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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降嘯虎 第2頁

作者︰幸運

心,莫名動了一下,難道是慶幸自己劫後余生?方澄碧不明白自己在想什麼。

「為什麼暫停!」仇邪將懷中人狠狠推開,毫不保留自己的挑釁。「到底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父王的意思,我親愛的日延弟弟?」

方澄碧忽然很想笑。因為仇邪「親愛」二字說得未免太咬牙切齒了,哪里有半分兄弟手足之誼。

這家伙果然是禽獸,她再次確定!

日延毫不畏懼地直視兄長,慢條斯理將披風解下,好言解釋道︰「父王病重,希望多積福德以延壽命。听說大哥您在這時還要舉行獻祭女俘的儀式,特地命我前來勸阻,就當替他積福。」

「荒謬!」

「是否荒謬,您應該和父王說去,但我知道大哥您一向是孝子。」日延微微一笑,突然將披風甩出。「這里烏煙瘴氣的,趕快讓奴隸們來清理清理。對了,父王請你去他營帳有事商量,當然你可以就近請教一下他關于‘荒謬’的問題。」

「你!」仇邪氣得額上青筋冒起,恨不得能一掌將這臭小子打翻在地。

「你們這麼多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傳出去虎嘯的顏面想必要削減幾分。」日延還是來時那副笑容燦爛的模樣,在眾多咬牙切齒的大漢們面前侃侃而論,絲毫不把他的怒氣放在心里。

「呵,區區一個女俘也值得我們二王子關心?真是奇妙。」仇邪滿臉諷刺,準備伸手再去捉一旁的方澄碧。

方澄碧驚嚇著後退,即使明知退無可退,也在這詭異的氣氛中本能自衛。

陰影逐漸逼近,這時,周身一緊,她連人帶著披風被卷到白色駿馬前。她踉艙著試圖穩住腳步,下一刻下顎被人用力抬起。

「你們也真不會憐香惜玉,竟然這麼粗魯。」日延悠閑地單手支撐在馬背上,打量著眼前女子。

猛然對上那雙清爽深幽的眼楮,如此近距離之下,冷靜如方澄碧,也不禁要低下頭來躲避他那仿佛會灼人的目光,此刻,她心中不禁疑惑著。

原來,這男人是虎嘯的二王子。可他為什麼為了個小小女俘竟和凶殘的同族人對干?難道……

「傳虎嘯大王的令,這些女子統統由專人發配,任何人皆不得隨意干涉及處置女奴。」

他的視線並未在她細膩柔滑的肌膚流連太久,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技術嫻熱地調轉馬頭,策鞭而行,打算離去。

只留下的那些怒火無處發泄的主事們,氣得頭頂冒煙,偷偷地把他祖宗八代好好問候一遍。不過再怎麼火大也于事無補,他們只好目送著幾乎到嘴的「肥肉」被集體押到別處。一場鬧劇也暫時宣告終止!

方澄碧怔怔地看著裹在自己身上的披風,披風上,似乎還有著草原微風和陽光雨露的味道。如果周圍不是有人、如果不是這樣衣衫不整,她幾乎有擁著披風痛哭一場的沖動。

打從得知自己要被送到虎嘯時,她早做好了將遭人凌辱的心理準備,什麼貞潔、羞恥、自尊……諸如此類的情緒,統統可以拋棄。沒有什麼比能活著出去,活著再見親人朋友一面,重新踏上久違的故土更加重要。也只有這些,是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

可是,那個騎馬的二王子……竟輕而易舉地阻止了將發生在她身上的惡行。

這並不代表什麼!她不斷告誡自己,力圖忽略因他的關懷而不斷洶涌襲來的心潮和悸動。已經過了做夢的年歲,她從不奢望處于困境時,能有人對她伸出援手。

而他,卻像一輪太陽,肆無忌憚地闖進她的心房,輕輕一踫,就讓她近乎絕望的防守轟然倒塌。

早以為羞恥和感動等奢侈的情緒,已在嚴格的訓練下盡數丟棄,怎料卻在他那份細心體貼中如決堤洪水般,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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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已逝,河面殘冰逐漸解凍,一干女子帶著眾多衣物到河邊漿洗。初春氣息似乎還未滲透到河水中,當她們將衣服浸泡在河水里面時,便會感到十指鑽心般的刺痛,身上暖意頓時去了大半。

「方姑娘,真的好羨慕你,有門手藝可以保自己平安。哪像我們,白天拼死拼活干雜役,晚上還要忍受那些禽獸。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到盡頭啊!」

和她一起在河邊洗衣的女子泫然欲泣,一番話語觸動其他姐妹的心腸,稀疏人群里隱約有了哭聲。

上回活人獻祭的事件平息後,在場的女俘大多被分派到大戶人家、領王手下當女奴,而由于方澄碧在將軍府臥底時曾做過繡娘,做得一手好針黹,所以暫時免于被奴役的命運,不過仍被要求將這門技藝傳授給當地女子。

因著這層原因她過得尚算安穩,暫時不必擔心自己的命運。可是,以後呢……

方澄碧默默嘆息,思索著該如何去安慰她們,但暫時也沒有好辦法。心煩意亂之下一抬眼,看見前方有個人牽著駿馬停在河邊。馬兒正悠閑飲著河水,而那人席地而坐嘴里正叼了片葉子。

是他!心口猛然狂跳,方澄碧覺得臉頰似乎開始發燒了,連手指也漸漸回溫,再無寒冷刺骨之感。

也許正是從那天起,她的黑夜里不再只有灰蒙蒙的空白,而是被那張陽光下飛揚跋扈的笑臉給全然填充,恍惚中,她仿佛見著那天的場景,看見他披風抖落的塵土,像是童年河畔邊美麗的山花,每一朵都讓人怦然心動。

「別哭了,你看衣服都被河水沖走了。」方澄碧強迫自己無動于衷,目光不再流連在那抹身影上。「再不拿回來的話,晚上又要捱頓好打了。」

那哭花了臉的女子,一听此言臉色微變,想到那些人殘酷的手段,嘴唇不住打著哆嗦。

見著同伴這副模樣,方澄碧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不禁微微嘆息。眼角余光看見日延仍然在那里等馬飲水。靈光微動,計上心來。

方澄碧將衣服交給其他人。「替我看好了!」話音剛落,便涉水朝緩緩漂流的衣服走去。

「方姑娘,小心啊!」

「快了快了,就在前面!抓到了就快回來,水冷泡久了傷身體!」岸上的女子們急切觀望,心情隨著水波涌動。

日延听著不遠處喧鬧陣陣,好奇的朝那處望去。只見女俘們一窩蜂站在岸邊,而河里有一個身影正在追逐衣物。

縱然關心吶喊,卻沒有半個人下水去幫忙。人,畢竟還是自私的!日延嘴角彎起,勾起淡淡嘲諷笑意。無論誰,都將自己放在第一位,哪怕俘虜也不例外。

突然間,水面上忽然沒了人影。他不自覺地挺直了腰背,目光緊緊鎖定在那片區域尋找。

突然,水中之人破水而出,引來岸上歡呼慶幸。可是,她掙扎了一下又再次沉了下去。

是她?見著那張清麗的容顏,他不禁想起當日在女俘獻祭的儀式上,似乎曾見過這個女人。那時和王兄針鋒相對之余,不免注意到他身邊的女俘。當時就很好奇一個女子衣衫不整,如何能在那麼多如狼似虎的大男人面前保持鎮定。而月兌下披風給她遮蔽,也純粹是一時沖動,當然更多是出于對王兄的挑釁。

但是,她真的不識水性?

好冷……

方澄碧在初春依然刺骨的河水中漸漸失去知覺。她不是不識水性,只是,這也許是唯一接近那個人的機會了。

懊死的他真想見死不救?!

冷水不斷流入鼻腔、口腔,沒有半分空氣,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在河里。用來抵御寒風的厚重衣物現在已經成為累贅——因為充分吸收了水分而加速她的沉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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