌飛。先保住性命要緊,我向你發誓,等我們成了親,母後對你的戒心降低,我一定會助你逃走。"

凌飛沒有再扭動,楞楞的任玉瑤抱住。他堂堂一個男子漢,竟然三番兩次必須靠一個異族女子的幫助才能活命、才能月兌逃,多無奈呀!多可悲呀!欲哭無淚,便是這種說不出的痛吧!

他丟掉性命不打緊,要那幾個願意舍命幫他的弟兄們陪他一起死,那他就真是個無情無義、自私冷血的畜生了。即使他仍堅持不與玉瑤一起,明義他們必須陪著他死,他們可能也毫無怨言。可是,他不能這麼做,不能以怨報德,不能害他的好友們枉死。

他抬頭仰望帳頂,雙眼干澀得像快裂掉。爹的魂魄在加里?爹怎麼不教教他該怎麼辦?爹能夠原諒他與敵人結親嗎?爹能夠體諒他的不得己嗎?

他低下頭.用沉痛的聲音說:"我有兩個條件,第一,我要披麻戴孝,結婚時我不穿新郎館的禮服,要穿孝衣,第二,在禮成之際,要即刻將我的朋友們放走,我要眼見他們安全的離開遼營才進入洞房?"

經過半天的考慮,蕭太後答應凌飛的要求。

第二天,遼軍搭起一個新帳,做為公主和駙馬的新房。長公主的婚禮當然不能太草率,雖然出門在外不能樣樣準備得齊全,總是盡可能的要把長公主的婚禮辦得風風光光。

第三天的末時(下午三點)是良辰,女方先向男方"下財禮",送給即將入贅的駙馬一匹棕色的駿馬、一具華美的瓖金銀飾馬鞍,和一套契丹人的衣物,由氈帽到皮靴,全都包括。遼營中找不到麻可以給凌飛披著,但是為他準備了白色的孝衣。

不知他們的生命曾被威脅的簡明義等人樂于見到凌飛與遼國的長公主結婚,他們以為這是和談的前奏,也知道禮成他們就會被釋回,所以相當興奮,個個臉上的喜色比凌飛還多。

"凌飛,你既然已經答應要和人家成親,穿著孝衣太不給女方面子了。"簡明義說。

"是呀。"另一群人隨聲附合。"你這個新郎倌也太別扭了,不穿喜服也就罷了,居然還堅持要穿孝服。真虧女方大度願意答應。"

凌飛淡淡的說:"我是不得已才答應入贅于遼,至少該對我爹死于契丹人之手有所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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