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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戲女皇 第10頁

作者︰湛露

赫連爵哈哈一笑。「君子這種稱號的確不適合我,因為要想做個君子,首先就要偽善,我平生最恨偽善,陛下忽然這麼說,是不是在提醒我,該做點不夠君子的事情?」

她臉色一變,「每次和你說正事,你就開始胡說八道,是不是我太寵你了?」

他笑得更為得意。「這一個『寵』字還真是讓人飄飄然啊,放眼血月國,能被你『寵』不容易吧?那我就更該恃寵而驕一些才對。」

君月無奈地伸手掀開旁邊的車簾,看向外面的街景,將他的得意忘形冷淡到自己的身後。

「在看什麼?」車內的空間狹小,他稍微錯個身就來到她身後。

「沒什麼,只是在想如果血月國能一直這樣,百姓過著安逸的日子該多好。」她幽幽地看著窗外的一切,「這幾年先皇一直有野心擴大血月的國界,然而司空國的司空曜一直是我們的勁敵,幾次戰役下來不僅沒有佔到便宜,還吃了不少虧。」

「司空曜其實並不難對付,只是這樣的人和他為敵,不如和他交朋友。」赫連爵的確和司空曜私交不錯,所以對他的性格了如指掌。「司空曜勇猛善戰,但凡事剛烈到底,沒有半點轉圜余地,打仗不要命,和他交鋒不宜硬踫硬,只能智取。」

「這麼了解他?」她哼了一聲,「該不是紙上談兵吧?」

「若不信,可以撥兵馬給我,我打給你看。」

他將戰爭說得輕描淡寫,惹得君月回頭瞪他。「血月的將士性命可不是用來和你打賭的。待有需要你這位大將軍親自出馬的時候,我絕對會讓你大顯身手。」

「選你這位仁慈的公主做血月國的女皇,真是先皇的英明。」他的話听不出是嘲諷還是贊許。

君月只將目光投向窗外,沒有再回應他的話。但是她感覺得到他的氣息近在毫厘,也感覺得到他的迫力隨時壓在她的脊背之上。

她願意相信赫連爵,也相信他有能力可以幫她走出眼前的困境,這讓她暫時松了一口氣。不過這喘息的時間不會太長,大姊和二姊那里還對她虎視眈眈,因為赫連爵的介入,相信自己與兩位姊姊結的梁子會越來越深了。

不過君月的擔心暫時有點多余,因為正如赫連爵所設計的那樣,大公主望月和二公主霽月的確開始鬧紛爭了。

其實望月和霽月的紛爭由來已久,最初多是因為皇位繼承而暗中校勁。血月國不同于其他國家立摘立長的皇嗣選擇方法,每一代的女皇繼承人都是在最後一刻才會由前一代女皇當眾宣布,所以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皇女們都拚命表現,以圖在最後勝出。

事實上,一直以來先皇對兩位公主的態度也好像難分軒輊,吏戶禮兵刑工,兩個人各有執管,大權分散,表面上好像和和氣氣,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們私下斗得有多麼激烈。

原本因為這次皇位繼承的結果,兩人應該聯手反撲君月,但是赫連爵的出現卻將情勢改變了。

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樣,在一次皇族家宴上,二公主故意向他示好,言詞隱晦,惹得大公主狐疑嫉恨,又不能光明正大去質問,于是兩位公主結下新仇。

當君月得到消息,說兩位公主在離宮之後,各自的車隊堵在大街上互不相讓的時候,不禁嘆了口氣,對坐在一旁悠哉游哉的赫連爵說︰「都是因為你,我倒要看你最後怎麼收場。」

「不急,事情還沒有鬧大,這不過是個開始。」他依舊笑得從容,「她們兩個互斗得越激烈,你越好坐收漁翁之利。其實她們爭執也不全是為了我,前日你把大公主本來管著的皇家綢緞莊忽然轉給了二公主打理,這一下子讓大公主每年白白少賺一大筆私銀,她能不生氣嗎?」

君月也笑了,「表面上的大事交給大姊去出頭,讓她有了面子,總要安慰一下二姊,大姊心里生氣也不好多說什麼。」

「你也是個小狐狸了,越來越狡猾。」他戲譴,「所以別將什麼罪責都怪到我頭上來。」

她再一笑。「這也是迫不得已,我不學著使用權謀,人家就要算計我了。」

「這就是生存之道。」赫連爵轉口又問︰「昨天你召見的那兩個侯爺,對我的事情有什麼意見?」

「靖遠侯年紀大了,不管這些事情,鎮遠侯還是很不服氣,像是和丞相早就串通好了說詞,堅持不同意。不過你的侯爺府一直在修建之中,沒有停下來過,等到修好就算是他們不同意,我也會讓你搬進去住。」

「急著要將我趕出宮嗎?」他倏地欺身逼近,「你要是還怕外面的那些是非口舌,只要做一件事就可以平息了。」

「做什麼?」她不解地看他。

他以右掌托住她的側頰,幽幽笑道︰「只要宣布封我做你的皇夫,自然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讓我留在你身邊了。」

「胡鬧!」她的臉倏然紅了。

「怎麼?覺得我配不上你?」他明白地挑開這個話題,「你不覺得我們是天作之合嗎?」

君月垂下眼睫。「你要是做了我的皇夫,只怕要反上天了,更何況被大姊和二姊覬覦的男人如果做了我的皇夫,我的位子會更加不穩。」

「你以為我很喜歡招蜂引蝶是嗎?若是我向你保證說,我赫連爵是個會一心一意只鍾情一個女人的男人,你信不信?」

她抬起頭,對上的那雙黑眸中,竟沒有想像中該有的戲譴相玩世不恭,它專注得讓她的心幾乎發抖,在那一刻差點真的相信他的話,但是理智又告訴自己︰對赫連爵不能交付太多的真情和信任,起碼,她不能先將這一切交付出去,否則她也許會輸得很慘。

「你不是今天還要去見一些舊部嗎?」君月提醒他,「這是正事,趕快去辦,別和我在這里胡說八道了。」

赫連爵剛走,就有人來稟報,「陛下,太醫首座有事求見。」

「讓他進來。」

端正了身子,她看著走進來的太醫首座王平大人,微笑道︰「王大人今天來,是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朕嗎?」

「是關于陛下的病情。微臣想來提醒陛下不宜耽誤,上次赫連將軍拒絕了微臣提出的建議,但是微臣覺得還是親自和陛下商議比較好,」

「他拒絕的建議?什麼建議?」君月對自己病中的事情一無所知。

「龜息絕是一種血脈病,雖然號稱絕癥,卻有改善之法。靖遠侯的愛子也身患這種疾病,因為娶了司空國一位郡主而已逐步恢復健康,上個月我去靖遠侯府中復診,那位小侯爺已經和正常人完全一樣了。所以微臣想……」

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我也和司空國的皇族成親?」

王大人有點尷尬地說︰「這個方法也許不夠絕妙,陛下也會認為這是微臣無能之計,但是微臣見識淺短,只覺得這樣既可以緩解陛下的病情,還可以改善我們兩國的敵對狀態,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君月的沉默讓王大人心中忐忑不定,仿佛過了很久之後,她才問道︰「赫連將軍怎麼說?」

「他說陛下不能用這種方法治病,就是當年先皇也不曾同意使用這種方法,因為陛下不能為了生存而丟掉尊嚴,還說陛下的事情他能說了算。可是陛下,赫連將軍又不是顧命大臣或是攝政王爺,更不是陛下的什麼人,這樣將陛下的性命視作兒戲,微臣實在不能苟同,所以一定要和陛下當面說明。」

她淡淡笑道︰「王大人,謝謝你。你是三朝老臣,三代女皇都有這種龜息絕,我知道你為此研究了大半輩子,但凡你有別的方法也不會對我提出聯姻的下策,我會考慮你的意見的。至于赫連將軍,他心直口快,也沒有什麼惡意,不必和他計較。你先回去吧,我的病情請不要和任何人提及,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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